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給叔叔親一下

左不言跟賽神仙說話的時候站得很遠,鬆似月沒有聽到兩人對話的內容,但此刻的她也根本無暇他顧。

車廂裏有些悶熱,鬆攥著結婚證的手心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她卻舍不得鬆手。

兩年前從民政局出來,顧之舟就把結婚證拿走了。

她當時滿腦子都是母親的傷,根本沒想別的。

後來也沒有機會用,所以結婚兩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觸碰結婚證。

鬆似月覺得很神奇。

薄薄的幾頁紙,把兩個原本毫不相幹的人牢牢束縛在一起,打上彼此的烙印,就連生死都不能拆分。

人生總有那麽些奇妙的瞬間,意亂情迷也好,鬼迷心竅也罷,不顧一切,就想做自己。

鬆似月現在就是這樣。

被顧之舟看不起也好,輕視也罷。

她就忍不住想打開結婚證看看。

內容非常簡單,除了姓名就是一長串身份證號碼。

照片上蓋著剛印,兩人的臉有些微微變形。

鬆似月也沒有像現在的年輕女孩一樣戴上精致的頭紗,沒有穿象征純潔的白裙子,沒有燦爛明媚的笑,她的眼尾甚至帶了點剛哭過的紅。

那天她不知要結婚,穿了一件皺巴巴的衛衣。

顧之舟也沒有笑。

但他西裝革履,英氣逼人。

鬆似月摩挲著結婚證上的照片,一時間竟悲傷得不能自己,到底是不般配,原來從當初結婚的時候都初見了端倪。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顧之舟說:“聽說,離婚證不需要照片。也對,都離婚了,早就相看兩厭,誰還願意看到對方給自己添堵?”

從賽神仙出來,顧之舟一直麵沉如水。

直到這時候他才回過神。

看到鬆似月如喪考妣的臉,頓時愣了一下。

目光下意識落在她攤開的手掌上:“看什麽呢?有今天沒明天的樣?”

語氣沉穩又溫和,像在顧家老宅的時候一模一樣。

鬆似月心口像是被什麽狠狠撞擊了一下,又疼又澀。

回想著他剛才在警察麵前尷尬的情景,她忍不住有些自責。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對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鬆似月說完合上結婚證,

“你哪裏不好?”顧之舟挑眉,“是長相幼稚還是背著我去相親?還是警察訓斥我你幸災樂禍?”

顧之舟就是有這樣的能耐。

就算天大的事情,在他那裏也會雁過無痕。

“我沒有背著你相親,也沒有幸災樂禍,我哪裏幼稚了?”鬆似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話簍子賽凡凡傳染了,心情驟然一鬆,廢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顧之舟卻像是很享受她這樣放鬆的模樣,眼尾弧度微微上揚

但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長臂一伸,把鬆似月罩進懷裏:“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手心驟然一空,結婚證冷不防被他奪了過去,鬆似月“哎呀”一聲,想搶回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被顧之舟從身後摟著,兩人腹背相貼,熟悉的檀在空氣中靜靜流淌,鬆似月臉頰瞬間紅透。

車窗玻璃倒映著顧之舟的臉。

光怪陸離的街燈投射在車窗上,把顧之舟的目光拉扯得晦暗不明。

她不敢回頭看他。

直覺的顧之舟握結婚證的手,隱隱有些不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之舟才慢慢收緊了胳膊,下巴蹭著鬆似月的肩窩:“今晚回別墅住。”

鬆似月幾乎立刻就要答應。

但兩人畢竟要離婚了,瓜田李下地牽著總是不好。

她在顧之舟麵前習慣了順從,沉默就意味著拒絕。

顧之舟大手緩緩上移,呼吸噴在鬆似月耳畔:“莫非,你看上了那個中看不中用的愣頭青?”

鬆似月啞然。

譚陽怎麽也是二十好幾的醫學博士,父母都是知名藝術家。

在誰看來都是出身富貴前途無量的青年才俊,怎麽落在顧之舟口中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愣頭青了?

但這話她不能說出口:“你別瞎說,我這裏不可能,人家也沒那意思,我明天要上班,回別墅住不方便。”

知道你不會對他有意思,同樣也不會對我有意思。

他輕聲命令:“回別墅住,這幾天請假,不要去上班。”

“為什麽?”

顧之舟輕輕嗅著她的發香,說了一個鬆似月不得不答應的理由:“老宅要來人,你在家幫我演場戲。”

鬆似月還是猶豫。

顧之舟叼著她的耳垂,發出夢一般的囈語:“你放心,你不願意我絕對不動你……”

似乎是為了證明顧之舟的決心,左不言一伸手,駕駛室的擋板緩緩升起。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顧之舟嗓子又低又啞:“來,給叔叔親一下。”

鬆似月:“……”

汽車到了顧家別墅,左不言並沒有直接進去。

而是慢慢悠著車,圍著別墅漫無目的轉著圈。

直到油箱快要耗盡時,汽車後座終於傳來兩聲叩擊。

左不言長長鬆了口氣,老板這陣子本來就欲求不滿,這要是被自己給打斷好事,指不定怎麽開排自己。

後備箱有毛毯。

顧之舟裏三層外三層,裹了鬆似月打橫抱著進了別墅。

夜裏迷迷糊糊發了燒,早上吃了藥正要睡回籠覺,股管家就匆匆來報:“少奶奶,老宅那邊來人了。”

鬆似月這才猛然想起顧之舟昨晚拐騙自己回來的時候,好像提過一嘴。

但當時那麽個情景,她哪裏聽得進去?

前幾天在顧家老宅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鬆似月立刻緊張起來:“誰來了?”

“老爺、夫人、二老爺和三老爺都來了。”

“大少爺沒來?”鬆似月本來隨口一問。

沒想到顧之舟臉色“唰”一下變得難堪起來。

“大少爺沒來。”顧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

鬆似月點點頭:“你先去,我和少爺馬上就出去。”

“是。”

管家走遠了。

鬆似月手忙腳亂穿上衣服,才發現顧之舟根本沒動。

他光著膀子靠在床頭,喉結和肩窩有兩個又深又紅的齒痕。

傷口已經幹燥結痂,但看起來還是有些猙獰可怖。

昨晚的顧之舟太狠了。

車上下來還不夠,浴室、地毯、大床,沒完沒了。

鬆似月實在受不了,哭得眼淚都幹了,求饒的嗓子都啞了:“之舟,你再胡來我咬你了!”

原本隻是警告隨口一說。

誰知道顧之舟上綱上線,非要她咬。

鬆似月也沒想下死口,本來隻象征性地舔了舔。

誰知顧之舟不知死活,掀起滔天巨浪。

鬆似月隻覺得天昏地暗,一瞬間靈魂都跟著震顫起來,哪裏還顧得了別的。

察覺到鬆似月的目光,顧之舟幹脆雙手抱頭,好整以暇欣賞著她的窘迫。

不知道是燒的,還是本來就熱,鬆似月隻覺得一股熱流直達腳心,她不敢看顧之舟,灰溜溜跑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