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追殺
好在他想起來,師父明英真人,在他下山前,把一代傳一代的寶貝給了他。一把經年桃木斧子,這把斧子,油光鋥亮小臂那麽長。
據說是傳下來的,經過無數正道咒法加持,和幾代純陽真人的血開光,總之就是厲害的辟邪之物。
何常在雖然在江湖上飄了很久,但他其實主做風水規劃這一行,早早跟塵燁師叔以撈錢為目的接活,荒廢術法學習。這也是明英真人每次見他都生氣的原因。
認為何常在身為玄門中人,就應該多學懲奸除惡的正道法門,不該為了一點名利而荒廢主業,轉攻了風水規劃。
何常在以前還不以為意,但那天,艱難地爬到椅子上去夠背包裏的桃木斧子時,真的腸子都悔青了,他怎麽沒多學點自保呢?
好在斧子一拿出來,何常在正好胸悶到一口血噴在上麵。瞬間,那扭曲的空間就恢複了正常,壓抑窒息的感覺也消失了。
他倆連滾帶爬的跑出旅店,也不敢停留,一路又跑。不過這次何常在是真怕了,人有急智,找了江湖上的朋友幫忙,分散開來。一路朝幾個方向走,才把人引開。
而他倆趁機往回跑,想著跑回師門躲起來,外麵人進不來就安全了。
可又害怕有人埋伏在師門外麵,不是自投羅網嗎?
所以來了崖城,直奔餘之野,“人是肯定甩掉了,但太邪門了,我得找你幫著分析分析,總不能一直躲著吧。得把他這事解決了,不然早晚找到他,而我錢都收了,就得給他想辦法。”
何常在指著文顯澤說道,話是很仗義,可表情上已經明明白白的,“這錢真他麽不好掙,好後悔,沒辦法。”
“我想著師門就阿野你最擅長對付這種邪門歪道了。”
這話倒是沒錯,餘之野這些年一直跟著他師父走南闖北,專門接案子,見識的邪術更多,更有經驗。
可此時餘之野聽了何常在的形容也很懵,“你是說,在一家小旅店的房間,沒有人沒有任何物件的情況下,突然空間像是扭曲,窒息的感覺?”
“對,我倆都說不出話來,好像周圍五感都被堵住了,迷迷糊糊,想跑可動作會變得很緩慢。
空間都扭曲了一樣非常壓抑,那種沉重像是大石頭壓在你胸口,我都吐血了,你想啊。這東西你見過嗎?”
“聽著像是某種攝魂術,就是類似鬼打牆那樣,一切都是你們產生的幻覺,但這通常是藥物所致。你回想一下,房間裏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或者香料之類的?”
何常在想了想搖頭,“沒什麽味道啊,有香的味道,我肯定聞的出來。”
“那有什麽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嗎?”
“沒啥東西啊,小旅館裏東西很少,電水壺,拖鞋。還有什麽嗎?”
“就類似奇怪的東西。或者是常用的東西,但位置或者什麽的特殊,總之讓你感覺很不舒服。”
何常在搖著頭,文顯澤卻是嘶了一聲,“房間的鏡子我覺得不太對勁。關鍵是照著進門的燈晃眼睛。”
他看向何常在,後者則是驚訝地,“房間裏有鏡子?”他怎麽沒注意過。
“怎麽沒有呢,在窗戶旁邊,你沒看到是因為我先進的屋,把床單扯下來掛上去擋住了,因為那鏡子位置實在詭異,一進門就看見嚇人一跳,還晃眼睛。而且那麽個破小旅店那麽大塊新鏡子,特別新特幹淨,就感覺挺怪的。”
“鏡子?”餘之野若有所思,掐指算著什麽。
龐蔓則關心另一件事,“按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想置你們於死地?”
何常在指著文顯澤,“是他,想讓他死,他哥想讓他死。回師門前,還隻是派打手來人威脅他簽什麽股份轉讓合同,明著的。等出了師門,就玩陰的,想把他弄死。”
“所以你們現在到底甩沒甩掉啊,別引過來。”
龐蔓想到此,打了個冷顫,四處看著。
“甩了,我誰啊。”
何常在拍著胸脯,“我找了江湖上的兄弟聲東擊西。後來我們經過幾個城市,都沒有被人盯著或者被害的感覺了,應該是甩掉了,不然我們也不敢來找你們啊。
但追他的是個玄學上的邪術高手,早晚是個事,我才來找阿野分析解決一下。阿野你真是料事如神,讓我在山下等著,就救了阿澤一把,不然他早死了。文先生,你得給我加錢啊。”
何常在誇張的還一麵給餘之野形容他們一路的遭遇,“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一路究竟經曆了什麽。”
餘之野沉吟了一會,“以我對文顯章的了解,他現在鞏固集團收複之前的權利,沒時間管你們。再有就是,其實以阿澤現在的樣子,也沒必要趕盡殺絕。若是爆出來,反而對文顯章不好。所以他根本沒必要對你下黑手啊。”
文顯澤點著頭,“這一點我也很奇怪,之前我說我哥追殺我,實際上就是威脅我,讓我把股權給他。他捏準了我這時候不敢現身,主要是一現身,供貨商和股東們那邊就要對我追責。所以我也不敢報警。
所以他一環一環下來追著我,就想趁亂奪走我在集團的權利。
雖然威脅的狠了點。但後來我倆遇到的那般陰毒邪門的法子也是讓我震驚,想不透他為什麽要花這麽大功夫弄死我。”
“你們就那麽確定,後來追殺你們的一定是文顯章的人?”
這句話一下讓桌上的人都安靜了。
“什麽意思,除了我哥還能是別人?我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啊,我這人雖然手段一直不怎麽光明,可出手大方,擺平一切,沒人和我積怨。”
“我剛才聽常在和我形容,覺得問題可能更複雜一些。”
餘之野摸著吃剩下的花生殼擺著,“你覺得鏡子有問題?常在,你在風水學上造詣高,解釋一下。”
“鏡子對門,阻擋財運,一般不會這麽擺放。氣不順則福生艱難,會使人精神狀態不好,易造成神經衰弱,如果鏡子無法挪動,想要化解,就在鏡子前擺上綠植。”
“對門煞,若是再擺上香燭紙錢呢?”
何常在心一抖,他不太清楚,但一聽就不會是好事。
“那就是雙煞,內外兼顧,可奪人心神,所以。你是玄門中人,若你覺得周遭不對,必會拿出黃符點燃,鏡子一照就是自尋死路。
饒是你對鏡子擺放的風水位置存疑,可小旅店你也不會在乎,隻是住一晚而已。漏財也不是漏你的,加上你們一路逃亡身心俱疲,這是疏忽的一點。
好在文顯澤覺得晃眼睛蓋住了,否則你就中計了。這是一個陰邪的術法,知道的人不多。
但鏡子應該不是你們感到不適的主要原因,那房間怕是被人做過手腳,像是一種逆術,但我沒在現場不知道如何不布置的,這次若不是你那桃木斧子和純陽血,怕是就交代在那了。”
何常在臉色頓時就青了。
餘之野表情嚴肅,“這還不是最關鍵的,知你懂風水,卻鮮少涉及邪術,甚至把你的性格特點都算進去了。這個下咒之人必是對你十分了解的,常在。
而且這個逆術咒法,絕不是江湖上會雕蟲小技的走票人可辦到的,肯定是大師,而且還是咱們不知曉的逆術大師。不然這樣的手法的,在江湖上早就傳開,被正道盯上約談了。
而以我對文顯章的了解,他要是有這人脈,早就用在他事業上了。而且,他殺他弟弟一點好處沒有,還容易惹火上身。
外加,怎麽能對何常在你這麽了解呢?
所以,我再問你倆一遍,仔細思考一下,追殺你們的,確定是文顯章的人?這可是逆術。”
無論是何常在還是文顯澤,在師門那件事後對逆術的可怕之處都有了一定了解,此時隻覺得脊背發涼。
文顯澤顯然也動搖了,但他疑惑地,“可如果不是我哥,誰在追殺我呢,或者說,我們?”
他指著何常在更加不解了。
“我覺得主要還是針對你,我是因為一直和你在一塊才被盯上的。但阿野說的對,這個下手的人對我也很了解,必是對玄門正道,甚至對我師門很了解的人。你有沒有得罪過這方麵的?”
“不可能,我說了除了我哥,我根本沒有得罪過人。這方麵?我甚至都沒接觸過玄門逆族,什麽會妖邪術法的人。”
可說到最後一句,文顯澤明顯遲疑了一下,眼神一閃像是想到什麽,可馬上就拿起杯子喝水掩飾。
但顯然晚了,桌上的人無論是聽還是看,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餘之野皺眉,“文顯澤,你是不是有所隱瞞?之前你和我講你的經曆,你和你哥的恩怨,反正關於你的種種,我就懷疑你沒說實話,並且隱藏了真正有用的關鍵線索。
怎麽,還不打算說?現在可不僅僅是幫你找人這麽簡單的事,還要保你的命。
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看看你的命和你的秘密,哪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