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銅雀春深
等梅香上完藥出去。
月娘就聽到門外上鎖的聲音。
梅香急著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這是將軍的吩咐。”
月娘趕緊走到門口，搖著門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聽外麵沒有響聲，月娘繼續大聲道：“將軍，我錯了，我錯了，你放我出去吧。”
可喊了半天，外麵也隻有梅香勸慰道：“杜小姐，他們已經走了，你別喊了。”
說罷，梅香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看站在門口，神情莫測的將軍一眼。
月娘啜泣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錢全白攢了啊，現在出也出不去，有錢都沒地兒花，她還等著今年年末去收租呢。
月娘有氣無力地拍著門，“將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梅香看著趙淮，想跟他求求情，結果被慎林拉了出去。
這晚，月娘在屋內哭了多久，趙淮就在外麵站了多久。
等哭完了，他拿出懷裏的長命鎖，硬生生地將鎖捏的變形。
直到天亮，他才落寞地離開。
月娘起床後，由門外送進來洗漱的東西，就連恭桶也有丫鬟提出去倒。
月娘在屋裏吃著飯，沒多久就聽見外麵福丫哭得極其淒瀝。
月娘趕緊放下筷子站起來，急急走到門口，問道：“梅香，外麵怎麽了？福丫怎麽了？”
梅香一邊兒安慰著福丫，一邊道：“福丫鬧著要姐姐。”
月娘心揪了一下，對外麵道：“福丫，福丫是不是在外麵？”
福丫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邁著細碎的腳步跑了過來，“姐姐，姐姐，她們說你被關在屋裏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能出來和福丫一起玩了。”
月娘蹲下來，隔著一道門安慰福丫道：“沒關係的，姐姐並不是永遠都不能出來了，過幾天姐姐就能出來了。”
福丫聽到這話停了哭聲，“那個哥哥為什麽要把姐姐關起來。”
月娘想了半天這個應該怎麽說，半天才道：“因為姐姐撒了一個很不好的謊，傷害到哥哥了，所以她把姐姐關起來，等姐姐改正了，哥哥就放姐姐出來了。”
“姐姐改正了嗎？”
“姐姐改正了，姐姐很快就改正了，福丫這幾天要好好吃飯，好好做功課，不要擔心姐姐。”
“嗯嗯，福丫現在就去吃飯去。”
見安慰好了福丫，月娘心裏頭鬆了一口氣。
梅香在外歎了一口氣，“杜小姐，你不要擔心，相信過幾天將軍想通了就把姑娘放出來了。”
“我不擔心。”
隻要趙淮不殺她，她就已經覺得這次危機算過去了。
不過是關在屋子裏，吃得好睡得好，還有話本看，實在是沒有必要出去，也沒有必要傷心，她小時候逃荒的時候，做夢都想過這種日子呢。
唯一讓她擔心的就是福丫，她可以一直在屋裏窩著不出去，福丫她受不了啊。
“杜小姐，我去找慎林大人，讓她幫小姐你求求情。”
“罷了，他們兩個是穿一條褲子的。”接著她安慰梅香道：“你別擔心我，我有辦法。”
趙淮不就是覺得她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嗎，雖然這是事實，但不就是要打破這個認知嗎，這太簡單了，展示她願意生不就好了。
但她就怕要是不喝藥，萬一真懷了怎麽辦。
她不想懷趙淮的孩子，萬一生了，以後趙淮娶妻生子，她的孩子算怎麽回事，能在將軍府過得好嗎。
月娘歎了一口氣，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到主意。
偷偷叫梅香去買了幾本書。
等月事過去，月娘讓梅香去請趙淮過來，如果他不過來，就說她快死了。
這晚，月娘沐浴後，選了一件隱隱約約的薄衫，而後窩在被子裏。
從天剛黑開始等，等了兩個多時辰，快睡著時，才聽著趙淮的腳步聲。
趙淮進來後，月娘給梅香使了個顏色，梅香默默地關上了門。
趙淮慢慢踱步過來，眼睛低垂，瞧著月娘，“何事？”
月娘仰頭看著趙淮，慢慢掀開被子。
趙淮冷眼瞧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月娘趕緊拉住趙淮垂在兩側的手，誠懇道：“將軍，月娘是來給將軍道歉的，月娘不該騙將軍。”
趙淮站住腳，月娘趕緊道：“但是我從未不想給將軍生孩子過。”
趙淮轉過身來，聲音冷冽，“這話你信嗎？”
月娘坐在**抱著床邊的趙淮，將臉貼在他的身上，道：“將軍，我這幾日總是想，若我真能為將軍生個一兒半女該有多好，他們會每天叫著將軍爹爹，會在將軍麵前背誦他們新學的詩句，會自豪地說他的爹爹是庸國的大英雄。”
月娘說著，偷偷透過梳妝鏡瞧著趙淮的神情，見趙淮態度軟了些，月娘繼續道：“春日裏，我們一家人可以去湖邊放風箏，元宵節、春節……咱們可以去看燈會，猜燈謎。將軍每次都能為孩子們贏到最好看的那個燈謎。”
“待將軍老了，孩子們長大了，若是男孩，或許也是個大英雄，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能夠和將軍一起切磋武藝，若是女孩，定然也是個才女，說不定還是個會武藝的才女。”
“等我們再老些，可能就有小孫子小孫女了，幾世同堂，承歡膝下，該有多好。”
月娘笑著道：“將軍，這該有多好啊。”
趙淮的心輕輕一顫，將她拉開，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半響，他顫著眼皮重新閉上眼睛，正要轉身離去時。
月娘拽著他將他拉了回來。
“將軍，你應該很清楚，這幾日我沒有喝避子湯，我也沒得喝，將軍難道還不信我嗎？”
月娘一邊兒說著，一邊拽住趙淮的腰帶，放下他腰間的玉佩，解開他腰帶的暗扣。
趙淮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想要看她究竟能裝到什麽地步。
月娘一層一層脫掉趙淮的衣服。
輕輕吻了吻趙淮的唇。
見趙淮極其平靜的臉上，眼睛已經流露出欲色，月娘偷偷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趙淮眼睛一動，“你最好別後悔。”
隨後，燭火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