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怎麽有蛇啊？
那邊，都在迎接老領導。
裝了魚過來的車上，這時才吵鬧著下來倆人。
其中一個娃娃臉女人臉上布滿了惱火，“從什麽地方請來的專家啊，就隔著大老遠看一眼，就能鑒定出結果來了？什麽專家啊這麽不專業！”
“人家是動物學專家，專門研究這個的，咱兩個業餘的，總不能衝過去說人家的結果不對吧？”
“絕對不可能是假的！就算這條化龍金鯉沒有節目裏說的那種特別神奇的功效，可絕對也是有點用，我和你親自去的村裏，看村子裏的人信誓旦旦的，還有那個長了惡瘡的小女孩，小孩子會撒謊嗎？說的可不像假話。”
“說不定，就是意外，那小孩背上大約就是漲了些水泡痘痘之類的，到了時間自然就掉了，村裏人沒見過世麵，才大驚小怪的說是什麽惡瘡……”
另一個青年男子無奈的勸說著，試圖攔著娃娃臉女人衝過去鬧事的想法。
“你可別過去數落人家專家哈，你也不看看那兩個鼻孔朝天的樣子，到時候你一個女孩子說不過兩張嘴，都要給這倆老頭氣飛過去。”
“我怕他們還是怎麽的？”娃娃臉女人氣結，“太敷衍了！咱們千辛萬苦的坐了那麽久的車，從村子裏抱來了化龍金鯉，他們不到一分鍾就鑒定完了，還要要說那就是普通鯉魚，合著咱們那麽辛苦帶來的，全都白費了？”
來之前，娃娃臉女人心裏頭可太高興了，基本上一整個車程都嚴陣以待死守著化龍金鯉。
就跟坐了個裝滿了鈔票的車一樣，生怕遇上來搶劫的。
好在一路順風順水的，可到了地方，又給了她當頭一棒，告訴她保護了那麽久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過來的化龍金鯉，就是一條毫無價值的鯉魚，這誰受得了？
“反正我不信！”娃娃臉雙手抱臂，一臉憤怒的站在一旁，“人家安若喬之前也是豪門媳婦，金雷寺的住持也是有名望的大師，他倆都說的有來有往的，不一定是假的，這專家，哼，雖然是請來的專家，可弄虛作假的專家不是沒有，對方兩個人也不一定真的專業！”
“哎呦你可少說兩句吧……”青年男子歎氣。
就在這時，大門口紅旗轎車到了。
“來了來了，領導來了！”
“都讓開一條路，讓領導視察，這可是局裏的榮幸，能近距離的接觸領導。”
兩個專家被推搡著，擠到了一邊，頓時變成無人關注的配角。
而紅旗轎車中，迎接的人連忙上去打開車門，扶著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領導張朝陸就下來了。
這是京裏的大領導，到了年紀剛退下來的，之前做過一把高椅，當然不是說特別高的那種，新聞聯播上大家都比較眼熟，之前也任職過省市內，這邊的人耳熟能詳也非常熟悉對方。
張老在位期間也確實為國為民做了不少事實，更提出了許多商圈的劃分，這才使得國內經濟蒸蒸日上起來。
在場的人也都十分敬重他老人家。
“張老，您來了！”
“張老我們都可崇敬您了，就想著哪一天能有機會見您一麵，沒想到機會真來了！”
“張老，我們都很崇拜您，要不是您，現在省市內的商業發展都沒那麽迅速，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提升不到那麽快！”
見老人下來，工作人員一擁而上，都擠在兩側，又怕擠著老人，臉上的激動之情可不是假的。
老人穿著樸素的中山裝，望著大家，嗬嗬一笑，那笑容十分和藹，猛地一看和電視上新聞聯播裏頭一模一樣！
“都是靠的群眾們的努力，才有了現在的生活，和我關係不大，咱們隻是做一個引領的方向，實際上真正的付出，都是群眾們的付出，咱們也時時刻刻都要把老百姓都放在心上，做好一個服務者，做好一個引領者。”張老微微一笑。
“好！”
“領導說得好！”
“張老不愧是老領導，思想覺悟就是咱們普通人需要學習的，這是真正的把人民放在了心上啊。”
“大家也都放輕鬆點，這次來，我就是聽說了這邊有村子上交了一條什麽化龍金鯉，特意來看看，這玩意還真沒見過。”大概是退位了之後，身上的擔子和壓力也沒那麽大了，張老也難得開起玩笑來。
“要的！”
“這不巧了，剛好在前幾分鍾，送魚的車剛來，您就到了，您說這不也趕巧了嗎？”
局裏的領導都樂得不行，之前他們也是等在了大廳裏，根本沒看專家怎麽鑒定的魚，還覺得有張老過來看挺光榮的。
隻有剛才聽過了專家分析的一部分年輕工作人員，臉色才尷尬起來。
“化龍金鯉呢？快給張老看看，要說這村子的人，雖然地方小人也不富裕，可一顆向著國家的心卻是有的，遠在鄉村得到了好東西，都想著上交國家，說明咱們的人民，心裏頭都記掛著國家呢！”局裏幾個人一番話，說到了張老心坎裏。
頓時，對於未曾謀麵的魚，張老都心生好感起來。
這是人民的一片心意啊。
他看著幾個人把箱子裏的玻璃缸抬過來，連忙走了兩步，湊上前去看了一眼玻璃缸中的魚：隻見其形如鯉魚，周身卻覆蓋著金線，連魚眼都沒有尋常魚類那麽死氣沉沉，反而頗為靈動，這讓它看起來高貴十足。
“好一個化龍金鯉！”張老撫掌大笑，“算是沒白來一趟，這鄉村之中的生命，也是有著城市裏無法看到的靈性。”
“嗬嗬，什麽化龍金鯉，那就是一條變異鯉魚。”人群中，被擠在一邊的專家突然開口，語氣中陰陽怪氣的，“張老，您也是新聞裏排的上名號的大領導了，怎麽還被他們欺騙著，剛才我們兩個專家都專門鑒定過了，這條魚，就是普通煮湯的鯉魚，我看張老今天來了要不就嚐嚐這條鯉魚燉湯吧，野生的魚味道應該非常不錯。”
專家話音一落，全場鴉雀無聲。
幾個局裏的領導都愣了，心裏隱隱升起一絲惱火，這哪來的愣頭青？
大家正說著化龍金鯉呢，連張老都說好，結果出來兩個攪局的。
出了鑒定結果又怎麽樣，他們願意給這條魚一個名頭，這魚就會有，張老願意稀罕這條魚，那魚就是鐵鐵的化龍金鯉！
換了普通的鯉魚，也沒這待遇見老領導啊！
何況張老是覺得村民的心意難得，並不是稱讚這條魚有多麽神異多麽好，這個眼皮子淺的專家是看不出來？還讓張老今天來喝魚湯，人家一個大領導，什麽山珍海味什麽國宴沒吃過？還稀罕這些勞什子魚湯？簡直是沒眼色到了極點！
“這人哪來的？”
“怎麽突然跳出來個專家，什麽地方的專家？”
局裏出來接待的心頭都惱火不已。
在外頭觀看了全程的工作人員臉色訕訕的，“就是之前村民要上交這條魚的時候，不是有人提議說請個專家看看更嚴謹嗎，這不，今天就來了倆。”
聽到這話，局裏的幾個領導都無語了，合著這還是咱們局花錢請來了？
對方拿了錢根本不敢事兒啊，半點眼色都沒有，這老領導來了呢，還在這亂說話，是生怕地方太小顯不著他倆是吧？
誰提議的請專家啊！誰請的專家啊，這麽沒個頭腦，學知識學傻了吧？
“兩位專家也就是看了一眼，動都沒動過玻璃缸，這鑒定結果就出來了啊？先不說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事了，萬一人家真是化龍金鯉，有神奇的功效，大家聽信了你的話，真把魚給煮湯了，到時候的損失誰給承擔？你們兩位專家給承擔嗎？”女性領導實在忍耐不住了，上來說了幾句話。
“什麽神奇的功效啊？那就是條鯉魚，糖醋鯉魚紅燒鯉魚的原材料，能有什麽神奇功效啊？你這女娃娃怎麽就不講道理呢，我們都是專業的鑒定過了，這條魚無論從體型還是鱗片還是麵部分布，都是鯉魚無疑！還神奇功效……別聽信那些神話故事了，這輩子就沒聽說過還有魚的口水有治療效果的。”
專家不悅的反駁道，甚至還翻了翻眼，露出一副全天下人都無知隻有我自己清醒的傲然表情。
“這樣吧，光說你們也不信，要不然就把這魚的口水弄出來，你們往身上塗塗抹抹的，看能不能結一層膜，也解毒一下？”另外一個專家沒這麽剛，卻也絲毫不把工作人員的挑釁放在眼中。
他們自認絕不會看錯，那就是一條做飯用的鯉魚！
“對呀，既然覺得有神奇功效，你們就把魚的口水弄出來，看是不是節目裏說的那樣，還在後背結一層膜……這不是瞎胡說嗎！也就騙騙你們這些沒重點學過這方麵知識的人。”
第一個專家似乎發現了華點，緊跟著催促道，“快試一下，真相大白！”
他一副受了極大冤屈的樣子，似乎工作人員不試，硬要說魚是化龍金鯉，就是在侮辱他們的學識。
工作人員：“……”
張老也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他皺了下眉，其實這條魚到底是不是有什麽功效，他並不是特別在意，主要是村民的心意，有必要好好的對待。
人家能賣兩億的魚，非要上交國家，身為國家公職人員，聽說了這件事能不感動嗎？
不過真要是為了試驗一個功效，在大庭廣眾之下，萬一這條魚真的沒有相應的功效，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算了，今天我也趕路趕得及，現在有點累了，就先回去療養院了，至於這條化龍金鯉功效怎麽樣的事情，後續再說吧。”
張老揮了揮手，這是不打算讓大家去做試驗了。
“哎呦，張老您看這，那您下次來了這邊，可一定要多待一陣子，嚐嚐局裏食堂做的家常菜，我們這邊的廚子可是專門從民間找的大廚，對於鄉野小味拿捏得非常到位！”
張老樂嗬嗬的一點頭，正要轉過身，回到紅旗轎車上。
可突然間，從斜處的草叢中，竄出來一條細長的小蛇，唰地一聲就擦過了張老的手腕。
原本大家都沒意識到，因為這條小蛇的速度也太快了。
可張老立刻身體僵直，手腕處多了兩顆紅色的小點，他畢竟是個老年人，身體本來就抵抗力差，也就是幾秒鍾的時間，張老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這下子，場中全亂了套。
所有人臉色驚慌的去接著張老，連紅旗車旁邊的保衛員也嚇得臉色蒼白，連忙給張老按著心髒。
“這怎麽回事？張老身體有什麽問題，怎麽突然倒下了？”
“是不是被蛇咬了啊，剛才看到一條綠色的東西擦了過去……”
“對對，就是一條綠色的蛇。”
“咱這局裏後頭就是山，也難保會有那種小蛇出沒，可一般蛇也不會主動攻擊人，這一條是怎麽回事，迷路了還是啥，怎麽跑咱局裏來攻擊人了？”
“張老是中蛇毒了？”
這一刻，大家心裏都慌了，升起了一個晦氣的念頭，這麽重要的老領導，不能剛跑到他們局裏來，就出事了吧?
“快！還愣著幹什麽？快送張老去醫院啊！”
“那條蛇呢？具體啥類型的有人看見嗎？怎麽還有毒的，一般山裏毒蛇都不常見，感覺像是從外頭引來的……或者誰逮著了，這得帶著一起走啊，不然醫院也沒辦法提取蛇的血清解毒啊。”
“蛇呢？跑哪去了？”
“快快！抓蛇！不能給它放跑咯！”
所有人都呼喝著，都驟然意識到蛇毒不是那麽容易能解的，還得對症下藥才行，頓時，局裏的人臉色都灰敗了。
他們這幹文字工作還行，可讓他們捕蛇，不是那盤菜啊！
都是坐辦公室的人，誰能抓得住一條蛇，還是條毒蛇啊？嚇都嚇死了！
人群中都亂糟糟的。
原本一直雙手抱臂待在裝魚車旁邊的娃娃臉女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她呆愣了一秒，猛地一拍大腿：“抓什麽蛇呀！去把魚口水弄出來，村裏的那個小女孩，就是這麽治好惡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