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娘救出張百裏

第二天,饒州就傳出來了,軍餉在上運河後,在運河上麵運銀子的船被截了。

消息剛剛傳了過來,月娘就見小二說嚴大人拜訪。

月娘忍不住搖頭。自從她和趙淮來饒州後,嚴大人不曾拜訪過一次,也別說拜訪了,就連一句問候都不怎麽聽過,今天倒是知道來了。

月娘轉頭看向趙淮,趙淮慵懶地斜坐在椅子上,冷嗤一聲,“讓嚴大人在前廳候著,我隨後再來。”

月娘想起身,又被趙淮一把拉了下來,狠狠地坐在趙淮腿上,“將軍,你不是要去見嚴大人了嗎?”

趙淮把玩著她的手,語氣淡漠,“急什麽,讓嚴大人慢慢等。”

一分一秒過去,月娘陪著趙淮讀了十來頁的兵書,看著太陽越掛越高,直到過了午時,趙淮和月娘一起吃了個午飯後。

趙淮才帶著月娘悠遊自在地走去前廳。

嚴大人為此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這螞蟻被晾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此刻更像是被惹怒的公雞,就想撲過來啄趙淮兩下。

嚴大人眼裏充滿恨意,聲音因為太過克製而低沉下來,“大將軍,銀子在運河上丟失一事,將軍可知道?”

月娘坐在趙淮旁邊,給趙淮倒著茶,趙淮則看著她倒茶,兩人連餘光都不給嚴大人一眼。

嚴大人聲音大了一些,“大將軍,你可知道?”

趙淮轉過頭來,臉上帶著淺笑,“嚴大人,什麽丟了?”

嚴大人臉頰抽搐,嘴角扯出一個笑來,“大將軍,銀子在運河上丟了?”

趙淮用手支著頭,漫不經心地道:“嚴大人,那你還不去找銀子,來我這裏做什麽?”

嚴大人忍住脾氣,“大將軍真的對此事一概不知?”

趙淮輕笑,“嚴大人說的什麽話,嚴大公子負責運送銀子,嚴大人過來問我銀子在哪兒,這是什麽道理?”

嚴大人和煦的臉突然一變,“大將軍,明人不說暗話,這東西的來龍去脈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故意不讓我知道。”

月娘輕輕挑眉。原來的和煦果真都是假的,而且她也沒猜錯,這些個銀子是每年都要給他們的主子上供的銀錢,這些銀子丟了怕是不好跟上麵交代了。

月娘順著嚴大人的目光看向趙淮,趙淮勾唇冷笑,“嚴大人,你說得這是什麽話?我征戰沙場數年,幾次三番都是命懸一線,為國為民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嚴大人怎可這樣誣陷於我。”

嚴大人頓覺得這段話眼熟,仔細一想,不就是前日回趙淮的話嗎?

嚴大人雙手氣得顫抖,重重地拍下桌子,“大將軍,這銀子到底去哪兒了?”

“嚴大人,您別急,阡州這幾年沒有災患,想來是不急著用錢,您慢慢查,總能查出來的。”趙淮臉上帶著笑,狀似關心地問道。

月娘壓抑住嘴角的笑。趙淮惡心人還真有一套。

嚴大人猛地站起來,手指著趙淮,還沒說一句話,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接著,月娘看到慎林在嚴大人鼻息處驗了驗,“將軍,還活著。”

趙淮睥睨地看著地上的嚴大人,“嚴大人老了,身子骨弱,你親自將嚴大人送回去。”

“是。”

接著,月娘便見著幾個人像抬豬似的將嚴大人抬了出去。

月娘噗呲笑了出來。這可真是大塊人心,這饒州的賦稅連年攀升,官商勾結,這下好了,收拾了一頓看後麵是不是老實。

“高興?”趙淮突然出聲。

月娘收回笑意,“將軍,月娘看到將軍出了氣,心裏高興。”

“不過……”月娘頓了頓,“我原以為嚴大人飽經風霜,會在此事麵前保持冷靜,倒是沒想到嚴大人會如此氣怒。”

趙淮冷哼一聲,“因為他的兒子跟銀子一起失蹤了。”

月娘看著趙淮的淡漠,愣了愣。她給趙淮出主意的時候,可沒說嚴大公子,不過看這模樣,嚴大公子也是被趙淮給捉了。

月娘微微皺了皺眉,“將軍,會不會把嚴大人逼得太狠了,就怕他狗急跳牆,讓大家兩敗俱傷。”

“他一日收不到他兒子的信息,他就一日不敢輕舉妄動。”趙淮淡淡道。

“將軍說的對,是月娘想少了。”

第二日,月娘又得到消息,說是這次銀子失蹤已經找到凶手。

一聽小二說這話,月娘餘光瞥了瞥還在書房坐的好好的趙淮,疑惑道:“凶手是誰?”

“凶手是運河邊兒上的匪盜,這些匪盜膽子也是真的大,已經可以說是無法無天了。”

“哦。”月娘隨意搭了兩句話,讓小二離開。

她看著屋子裏麵的趙淮,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個主意本來是她提出來的,現在她卻看不懂了。

這天,嚴大人又來了,態度與上次相比,又是大不相同。

在外麵等了兩個時辰,一點怨言也沒有,又恢複了那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月娘走進書房,將嚴大人的情況說給了趙淮聽,趙淮聽言,繼續寫著手上的折子,“他這是有求於我。”趙淮手上的動作繼續,“你去會會他,看他想做什麽?”

月娘轉身出去,輕輕關上屋門。

一進前廳,月娘就聽到耳邊嚴大人的聲音,他的聲音比昨日冷靜不少。

見月娘進來,嚴大人不落痕跡地朝月娘後麵看了一眼,快速地皺了皺眉頭,而後又和藹笑道:“夫人,將軍呢?”

月娘看他這一連串表情,心裏笑了笑。“嚴大人,將軍公務繁忙,從早上起來就在寫奏折呢。”

“無事無事,我就再等等將軍。”嚴大人和藹笑著道。

月娘上前兩步,福了一禮,“嚴大人可好些了,昨日可把將軍嚇得夠嗆,就怕嚴大人出點什麽事情呢。”

嚴大人笑眯眯地撫須,“這件事多虧了將軍。”說罷,嚴大人苦著搖搖頭,“老夫昨日清醒過後,內疚不已,昨日冒犯了。”

“嚴大人也是為公事所腦,不必如此介懷。”

“大將軍雅量。”

兩人聊了一會兒,還不見趙淮過來,嚴大人便道:“大將軍是近來身子不適?怎的現在奏折還沒寫完。”

“身子不適?”月娘擺擺手,“將軍身子沒有不適,隻是京城的某個故人遇到點難事,將軍這個人心腸太軟,日日心焦呢。”

嚴大人眼睛一顫,“原來如此,下官明白了,就先行告退了。”

“天色已晚,就不多留嚴大人了。”

嚴大人剛走,趙淮就過來了,看這過來的時間卡得這樣準,月娘明白趙淮這多半聽了好一會兒的話。

“難為你還記得張百裏。”

月娘笑著上前挽住趙淮的胳膊,“前幾日聽將軍與慎林說了,就記在心裏了,將軍求賢若渴,我當然要助將軍一臂之力了。”

趙淮挑眉看她一眼,“你近來讓我受寵若驚了。”

“將軍,這是哪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