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聽媽的話咱再忍一下
隨著拖拉機聲音響起，一個皮膚拗黑的漢子掛著毛巾，滿頭大汗的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
“魁哥！瓦片拉來了，應該放哪，一共一萬片，不夠再拉。”
“夠了！謝謝東子。”梁占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陳東憨憨一笑，“應該的，咱們之間不用那麽客氣。”
陳東將拖拉機停好，就動手卸貨，將瓦片一摞一摞碼好。
“魁子，這位是你朋友？”梁占章上前幫忙。
“嗯！戰場過命交情，隻要魁哥一句話，兄弟馬上到。”陳東憨笑了一下，這句話可是發自內心。
“魁子，山上木材已經砍好了，不如讓東哥幫忙運一下，可以省好多人工呢！”
“行！沒問題，等我卸完瓦片就去。”陳東不等梁占魁開口，馬上搶先答應。
“那好吧！哥先謝了！”梁占魁也不客氣。
“小事！舉手之勞，客氣啥！”陳東不以為然，手中動作不停。
黃采薇見他們忙的滿頭大汗，連忙上前幫忙。
陳東急忙阻止，“嫂子！不用了，我來就行了，你隻要照顧好魁哥就行。”
黃采薇隻好倒了一碗茶，“那好吧！謝謝你啦！先喝口水吧！”
“不用！等我卸完再喝。”陳東依然雙手不停。
黃采薇隻好將碗放在凳子上，扶著梁占魁坐下。
“占魁！要不！我回家幫媽煮飯了。”
“行！快回去吧！這裏有我盯著。”
黃采薇馬上轉身回家，路過菜地的時候，還順手撥了一籃青菜回家。
卻發現婆婆正在擺弄一個大豬頭，“媽！你怎麽買個豬頭回來了？”
王娟眉開眼笑，向她招手，“采薇快過來幫忙收撿一下，今天我去買肉，隻剩下一個豬頭了，和一副豬下水，售貨員急著回家，隻收了我2元錢，還白送我一副豬下水，你說便宜不？”看著她一副獻寶似的樣子。
黃采薇不由莞爾一笑，急忙附和，“真便宜！這個豬頭怕是有十斤重，煮熟了扒出來，起碼咱6斤多肉，還送一副豬下水，真是太值了，隻是這豬下水弄起來太麻煩了，不洗幹淨的話，味道很大。”
黃采薇指著豬下水，皺了皺眉頭。
“不麻煩，用灶膛灰抹一下，清洗幹淨後，再用熱水燙一下，就沒味道了。
等收拾好了，拿家裏的酸菜一炒，很好吃的。這豬肉一斤6角8分錢，2元錢才3斤肉，就一個豬頭就能弄出6斤肉了，夠兩天吃了。”
黃采薇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前世在城市裏生活了20年，燒的不是煤餅就是燃氣，都忘了有爐灰這茬。
就看到王娟樂嗬嗬的拿著豬下水丟進灶膛，反複搓揉塗抹，確保每一處都均勻沾滿爐灰，這才拿出來丟在木盆裏，等爐灰滲透入大腸內部。
馬上就將收拾好的豬頭放在大鐵鍋加水，放一塊薑片，加2勺鹽，上蓋，生火燒煮。
王娟又拿出了紅薯絲和大米混合，放進裏鍋裏，開始煮飯。
叮囑了黃采薇一句，就去收拾洗菜，收拾豬下水。
鄭文慧割了一簍豬草回來後，就馬上幫忙洗菜，切菜，三個女人在廚房裏忙的熱火朝天。
畢竟是那麽多人吃飯，這飯菜量大，可不是一點就夠。
再說了八十年代農村，普遍少油水，幹的又是體力活，飯量都比較大，一個正勞力，一頓幹掉一斤米是正常，甚至是2斤米一頓也能幹掉。
年前才分田落戶，基本上都是缺衣少糧，就算是請人幫忙，也吃不起純白米飯，隻能加紅薯絲一起煮。以保證每個人都能吃飽肚子。《這是作者幼時親身經曆過的事情，不容辯駁》
等三個女人忙出一身臭汗，那些幹活的人也剛好收工回家吃飯。
“大家洗一下，快來吃飯。”
黃采薇在圍裙上擦了一下雙手，連忙擺上碗筷，分成兩桌。
王娟端出兩大盤豬頭肉放在中間，上麵淋著醬油加一把蔥花點綴，倒是香氣四溢，看著十分誘人。
“咕嚕嚕！”
眾人不約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三下兩下將手一擦，就迫不急待地坐下來等食。
鄭文慧又端出兩碗豬大腸炒酸菜分放兩桌。
黃采薇抱著一個大飯蒸，上麵放著一個木製飯勺。
王娟又端出兩碗土豆絲，兩碗鹹蘿卜丁，兩碗梅幹菜炒肉片，外加四大碗莧菜。
一下子有三樣硬菜，這夥食算是上等了。
隨著梁占魁一聲招呼，眾人急忙動手開幹。
飯蒸很快就見了底，眾人也個個吃的滾圓。
眾人七嘴八舌稍加休息，馬上就起身幹活。
等眾人走完之後，王娟才端出一小碗豬頭肉，一小碗梅幹菜炒肉，一小碗大腸炒酸菜，一碗莧菜，招呼幾個女人坐下來吃飯。
李玉秀嗯了一聲，慢騰騰地拿著碗筷裝飯，操起豬頭肉就倒了一半。
“奶奶！我要吃肉！”梁慕靈扯著奶奶的衣服撒嬌。
李玉秀睨了眾人一眼，就將餘下豬頭肉全倒給梁慕靈。
“你……
黃采薇看著空碗，剛想發火。
王娟扯了一她的衣服，示意她別鬧。
黃采薇看著鄭文慧失落的眼神，無聲的歎了口氣，隻好低頭吃飯，倒不是她不舍得這幾口肉，主要是這樣的行為太惡心，幸好過不了幾日就要搬出去了，眼不見為淨。
幾個人悶不出聲的扒完飯粒，就收拾碗筷。
王娟看著她拖著大肚子，一臉失落的回房休息，連忙從鍋中取出一小碗豬肉，用圍裙一蓋，敲開了她的房門。
“二嬸，有啥事？”鄭文慧一臉疲憊，軟綿綿的靠在**。
“這是嬸特意留給你的，快吃吧！”
王娟說完馬上將碗筷一放，就關上房門。
“薇薇！媽也給你留了一點，你也快吃吧！”
王娟也端出另一小碗豬肉，放在黃采薇麵前。
“媽！你這是幹嘛！我不是貪吃幾口豬肉，我隻是看不慣她們的行為。”
“媽知道，你就再委屈兩日，我們就搬過去了，聽媽的話，咱再忍一下。”
黃采薇看著飽經滄桑的婆婆，心中一酸，上前抱著她，聲音哽咽，“媽，這些年苦了你啦！”
“不！媽不苦，隻要你們好好的，媽就是吃糠咽菜，心裏也高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