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少奶奶房間藏了男人

敲門聲停止。

除了貓科,鬆似月並不喜歡動物。

尤其像是蛇這樣的冷血動物,隻看一眼她都會覺得脊背發涼。

此刻的她雙腿幾乎癱軟,如果不是有牆壁的支撐,恐怕會直接栽倒在地。

冷汗已經浸濕了額前的碎發,被秋風吹著緊緊貼著頭皮,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寒冷。

外麵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響。

其實時間隻過去了短短幾分鍾,鬆似月卻覺得像是經曆了好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房間的門是往裏開的,隻聽一聲巨響。

強光電筒猛地鎖住巨蟒的雙目。

巨蟒瑟縮一下,鮮紅的信子閃了閃,終於不甘心地轉身離開。

地板上被它脫出一條長長的涎水。

顧之威沉穩有力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小月,你沒事吧?”

鬆似月根本沒有想到,顧之威會單槍匹馬搖著輪椅進來救她,內心感動:“我沒事,謝謝你大哥……”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起來,身體輕飄飄的。

終於支持不住,順著牆慢慢滑了下去……

顧之威並沒有上前,而是一直冷靜看著鬆似月,直到鬆似月徹底昏迷。

他盯著鬆似月的臉,若有所思半晌,隨手關上房門……

***

“快點,”顧長江拽著搖搖晃晃的顧長河來到顧之舟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之舟呀,你二叔是個粗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喝了這杯道歉酒,咱們才是最親的一家人,別讓外人看笑話。”

顧長河上午的一通叫罵徹底激怒顧之舟。

午宴和晚宴顧之舟一直冷著顧長河。

能在顧之舟眼皮子底下討生活的顧家人,自然都是人精。

顧長河本來就沒什麽能耐,吃喝嫖賭,任人唯親。

時間一長,不滿意他的人海了去,但看在他和顧之舟的關係都敬而遠之。

現在顧之舟不待見他了,這些人恨不得立刻落井下石。

顧長江眼光比顧長河看得長遠。

從晚宴開始就勸說弟弟主動給顧之舟賠個不是。

顧長河到底是長輩,不太拉得下臉麵,別別扭扭半天才硬著頭皮過來道歉。

酒過了不知道幾巡。

其他人早已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隻有顧之舟,眼神清明端坐在主位,鶴立雞群。

白襯衫工工整整,乍一看像個不染塵埃的謫仙。

然而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矜貴典雅的皮囊下,藏著怎樣一副殺伐果決的頭狼心。

顧長河和顧長江道歉的誠意很足,兩人都提著分酒器。

顧之舟麵前的分酒器裏還剩了半壺酒。

顧長江伸手拿了過來,隻給顧之舟倒了小小一杯,剩下的仰頭喝了,隨手撚起一顆花生米送進嘴裏:

“之舟,你今晚喝了不少,就喝這個小杯,我和你二叔“拎壺衝”一回。”

論私,顧長江和顧長河不僅是顧之舟的長輩。

論公,兩人是公司的元老。

是除了顧言絕和顧之舟之外最大的股東。

兩人在臨江城橫著走都沒人敢齜牙。

平常在酒桌上,就算舉一個空杯子,也能灌倒一大片中小型企業家。

現在如此卑躬屈膝,放低姿態。

顧之舟如果再不領情就顯得太傲慢無禮了。

大廳裏的其他人雖然不敢圍過來觀望,但喧鬧聲明顯小了許多,都豎起耳朵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顧之舟微微一笑,慢吞吞站起身來:“二叔這是哪裏話,三叔就算有什麽不妥當,那也是在教育我,叔叔教育侄兒天經地義,哪裏就要賠禮道歉了?”

說完招手叫來一個傭人:“來,把我的分酒器滿上,我也跟叔叔們“拎壺衝”一個。”

顧長江以退為進。

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麵來這一出,就是要讓顧之舟背上不敬長輩,目中無人的罵名,沒想到顧之舟卻不上當。

他臉色白了白:“是我老了不中用,想多了,哈哈哈……”

顧長河一根筋,不懂顧長江和顧之舟打的啞謎。

他隻當顧之舟當真念著親情不跟他計較。

於是舉起分酒器,借著酒意真心誠意開口:“之舟,我和你二叔都看著你長大,三叔什麽性子你最清楚,啥也不說了,咱們一大家子好好的。”

說完,脖子一仰幹了下去。

顧長江也訕訕一笑,喝幹了分酒器的酒。

顧之舟唇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等顧長河和顧長江喝完了,他才慢慢把分酒器遞到唇邊。

正在這時候,一個女傭匆匆忙忙朝這邊奔來:“不好了,不好了……”

她跑得太急,差點一趔趄撲倒在顧之舟身上。

顧長江拽著她的胳膊把人提溜了起來:“你是哪間屋子的丫頭,這麽冒失,顧家的規矩都忘了?”

女傭人急得幾乎哭出來:“不是的,不是的,二少奶奶……”

提起鬆似月,顧之舟心口一緊:“鬆似月怎麽了?”

“二少奶奶屋子裏,藏了個男人……”

“混賬東西,”傭人話沒說完,顧長河就一耳光乎了過去,“這裏是顧宅,誰不認識二少奶奶,哪個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往二少奶奶屋子裏去?”

他本來就嗓門大。

喝了酒更是像開了擴音器。

這麽一嗓子,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傭人嚇得腿都軟了:“三老爺,我不敢說謊的,剛才二少奶奶房間裏傳出幾聲尖叫,我連忙去找人,等回去的時候二少奶奶的房間大門緊閉,我貼著門一聽,竟然有男人說話。”

似乎怕眾人不相信。

傭人急切地補充:“二少爺,我真沒有撒謊,保鏢也去了,不止我一個人聽見,我……”

“還不住口,”顧長江似乎再也聽不下去了,厲聲嗬斥,“是想被打死嗎?”

女傭一聽說要被打死,整個人脊背都僵硬了。

巴掌大的小臉上淌下驚恐的淚水。

顧之舟一點沒慌,他鎮定自若,慢慢喝幹了分酒器裏的酒。

甚至還和顏悅色接過傭人遞上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這才優雅一笑:“諸位慢用,我就不奉陪了。”

說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