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癡人說夢

“半小時前。”

“那他在死亡後,臉色是青色還是紫色的?指甲有沒有顏色變化?”

曾直愣了一瞬。

雖然他不知道安思樂為什麽要問這些,但他還是將記憶中的畫麵說了出來。

“麵色青中泛紫,指甲顏色不確定。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現在去看一下。”

果然。

安思樂證實了內心的想法。

她握了薄君澤的手,輕聲說道。

“阿澤,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保鏢不是死於心梗,而是中毒呢?電影裏的殺手不都是有藏毒的習慣嗎?”

曾直聽到中毒二字,直接否定。

“不會的,夫人。來的路上,我的人已經把他的毒牙拔掉了,不可能有機會服毒。”

隻是毒牙?

那可就太小兒科了。

她可是玩毒的老祖宗。

安思樂勾唇一笑。

“如果他不是臨時服毒呢?刺殺薄君澤可是很難的,如果我是殺手,那我一定會在行動之前就服下慢性毒藥。”

“計劃失敗,算我倒黴,毒發身亡總好過被薄君澤的人生不如死的反複折磨。計劃成功,等我逃離現場以後,再吃解藥也來得及。”

“又或者是雇傭他來刺殺的幕後主使,害怕他不聽指揮,臨時背叛逃脫什麽的,逼著他在行動前吞下這種慢性毒藥,以確保他的可控性。”

薄君澤偏頭看了一眼安思樂,鳳眸中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

“送去屍檢。”

“好的,薄總。馬上安排。”

曾直轉身準備離開。

可他剛邁出腳,安思樂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

“曾直,你等等。”

曾直回身,目不斜視的看著安思樂。

經過安思樂剛才那一番分析,他開口的語氣都多了絲連他自己都未曾覺察的敬重。

“夫人,您說。”

安思樂問出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壓在心頭的問題。

“你覺得那個保鏢為什麽會刺殺阿澤?有沒有可能是他被別人威脅,迫於無奈的舉動?或是他在工作中產生了諸多不滿,負麵情緒積壓到一定程度,突然爆發。”

曾直搖了下頭,開口否定。

“都不可能,薄總身邊所有重要位置的保鏢,都是經過嚴格審查的。而過審的第一條件就是孤身一人,無父無母無妻兒,所以不存在受人脅迫。”

“至於夫人說的第二點,更不可能。薄總給的薪資待遇是業界的幾倍,所有保鏢都很珍惜這份工作。”

安思樂皺了皺眉。

還真是有點棘手了。

看來想要把幕後黑手拽出來,隻能先從毒的方麵著手,沒準能得到些其他的線索。

“曾直,回上京以後,你給我一份血液樣本。”

曾直怔楞了片刻,下意識的追問。

“夫人,您還懂這些?”

安思樂搖了搖頭。

“我不懂,但是半夏姐懂,她可是毒醫,玩毒的老祖宗,這點小事難不倒她。我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阿澤的安全,能早一天抓到幕後黑手,我也能早一天放心。”

“我明白了,夫人。等您回上京我會把樣本給您送過去。”

……

S國,國際機場VIP等候區。

安思樂偏著頭,枕著薄君澤的肩膀刷著狗血電視劇。

劇情正到了最精彩的時候,一條討厭的來電提醒彈了出來,打斷了播放畫麵。

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二話不說直接掛斷。

可視頻恢複播放不到三秒,又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怎麽還陰魂不散呢?

安思樂翻了一個白眼,按下免提鍵。

接著將小腦袋在薄君澤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語氣冷漠的開了口。

“我隻給你三十秒的時間,有話快說,我很忙!”

安文斌舉著手機的手僵在了空中,眼底充斥著詫異和憤怒。

這個臭丫頭,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一隻山雞嫁到薄家,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雖然他滿肚子的怒氣,但此時卻不能表露出來半點。

他略過了寒暄,直奔主題。

“樂樂啊,我聽說蘇老回上京了,你看你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請到家裏來一趟,給瑤瑤看看嗓子。”

給安思瑤治嗓子?

癡人說夢!

安思樂冷笑一聲。

“不能。”

敢拒絕他?

安文斌眉毛一挑,瞬間暴露本性,開口嗬斥著。

“安思樂!”

安思樂的眼底劃過一抹厭惡,連忙將手機舉遠了一些。

“你這死丫頭翅膀硬了,想當白眼狼了是吧?自己嫁進薄家就不管其他家人死活了是嗎?可你記住,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是你爸!我命令你現在就給蘇重樓打電話!聽到了沒有?”

直到安文斌說完,她才重新把手收了回來,語氣不善的開了口。

“嗯,我就是翅膀硬了。”她漫不經心地懟了一句。

再開口的話還多了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你要想請師爺爺過去,那就自己請,我這隻白眼狼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呢。”

“好了,三十秒到了,掛了。”

死丫頭!

非要氣死他才肯罷休!

安文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一聽安思樂要掛,隻能硬著頭皮切換模式,好言好語的說道。

“等等——樂樂啊,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隻是太著急了。怎麽說瑤瑤也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的親妹妹,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事業,她的人生就這樣被毀掉啊。”

“蘇老那麽疼你,你給他老人家打個電話,他一定會過來的,這一次就當爸爸拜托你了好不好?以後你想做什麽爸爸都支持你。”

安思樂翻了一白眼。

說的還真是比唱的都好聽呢。

每次找她辦事都打感情牌,她的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

“哦,不過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嫁人之前,可是你跟我說,嫁過去之後就是薄家人了,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我要全心全意的做好薄太太。”

“我這盆被潑出來的水已經不姓安了,那安思瑤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樂……”

“別樂了,我現在要登機,沒事別總給我打電話,我還要照顧我家阿澤呢。”

說完,安思樂直接按下關機鍵,調到飛行模式。

安文斌舉著手機,呆愣了好幾秒。

竟然敢掛他電話?

一股火“蹭”的一下從他的心底竄起,氣的他連手都在 止不住的顫抖。

他再次按下安思樂的名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死丫頭!還敢關機?

他陰沉著臉,緊緊地攥著手機。

早晚有一天,他會讓安思樂跪在他麵前求饒!

安文斌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林月如倒了一杯水遞到安文斌的麵前,語氣溫柔的問道。

“文斌,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安文斌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將空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

“臭丫頭不想幫忙。”

林月如的臉上並沒有半點意外。

這樣嗎?

看來她隻能用備選方案了。

她伸出保養得宜的手覆在安文斌的後背上,上下浮動。

“好了好了,氣壞了身體可怎麽辦,我還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