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人你又拿捏我!

柳覓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綴在裴雲殤的身後。

飛鸞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出現,就站在暖心閣的門前畢恭畢敬地迎著他們。

“爺車子已經備好了。”飛鸞看到柳覓也不覺得驚訝,走到裴雲殤身邊說道。

裴雲殤道:“人來了?”

“來了,屬下讓點蒼閣那邊查清楚了,不會再讓薑妃的人混進來,此女也懂點功夫,可以護著靈風。”飛鸞說完看了眼身後暖心閣的房子。

靈風!

這是柳覓第一次知道裏麵人的名字,她好奇也順著飛鸞的視線望去,窗扉開著,有一道少女的倩影在裏麵穿梭忙碌。

裴雲殤頷首不再吭聲,徑直朝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金城郊外顛簸,回汀蘭榭至少也得半個多時辰。

柳覓坐在之前一貫坐的地方手中拿著一本醫書,似是看著,實則一直在偷偷打量對麵的男子。

從裴雲殤上來,他就一直沒說話,眼睛看著窗扉外不知在想什麽。

突然,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在柳覓不備的時候回頭。

柳覓嚇得連忙把頭縮進書中。

“拿反了!”

裴雲殤的聲音低沉。

“啊?什麽?”柳覓一臉茫然,小腦袋悄悄從書的一邊探出。

“書,拿反了!”裴雲殤指了指她手中的醫書。

柳覓霎時紅了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雲殤就這般睨著她,把她所有的局促盡收眼底。

過了半晌,他失聲一笑問:“你都聽到了?”

柳覓被逮了顯形自是知道多說無益,點點道:“是,可是你和薑妃娘娘的關係,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包括...”

她說著,三指立誓還不忘看了一眼馬車門方向,所指的自然是外麵的飛鸞。

“我和薑妃什麽關係?”這次輪到裴雲殤不解了。

柳覓咬咬唇,反應上來道:“沒...沒關係。”

裴雲殤眯眼想起在柳樹林間發生的一切,心中多少猜到柳覓所想的,輕描淡寫地扔了一句:“我和她隻是君臣關係。”

“哦!”柳覓噥噥回了一聲。

裴雲殤話鋒一轉道:“既然你都聽到,你應該也知道無為子被皇後抓了的事情。”

柳覓頷首,可是這無為子又是誰?

裴雲殤解釋:“這次皇上從南嶽國選八字純陰的女子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柳覓聽到這,柳眉不安地皺了起來。

她不了解無為子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可她也知道,無為子為了活命定然會要求皇上徹查這個事情,倘若那時候她的事情暴露...

“你莫要怕!”裴雲殤看到柳覓不安的神色,出聲寬慰:“我既是和你打成交易,自是要護你周全的。”

柳覓長舒一口氣,看著裴雲殤扯出一個她還好的笑容。

“隻是...”裴雲殤眸眼撲朔,隨手倒了杯清茶放在她麵前,道:“無為子是有人有心安插在薑妃身邊的,這次他被擒,大理寺定然會找你們這些活著的女子徹查這個案子。”

“什麽意思?”柳覓方才還雀躍的心思,瞬間被裴雲殤這句話擊潰。

“柳姑娘,你老實說,你真的是八字純陰之人嗎?”

裴雲殤的話就像是紮緊柳覓心中的一根刺,一時她竟然答不出一句話。

果然,柳中書偽造她八字謀前程這個事情,裴雲殤早都知道。

而他之所以選擇這段時間不說,是因為…

“所以這次大人是想在我們的交易上加條款了?”

柳覓自忖片刻,道出她心中的判斷。

裴雲殤是朝廷中人,他們隻權衡利弊,哪裏來的感情,再者,她不過一介八品官員庶女,隻有價值,又憑什麽和他講感情?

裴雲殤知道柳覓審時度勢,殊沒想到她能把事情看得這般透徹,他欣賞的睇了她一眼,拉開身邊鏤空的小櫃子,把裏麵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柳覓垂眸,發現那是一個小鎖,上麵寫著‘平安喜樂’。

“這是做什麽?”柳覓拿過,看著小鎖,許是調香的關係她的嗅覺尤為敏感,細嗅上麵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道,這是孩子的東西。

“我和薑妃談論的事情,你既然聽到了,前麵的話我就不多做解釋。

薑妃會在皇上麵前承認所有的事情,並且把大部分罪責都推到無為子的身上。

屆時皇上一氣之下很有可能對薑妃進行懲處,薑妃的父親薑穩雲是刑部尚書,自然會為了薑妃要求皇上徹查清楚,到時候,皇後就不得不把無為子交出來。”裴雲殤道。

柳覓聽到這,認同地點點頭,這招先發製人算是把皇後所有的算計都封死了。

可是...

柳覓心中泛起嘀咕道:“薑穩雲是刑部尚書,皇上真的能放心把無為子交到他手中,就不怕...”

“你很聰明,看到了重點。”裴雲殤笑著,把她麵前的杯盞填滿,繼續道:

“皇後屆時自然會要求大理寺參和,大理寺司南為人執拗,一根筋,到目前一直都沒能被皇後和薑妃任何一派拉攏,皇上自然是放心的,所以為了避諱,看守無為子的人之後也會換成大理寺的。”

“那大人有什麽籌謀?”柳覓很是疑惑,南嶽國大理寺眾所周知一直都不參與任何黨爭派別,把無為子交給這樣的人,不就是死局嗎?

裴雲殤道:“柳姑娘在汀蘭榭待了多久了?”

“五日。”柳覓道。

“可有去醫館做些事情的想法?”裴雲殤問。

“什麽?”柳覓詫異,她確實被關得有些無聊,也想過偷跑出去,可裴雲殤怎麽會知道?

裴雲殤道:“汀蘭榭巷子外的醫館是金城唯一一個晚上還營生的地方,是個熬人的差事,前幾日坐值晚上的郎中病了,他想找人頂上兩日,不知柳姑娘意下如何?”

柳覓聽著起初還有些不明,再看看手中的小鎖,心中大概猜到裴雲殤的安排。

“你想讓我當郎中混進大理寺,可是這如何...”

“柳姑娘盡管按我說的做,到時候見到人把這鎖交給他,他看到自會知道如何給大理寺交代。”裴雲殤說著,視線原回到窗外。

“可是我又要如何進去?”她又問。

裴雲殤想了一下,回答道:“會有人帶你進去,至於用什麽方法,又或者接頭人是誰,柳姑娘聰慧,我想可以自己判斷。”

柳覓垂眸不再多言。

裴雲殤的馬車在把柳覓送回汀蘭榭後就直奔金城南邊一處隱蔽的宅院。

裏麵人似是早都等他了許久,看門的小廝一見到車子小跑般進去通稟。

沒過一會兒小廝走出來,對著他說道:“相國大人,先生請您進去。”

裴雲殤給身後的飛鸞示意,飛鸞頷首駕車驅離這裏。

裴雲殤目送他離開後,才放心地走了進去。

此刻小院內燈燭通亮,一名身穿常服青衫,手中提著兩個酒瓶子的男子走了出來。

“老師!”裴雲殤一見男子,上前幾步拱手。

文博君笑著走到裴雲殤身邊,把他攙扶起,指了指不遠處的亭子道:“陪老夫下盤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