第34章 嚴大公子的慘狀
“月娘身為將軍的後院人，這是應當的。”月娘一臉柔順，雙眼脈脈地看向趙淮。
趙淮錯開眼睛，輕蔑地笑笑，顯然不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日子久了他才能看到她的心到底是放在哪兒的。
月娘上前挽住趙淮的胳膊，“月娘一心一意都是為了將軍，將軍若是不信，就慢慢看。”說罷，月娘輕輕靠在趙淮的肩膀上。
趙淮俯視著看向她，卻隻能看見她的頭頂，他眼睛裏飄過複雜，想摟住月娘的手硬生生地停住，轉而輕輕碰了碰月娘背後的刺青。
“將軍，月娘剛才會不會好心辦成了壞事，嚴大人若不放張大人出來可怎麽辦？”她倒也不是真擔心張百裏出不來，而是她剛剛為趙淮做了事，可不得多提一下，預防預防，怕要是真救不出來，也怪不著她。
趙淮眼裏閃過狠厲，冷哼一聲，“他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如今攻守易形了，由不得他說了算。”
月娘輕輕道：“將軍說的是。”
果然，第二日，月娘就見嚴大人帶著滿臉不羈的張百裏上了門。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張百裏，原以為是個正義的滑頭，長得也如同街邊的混混一般，可現在看來，眉目清秀，年紀不大，渾身帶著桀驁不馴，也是個青年才俊。
趙淮上前兩步，張百裏眼中對趙淮流露出些許的敬佩。
趙淮似笑非笑，“嚴大人，張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嚴大人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有些急躁，“大將軍，我昨日重新審理此案，發現這件事是場誤會，也是我的過錯，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會引起誤會，卻沒有提前告知一二，反而將張大人關押起來。”
“所以今日一早，我就去了大牢，將張大人帶了出來。”
嚴大人躬腰行了一禮，“大將軍莫要怪罪下官才好。”
趙淮悠哉悠哉坐到主位上，幽幽道：“嚴大人，你從未傷害到我，與我道歉有什麽用？”
嚴大人渾身一頓，餘光瞥了瞥張百裏，滿眼都是不情願。
月娘眼觀眼，差不多看清楚嚴大人是怎麽想的了，不過就是見張百裏年紀輕輕，又目無尊長，覺得同張百裏道歉有些不和身份。
月娘笑著，眼睛彎成了一道彎月，“嚴大人，你就不必向將軍道歉了，將軍不會怪罪你的。”說到怪罪這兩個字，月娘略微停頓了一下。
嚴大人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轉身朝著張百裏，微微躬身抱拳，“張大人，是我老糊塗了，讓張大人受委屈了。”
張百裏捧腹大笑，絲毫不見讀書人的儀態，“嚴大人，老糊塗了就在家多休息，出來做什麽啊。”
嚴大人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張大人說笑了。”
張百裏停止發笑，直起身子，將落到胸前的頭發甩到身後，嘴角揚起，“嚴大人，我可沒說笑。”
嚴大人臉色一變，趙淮立刻咳了一聲，嚴大人的臉瞬間僵住，扯出一個笑來，“既然人我已經送到了，老夫這裏還有件事情，要求求大將軍。”
“何事？”
“這運河邊上盜匪橫行，無惡不作，就連我的兒子……”嚴大人哽咽一聲，“就連我的兒子也被綁了。”
“老夫就想求求大將軍幫幫老夫的忙，也是幫了這運河邊上的百姓一個忙。”
趙淮嘖了一聲，懶懶道：“本說這件事我是很樂意幫嚴大人的，可聖上隻讓我來要軍餉，其他的事我不好插手，前幾日，不就鬧了個笑話嗎。”
嚴大人眼中閃過殺意。
月娘輕輕皺了皺眉。嚴大人看起來並未真的相信這個什麽盜匪劫持了他的兒子，反而是他心裏門清，知道這件事情與趙淮脫不了幹係，今天他不是來求趙淮出兵，而是來求趙淮放人。
嚴大人繼續道：“那這件事情大將軍是幫不了了？”
“嚴大人，你可以找找本地的官員派兵剿匪。”
嚴大人咬咬牙，“大將軍，本地的官員早就派了兵，可這些盜匪就如同消失一般，我們將運河邊兒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趙淮漫不經心地看向嚴大人，“嚴大人，莫擔心，說不定什麽時候大公子就回來了呢。”
嚴大人這才放下緊繃的身子，“多謝大將軍了，下官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嚴大人走後，張百裏也收起渾身的不羈，恭敬行禮，“多謝大將軍救我出來，下官感激不盡。”
趙淮站起身，扶起張百裏，“不必言謝，本就是我將你拉進這趟渾水的。”
張百裏同樣對趙淮身後的月娘行了一禮，“聽慎林大人說，這件事夫人也幫助了我很多，下官給夫人見禮了。”
月娘深深地笑了笑。現在這張百裏十有八九是被趙淮收入麾下了。
“張大人客氣了，你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我想碑縣任何一個人能夠救你，都會救你的。”
張百裏躬腰更深，“大將軍是個真漢子，夫人亦是宅心仁厚，下官感激不盡。”
趙淮見狀，“張大人不用客氣，回去休息吧，碑縣應該也積攢了不少事情。”
這下子，張百裏才離開。
月娘心中有疑惑，“將軍，你是真的要放了嚴大公子？”
趙淮眼中閃過冷意，“放，不過是不是全須全眼的就不知道了。”
月娘心領神會，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將軍，嚴大人到了此時也沒見他關心過銀子，他會不會沒那麽在意這筆銀子？”
趙淮露出運籌帷幄的神態，淡淡道：“在不在意不是他說了算的，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在意。”
*
這天夜半，嚴府門口被扔下一個袋子，仆人驚慌地將袋子打開，才發現是嚴大少爺。
嚴大少爺嘴唇幹涸開裂，整張臉痩了一大圈，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等嚴大人急匆匆地出來，將袋子繼續往下扒時，頓時跌倒在地。
嚴大公子的右手被斷，血淋淋地和嚴大公子一起裝在袋子裏。
嚴大人顫抖著雙唇，“趙淮，我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