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已是二月份,眼看市裏的換屆選舉就要到了,關於誰將出任東亭市的新市長,社會上已經是議論紛紛,小道消息特別多。議論最多的是方圓,說他年富力強,上麵又有人說話,幾乎是非他莫屬了。議論牛剛的也有,說他年紀雖然大了,但懂經濟,熟悉東亭的情況,可能性也有,但把握不大。此時的東亭,誰將出任東亭市的新市長,王誌飛心裏最清楚。
前一段省委組織部專門派出了考察組,考察了市委副書記方圓和常務副市長牛剛。帶隊的是省委組織部楊副部長,他和王誌飛認識。這次到東亭考核幹部,他特意代表省委組織部征求王誌飛的意見,問誰出任東亭市的新市長合適。王誌飛提議由牛剛出任,並說了推薦牛剛的理由。楊副部長也沒有說什麽,記下來說回去再向省委領導專門匯報。
三月份,省裏的電視台在新聞節目裏播出了消息,牛剛被任命為東亭市的代理市長。此後召開的市人大會,就是履行一個程序,把那個“代”字去掉。在人大會上,王誌飛看到了一個和平時不一樣的老牛,就見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比平常年輕了10歲,跟換了個人似的。再看方圓,雖然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看得出來並不開心。和王誌飛的目光相對時,方圓也是一副城府很深的樣子,沒有了往日的熱情和坦誠,擺出的是公事公辦的架勢,不卑不亢。
王誌飛覺得,方圓的表現還算理智,雖然他知道自己沒有提他的名,心裏不舒服,但政治就是政治,在這個圈裏混,就要遵守圈裏的遊戲規則。目前東亭是我王誌飛說了算,我要用老牛,他就是一堆臭狗屎,我也能把他說成一朵花。以方圓的聰明和悟性,他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缺陷在哪裏。有時候,在官場,有後台卻會成為一個人的累贅。你太聰明了,又有關係,如果這些因素都沒有把你推到一把手的位置上,那你的直接上司就會有危機感,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脅。你要承受打壓在所難免。在官場這麽多年,王誌飛知道這個規律,方圓也明白這個規律。
老牛出任市長後,一開始還是很尊重王誌飛的,在私下場合,多次表示了對王誌飛的感激之情。但時間長了,就不像原來那麽順從了。一來老牛原來做過王誌飛的上級,資格老,是東亭本地人,情況熟悉,下麵有一大批嘍羅。二來老牛這個人文化本來就不高,喜歡張揚,是個直筒子的大炮,現在地位穩了,對王誌飛也就不是百依百順了。對老牛的表現,王誌飛雖然不滿意,但看他並沒有什麽過分的挑釁行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了。王誌飛當年也做過市長,他知道,市長和市委書記尿不到一個壺裏,在中國是普遍現象。市委書記主要是管人,在任命下級幹部方麵有充分的發言權,但市長卻管著全市的錢,沒有市長的簽字,財政局長是動不了大筆的錢的。就是由市人大提名的市政府各局局長,如果市長不同意,局長的任命就不能生效。所以市長要是真和市委書記較勁,書記也沒有太多辦法。對老牛,王誌飛采取的措施是靜觀其變,王誌飛覺得,對付老牛,自己勝算的把握不說是百分之百,占絕對優勢應該是沒有多少問題的。但他想不到,老牛當市長還不到半年,就公然向他叫板了。
衝突是為了趙豔的一項任命引起的。趙豔做桃園縣的副縣長已經3年多了,上一次換縣長書記時,趙豔也是候選人之一。但由於王誌飛怕別人說閑話,就沒有堅持,所以趙豔就沒有當上桃園縣的縣長。女人嗎,既然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也有了官癮。趙豔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做到正處或者副廳級是不成問題的。現在王誌飛在東亭還是一手遮天,為自己隨便說句話,給自己調個正處級的局長幹幹,一定不成問題。一個周末,在東湖別墅的家裏,趙豔使出渾身的本事伺候王誌飛,客廳的沙發上、廚房裏、衛生間裏、臥室裏的大**,都成了兩人**的地方。趙豔做了一個女人所能做的一切,顯得****,盡情地滿足王誌飛的情欲,讓王誌飛欲仙欲死了好幾回。
當一切都結束後,倆人大汗淋漓地躺在一起說話,趙豔提出想調出桃園縣,一來每天跑來跑去,雖說隻有50公裏,但碰到下雨下雪天,就很辛苦,路上也危險。二來也想換個環境,在桃源那麽多年,太熟悉了,自己的前夫還在桃源,地方太小,難免見麵時有些尷尬。王誌飛想想自己到東亭已經快兩年了,地位穩定,這時候安排趙豔,已經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就答應了下來,準備讓趙豔做市教育局的局長。因為現任局長快到退休的年齡了,趙豔隻要能夠取得黨委書記的任命,接任教育局局長就是順理成章的事。趙豔很高興,抱著王誌飛,嘴裏高一聲低一聲地叫著老公,親了又親,讓王誌飛心裏美極了。
在東亭這個落後地區,教育局算是很好的局了,全是財政撥款,還有亂七八糟的收費項目,是個許多人都盯著的肥差使。許多人幹了多年的縣委書記,就是盼著回去做個教育局長,比提拔到人大或者政協做個副主任或副主席之類的強多了。關於對趙豔的任命,王誌飛先和方圓談了談,方圓表示可以。方圓當然知道王誌飛和趙豔的關係,他知道這時候反對也沒有用,一把手定的事,副職再反對,隻會適得其反。大家都是在官場上混的,誰沒有個紅顏知己。
方圓自己也有一個,就是市劇團的著名演員張倩。方圓離開省城到東亭已經六年了,來的時候剛四十歲,就做了東亭市委的組織部長。少年得誌,自然很惹漂亮女人的喜歡。加上方圓是大機關出來的人,氣質不俗,穿著得體,和東亭的那一班土包子的本地官員相比,簡直是鶴立雞群。東亭地方雖小,但美女並不少。東亭的美女不出是不出,一旦出世,絕對是驚豔的美麗。曾經出過全國的超模大賽的冠軍,讓東亭人很是驕傲了一陣子。
對此,方圓研究過,得出的結論是,這可能和當地的地緣優勢和文化底蘊有關。東亭不南不北,兼具北方的豪放和南方的靈秀,地下水水質好,當地人皮膚白皙,許多女子皮膚細嫩,個子高挑,再經過文化的熏陶,自然是內外兼修,氣質不凡。當方圓遇到張倩時,他才知道什麽是東亭女子的美麗。張倩是演員,天生麗質,自小又受到藝術的熏陶,再加上常年的練功,身材自然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眼神是流盼生輝,一舉手一投足,自然是有說不出的韻味。
方圓是組織部長,管的是人才工作。張倩是拔尖人才,是劇團的台柱子,兩人自然有許多機會接觸。張倩當年才27歲,風華正茂,還沒有找到固定的男朋友,追的人有一個加強排,但張倩眼光高,沒有看得上的。方圓的到來,也讓她眼前一亮。才子佳人,一拍即和,張倩就做了方圓的情人。方圓在省城裏有老婆,但長期兩地分居,感情逐漸疏遠了。老婆在省城也不甘寂寞,也有了自己的新男人,隻是礙於麵子,雙方還沒有提離婚的事。但各玩各的,誰也不幹涉誰的自由。
對於王誌飛要提拔趙豔的事,方圓不表示反對,隻是提出一點,順便把張倩提拔為市文化局的副局長。劇團這幾年是越來越差了,由於幾乎沒有多少人到劇院看戲,劇院的收入就非常少,弄的大家除了那些死工資外,就沒有多少收入了。做演員的,要添置演出服裝,要排練,要應酬,沒有錢哪行啊!害得現在許多演員在酒吧、舞廳裏跑場子,掙點外快。方圓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幹那些事,再說張倩是國家二級演員,獲過不少獎,是出了名的拔尖人才,提個副局長也沒什麽。文化局嗎,又對口。
對方圓的要求,王誌飛也沒表示反對,隻是說錯開一下時間,免得副作用太大。先提趙豔,過個半年之後再提張倩。
當王誌飛找老牛談時,卻發現老牛早有打算。對教育局長的位子,老牛早已經許過人了。市政府的李副秘書長跟老牛多年,老牛榮升市長後,沒有安排李做市政府的秘書長,而是從臨河區調來一個副書記做自己的秘書長,這個人也是老牛多年的老部下。李副秘書長就有些失落。老牛為了安撫他,就許願給他,讓他去做教育局的局長。他以為王誌飛這裏隻要他說一聲,就可以通過了,不想兩人在這裏撞車了。老牛是個牛脾氣,資格老,三句話沒說完,話裏就有些嘟嘟囔囔,對王誌飛就有些不恭。王誌飛心裏就有些不痛快,覺得自己不能再退讓了,就堅持讓趙豔做教育局長。作為折衷,讓李秘書長出任市外辦的主任,也是正處級,出國的機會又多。雖然實權小了,畢竟比做副秘書長伺候人強多了。
老牛看王誌飛態度這麽強硬,知道自己做過分了,趕忙救場,說了幾句軟話,緩和了一下局麵,但從內心裏,雙方不再像以前那樣親熱了,有了一定的距離,到了所謂的麵和心不和的階段。
老牛當市長剛剛半年,就有些飄飄然起來。市長和副市長,雖然僅僅是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市長是一把手,在市政府自己一個人說了算,副市長要人權沒人權,要財權沒財權,有時候還不如有實權的局長風光。老牛當了多年的副市長,受夠了一把手的氣。前任市長鄭作民在的時候,根本不把他們幾個副市長放在眼裏。要提拔誰,市長自己就定了,根本不和他們幾個副市長商量。老牛的秘書跟老牛多年了,眼看三十好幾了,想到下麵的縣區做個副縣長,老牛找市長說了幾次。市長每次都是找借口,說幾個副職,都有秘書,擺不平啊!而那些給市長建立了良好關係的,水平甚至很不像話的人,卻紛紛提拔了。弄得老牛一肚子不舒服。
王誌飛來了之後,因為是兼任代市長,市政府這邊的工作實際上是老牛說了算。再說他和王誌飛是老相識了,彼此都十分熟悉,開展工作時老牛就非常大膽了。想匯報的匯報,不想匯報的就不匯報,反正王誌飛也不太在乎,還是很尊重他的。自從在趙豔的提拔問題上兩人發生了不愉快之後,王誌飛就覺得,對老牛要采取點措施了,不然把這老家夥的牛脾氣慣起來,自己今後在東亭的地位就不會穩固了。對付老牛,從哪裏下手呢?王誌飛想起來前幾天收到的一封舉報信來。
舉報信是匿名的,信中的內容主要是反映老牛的問題的。說他在市直機關搬遷的項目工程中,和房地產開發商勾結,壓低土地的拍賣價格,讓開發商用很低廉的價格拿到了土地。開發商拿到土地後,又沒有太多的錢投入,致使新辦公區的建設速度很慢,一拖再拖。給農民的補償也沒有全部到位,經常出現農民到工地上阻撓施工的現象。雖然沒有特別重要的證據,但王誌飛覺得,用這個敲打一下老牛已經足夠了。具體什麽時間介入,怎樣介入,王誌飛覺得還需要等待時機。如果自己貿然介入,就等於把矛盾公開化了,雙方撕破了臉,老牛一旦孤注一擲,事事和自己對著幹,從目前的情況看,雖然自己更具有優勢,但要想徹底鏟除老牛的勢力,似乎不太可能。老牛在東亭幹了一輩子了,從鄉黨委書記幹起,一直做到市長,是土生土長的本地派,門生故吏遍東亭。在市政府各局委辦,那些頭頭們有多少是老牛的人,自己還真是搞不清楚。自己剛到東亭兩年,許多人還沒有了解清楚,把老牛搬倒了,萬一是方圓上來做市長,那是比老牛更厲害的主,自己更麻煩。所以對老牛,手中就要抓住他一個致命的把柄,時不時地敲打一下,讓他老實聽話就可以了。這封舉報信如果屬實的話,對老牛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隻要引信在我王誌飛手裏捏著,想什麽時候點,我說了算。
眼看國慶節就要到了,東亭市的市直機關的搬遷建設到底怎麽樣了,王誌飛就想到工地親自看看。早上起來,吃完早飯,他叫司機小韓把車直接開到南郊的工地。新辦公區規劃建設在南郊的環城路邊,有100多畝地。臨河區本來就不大,從市中心到南郊,十幾分鍾就到了。到地方一看,路是修好了,但辦公樓還沒有動工,整個工地冷冷清清的。在臨時建設的指揮部裏,王誌飛見到一個農民工打扮的人,30多歲的樣子。一問才知道是工地上看材料的,姓李。王誌飛問小李為什麽還不動工?小李說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每天都有十幾個農民來鬧,說拆遷補償還沒有給完,不準動工。說話期間,就又有七八個農民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反映著問題。因為王誌飛經常出現在電視屏幕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市委書記,說的話就很激烈。說開發商如何如何地壞,如何壓低價格,不兌現拆遷補償款。
看到和聽到的一切,使王誌飛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看來老牛在市政府的搬遷工程中還是有問題的。至於他陷得有多深,雖然還不好判定,但從目前掌握的情況分析,至少和開發商的關係不一般,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調查一下再說。作為市委書記,自己直接介入調查肯定不妥,等於矛盾公開化了,最好讓市紀委悄悄地辦此事,先調查一下再說。
回到辦公室,王誌飛立即讓秘書小於喊市紀委鍾書記到自己的房間。門關上後,王誌飛把舉報信遞給老鍾。老鍾大致看了一下說,我也接到了一封,內容是一樣的。因為是匿名信,就沒有派人調查。關於老牛的事,我也聽到一些議論,說啥的都有,群眾的意見很大,但因為老牛是市政府主要領導,沒有上級的指示,我們就沒有派人調查。市紀委名義上可以監督同級的幹部,實際上在東亭,多年來已經形成了這樣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市紀委隻監督處級以下的幹部,對於廳級領導,除非省紀委要求或者市委書記直接布置,我們是不敢隨便調查一個廳級幹部的。
王誌飛說,我們當幹部的,被人議論和當被告都是正常的。我多年的經驗證明,一個沒人告狀的幹部肯定不是好幹部,因為他怕得罪任何人,不敢開展工作,做慣了老好人,自然沒有人告他。而一個被人告狀的幹部也不一定不是好幹部。因為他敢於負責,不怕得罪人,工作中大膽潑辣,觸犯了別人的利益,所以就有人不滿,就有人告狀。我們要保護我們的幹部,要查清事實,還我們的幹部清白。我們不包庇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老牛的工作能力很強,作風強硬,肯定會得罪不少人。如果我們市委不管不問,任由告狀信漫天飛,也是對老牛不負責的。我提議由市紀委成立個專門的調查小組,澄清事實,還老牛一個清白。為了消除負麵影響,調查小組要秘密開展工作,人數越少越好。由你老鍾親自負責,向我直接匯報。
得了王誌飛的這句話,一回到辦公室,老鍾立即召開會議,招集自己在市紀委的幾個貼身嘍羅,迅速落實王誌飛的指示,調查老牛的問題。從心裏講,老鍾對老牛早就不滿了。老鍾是省紀委的處長出身,下派到東亭擔任紀委書記也已經3年了。在省紀委,老鍾做了6年的處長了,眼看快50歲了,才得到一個下派的機會,提了副廳級,但偏偏是省裏最窮的東亭市。到東亭擔任紀委書記,級別是上去了,但津貼卻比省直機關差多了。又是兩地分居,老鍾心裏也是不爽。心裏有氣,就見不得人比自己得意。看到老牛都56了還可以再升一級,做了東亭的市長,人也講究了,口氣也大了,氣勢也不同了,比比老牛,老鍾就有些憋氣。
自己這個紀委書記,雖然也是個副廳級,但不管錢,也管不了幾個人。不出事的人不會找你,找你的都是出事的。人不少得罪,好處卻得不到多少。市長根本沒辦法比,就是和副市長,也差得遠著呢!副市長管著幾條線,辦什麽事方便,想吃什麽分管的局長早想到了,想玩什麽分管的局長安排好了,不用自己操心。而紀委書記,別人往往躲著你,生怕沾上你有什麽事說不清。在東亭這個重人情的地方,逢年過節是各級官員大發橫財的機會,錢就不用說了,那些有實權的官員家裏,真是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應有盡有。隻要你想要,就有人給你送。而老鍾因為是紀委書記,別人不敢跟他打太多的交道,所以日子過得就很清苦。對於別人的發財、升官,老鍾就有些心理不平衡,有些嫉妒,盼望著他們快點出事,出點大事,最好載在自己手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現在的東亭市,老鍾心裏最恨的是老牛。老牛仕途比自己順暢,手裏有用不完的錢,巴結的人排成隊。老牛又狂,有什麽東西都使出來,很是張揚。剛當了市長,就把自己的車換了。原來老牛的車是國產的別克,是當副市長時統一配的,才開3年。老牛剛當上市長,就買了一輛新奧迪,煞是氣派,聽說用了四五十萬。老牛還顯不過癮,又花了六十多萬,為自己買了一輛原裝日本進口的豐田越野車,供下鄉檢查工作用。東亭是個窮市,這樣折騰,和省裏最富的市絲毫不差,老鍾就對老牛看不慣。這次王誌飛交代自己查老牛,看來王誌飛也對老牛有意見了,自己正好借機發作,發泄一下。反正是王誌飛布置的,老牛就是有意見,也是對著王誌飛來,自己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因為有動力,老鍾的工作就進行得非常快。東亭是個小地方,沒多少人,有頭有臉的人就那麽多,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老鍾連忙向王誌飛作了匯報。
獲得市直機關辦公用地開發權的老板叫劉三,劉三在東亭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之一。他是桃園縣人,四十六歲,早年靠販賣糧食起家,積累了一定資金後開始辦鄉鎮企業,開辦過糖果廠和皮革廠,從此成為千萬富翁,是東亭市著名的私營企業家。近年來劉三開始涉足製藥業和房地產業,身家據說已經過億元。關於劉三,東亭人議論最多的是他的私生活。他早年出身窮困,20多歲時還在農村種地,又沒有多少文化,家中兄弟又多,長相也不怎麽樣,自然沒有多少農村姑娘看得上他。怕年齡大了找不到媳婦,劉三就很著急,碰到熟悉的大嬸大嫂,他就央求人家為自己說合媳婦。人家問他對女方有什麽要求,劉三就說,我這個樣子,能有什麽要求,隻要是個母的就行了。就那,一晃好幾年,也沒有一個姑娘願意嫁給他。看看實在沒辦法,有人就給他介紹了鄰村一個有殘疾的姑娘,一條腿瘸得厲害,長相也不好,沒有勞動能力,隻能在家裏幹一點家務。就這劉三也願意,娶過來一年,瘸子姑娘就給他生了一個寶貝兒子。三口人就靠那幾畝地,日子過得緊把把的。
看看家裏實在過不下去了,劉三就推起三輪車,走村串巷,做起了販賣糧食的小生意。風裏來雨裏去,還真是讓他學會了本事。他的交通工具也從人力三輪車變成了機動三輪車,然後是微型小貨車,生意越做越大,錢也越賺越多,劉三成了中國農村最先富裕起來的那部分農民。後來縣裏開始鼓勵農民開辦鄉鎮企業,並且提供無息貸款。劉三看農村的糕點糖果市場很大,就貸了十幾萬的款,加上自己的積蓄,開辦了一個糖果廠。因為適銷對路,產品十分暢銷,成了臨近幾個縣的名牌產品。農村娶媳婦、送禮,女方指明要劉三的糖果廠生產的糕點糖果,劉三靠開辦糖果廠開始真正發家。資金多了,劉三的膽子也大了,就又貸了上百萬的款,開辦了桃園縣最大的皮革廠,生產服裝革。那時候剛有點錢的人開始時興穿皮衣,大街小巷都能見到穿皮夾克的小夥子和穿皮裙子、皮大衣的姑娘,劉三的生意十分紅火,產品賣到了浙江海寧等地,很快就還清了貸款。
又過了幾年,皮革廠因為汙染太大,排出的汙水汙染了下遊的水源,臨近縣的人民意見就很大。看多方協商沒有效果後,就捅到了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欄目。記者們采訪後才知道,什麽叫觸目驚心。在下遊的一個村子,食道癌的發病率特別高,村子裏每年都要死幾個人,一檢查,幾乎都是食道癌晚期。害得年輕人紛紛背井離鄉,到外地打工,怕吃村子裏的地下水。《焦點訪談》曝光後,國家環保局特意派出調查組,調查桃園縣的鄉鎮企業對下遊造成的汙染問題。看到情況比預想的還嚴重,就要求桃園縣全部關停汙染嚴重的小造紙、小化工、小製革企業。劉三的廠子雖然是全縣規模最大的,但要想開工必須上汙水處理設備,通過驗收達標後方能開始生產。因為上汙水處理設備需要一大筆錢,劉三看看再做下去也沒有多大的賺頭了,就把自己的廠子賣了出去,此時的劉三已成了桃園縣的首個千萬富翁。
發了財的劉三充分顯示了他的好色本性。開辦糖果廠時,他就勾搭一個高中畢業的女生做自己的小老婆,安排她在廠子裏做會計。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後,劉三就和自己的瘸子老婆離了婚,和這個20歲的姑娘結了婚。小姑娘給劉三也生了一個兒子。開辦皮革廠後劉三經常到縣城裏辦事,又在桃園縣認識了另一位女子,是縣百貨公司的售貨員,人長得很漂亮。劉三愛姑娘的美麗,姑娘愛劉三的鈔票,兩人很快打得火熱。做會計的第二任妻子知道後,哭鬧一番後見不起效果,索性也不鬧了,接受現實,就是不答應離婚,此外隨便劉三怎樣,不再過問。劉三心安理得地過起了一妻一妾的日子。
劉三後來用自己手中的錢投資建了一家製藥廠,聘請了一些專業技術人員替自己管理廠子,生意也很紅火,幾年下來又賺了不少錢。有個《東亭日報》的女記者經常采訪劉三,順便拉劉三的企業做廣告,掙點廣告費的提成。看女記者長相不俗,一副清新可人的樣子,帶給自己的是知識女性的感覺,劉三又動了心思。他先是給女記者些好處,讓她掙了一些錢,然後是送東西,出差帶女記者住高檔酒店。女記者長這麽大哪見過這陣勢,很快就被劉三搞到了**,做了劉三的公開情婦。劉三同時周遊在三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三個女人也相當默契,一個管財務,一個管銷售,一個管宣傳策劃,相安無事,平時以姐妹相稱,齊心合力地為劉三服務。白天生意忙,晚上**忙,伺候劉三一心一意,真是羨煞了不少東亭男人。隻恨自己沒有劉三那樣的本事,享不了劉三那樣的豔福。
劉三這個人在生意場上曆練多年,別看文化不多,但非常精明。對於他現在有用或者他認為將來有用的人,他都用心結交,為人豪爽,出手也大方,所以不管黑道還是白道,他都有很多朋友。特別對於官場上的實權人物,劉三是不惜重金,刻意巴結。劉三雖然有錢了,可他骨子還是個膽小怕事的農民。他忘不了過去的窮日子,他害怕再窮。他最信奉的哲學是百姓不和官鬥。不管你再有錢,當官的想收拾你,總能找到辦法。他從聽大鼓書和小戲中學了不少知識,他知道古時候要是得罪了一個縣太爺,就有殺頭之禍,說不定會有滅門之災,這就是所謂的滅門知縣。所以劉三和桃園縣、東亭市的各級官員都有不錯的關係。
劉三和老牛早就熟悉,早年老牛在桃園縣做縣委書記時,還到劉三的皮革廠視察過。逢年過節,劉三都要到老牛家裏走走,帶點禮物,送上數量不等的人民幣,私下裏以兄弟相稱,劉三叫老牛大哥。劉三涉足房地產業,就是老牛給出的主意。老牛平時有什麽花銷不好處理的,交給劉三根本就不用問了。許多東亭人都知道劉三和老牛關係不一般,現在老牛又是東亭的市長,劉三的名聲就更大了。
東亭市的市委和市政府兩個大院子,有近300畝地,位於市中心,商業價值很大。周邊的小塊地已經升到了60萬一畝。如果按市場價,這兩片地的價值當在1.8億元人民幣。如果進行商品房開發後,加上臨街所建的門麵收益,可以賺到8000萬元左右。為了拿下這兩片地,劉三提前做了精心的安排,甚至動用了黑社會的勢力。因為有老牛的關係,他毫不費勁地把有實力和自己競爭的對手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製定了專門的方案。正式舉行拍賣會那天,他派了幾撥黑社會的人,以參與競標的名義混進去,就坐在有實力的幾家外地公司代表的旁邊。當劉三的公司把價格提到50萬元一畝時,一家外地公司的代表還想提高價格,剛想舉牌,發現自己腰裏有個硬硬的東西頂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立即嚇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舉牌。結果劉三的公司隻用每畝50萬的價格就取得了土地開發權。那些外地公司嚇得再也敢來東亭發展了。
因為有市長老牛的關照,工作人員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知道幹預也沒有用,誰都知道劉三和牛市長的關係。劉三順利地拿到土地之後,立即交付了5000萬元,用於市直機關的新辦公樓建設。但由於自己的資金也不寬裕,剩下的1億元還沒有支付。根據協議,隻有新辦公區建成後,舊辦公區才能拆除進行商品房開發,這中間需要大量的資金。劉三就想讓牛市長給想想辦法,老牛建議用劉三的製藥廠做抵押,從銀行先貸出一部分錢,用於周轉,等商品房一動工,就可以提前賣期房,資金很快就會回籠。由於老牛的協調,銀行也已經同意放款,目前手續正在審批中。
聽了老鍾的匯報,王誌飛覺得情節大致是清楚的,劉三在拿地的過程中使用了非法手段,有關工作人員不管不問,有失職瀆職的嫌疑,可以認定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懼怕老牛的勢力。但僅僅靠這些東西,根本不足以把老牛怎麽著。老牛和劉三的關係親密,是多年的老朋友,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易,可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也根本調查不出來。紀檢部門沒有直接的證據,是沒辦法開展工作的。所以對待老牛,隻有等一等,看他下一步怎麽走,再隨機應變。王誌飛安排老鍾,此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擴散,以免打草驚蛇。乘機搞老牛一下的機會又錯失了,老鍾覺得很失望,但既然書記交代了,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靜靜地等待。
調查組一介入,就有風聲傳到了老牛耳朵裏。老牛判斷,這是王誌飛在敲打自己。在東亭,老牛混了一輩子了,他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有膽量對自己下手的除了王誌飛,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看來自己在處理趙豔的提拔問題上,還是意氣用事了些,雖然自己最後妥協了,趙豔也如願以償地做了教育局長,但王誌飛心裏肯定不舒服,於是就找個茬子,讓老鍾查自己。對老鍾,自己一直也看不上眼,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看著就讓人不舒服。這一次他是心甘情願地被王誌飛當了一回槍使,看來自己今後要給老鍾點好處,緩和一下關係,免得他和王誌飛穿一條褲子,聯合對付自己。
對調查組的調查,老牛不怕,因為他早有準備。自己和劉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關係了,劉三沒有那麽傻,會把自己賣出去。他劉三是什麽人?說白了是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一個走村串戶的小販而已,這些年沒有我的支持、點撥,他會賺那麽多錢!這一次市直機關的搬遷工程,有多少老板找啊,誰得到那些地,明擺著的能賺一個多億,憑什麽他劉三能夠拿到?還不是我事先打過招呼,工作人員才沒敢認真起來。要不然真正公開競爭起來,劉三拿地不僅沒有任何把握,就是拿到了,也可能沒有多少利潤空間了。假如地價抬到了60萬一畝,他就要多付9000萬元,他劉三也沒有那麽多錢。就是因為我的支持,他劉三才從一個百萬富翁變成千萬富翁,馬上又是億萬富翁。他憑什麽賺那麽多錢?文化沒我高,工作沒我累,水平更是跟我差遠了。想到這些,老牛就特別不平衡。
老牛想到自己這一輩子,也真是覺得憋屈。早年家裏成分高,是富裕中農,老牛雖然在桃園縣城裏上到了高中,但趕上了**,隻好回鄉務農。家裏窮啊,窮不擇妻,隻好隨便找了個鄉下姑娘結了婚。文革結束後恢複了高考,老牛憑著自己的那些底子,考上了東亭師範學院,畢業後到桃園縣做了高中教師。直到大批選拔知識分子幹部,老牛才先到縣教育局做了副局長,後來又下鄉做了鄉長、鄉黨委書記,因為敢想敢幹,又被提拔做了副縣長、縣長,直到當上了桃園縣的縣委書記。到縣裏當上副縣長時,他就後悔自己的婚姻。自己的老婆長得醜不說,因為沒有文化,也不會穿衣打扮,和城裏女人比起來,簡直是沒有一點品位。這讓老牛很沒有麵子,從來不和她在公開場合同時出現。因為孩子們也大了,老牛雖然多次有離婚的念頭,但考慮到可能會影響自己的仕途,隻好作罷。因為老婆沒有文化,安排別的工作她也幹不了,老牛就把老婆安排在縣糧食局下屬的一個倉庫,管管鑰匙,開開門,算有個工作。
做縣委書記時就有些漂亮的女人喜歡老牛,老牛也知道她們是喜歡他的權力。女人嗎,大多愛慕虛榮,喜歡有錢有權的男人。那個年代是計劃經濟,有錢的男人少,有權的男人是最神氣的。老牛當了縣委書記後氣派也大了,穿著也講究了,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一副領導幹部的威嚴。女人骨子裏還是喜歡強勢的男人的,雖然老牛有老婆孩子,但並不乏女人喜歡他、暗戀他。有一次老牛到縣醫院看病,就認識了一個女醫生。女醫生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身材高挑,皮膚白皙,豐滿適中,更有一口動聽的聲音,讓老牛聽了心裏舒坦的很。看看漂亮的女醫生,回家再看看自己醜陋的老婆,老牛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和老婆睡覺的心思就從此沒有了。老牛經常借口工作忙,要加班,住在了縣委招待所特別為自己準備的房間裏。有一次老牛感冒發燒,需要打點滴,老牛就通知漂亮的女醫生帶著藥品和器械,給自己檢查一下後,就在招待所房間裏的**輸液。女醫生對工作很認真負責,坐在老牛旁邊,一會兒看看輸液器,一會兒摸摸老牛的頭,檢查燒退了沒有。看著這麽年輕漂亮的美人伺候自己,老牛不由得心猿意馬,下麵不聽使喚地硬了起來。女醫生為他拔針時,看到了老牛下麵挑得老高,女醫生也是結過婚的人,懂男女之事,頓時臉羞得通紅。老牛這時顯示了自己的一貫作風,敢想敢幹,一把把女醫生抱在懷裏,身體一翻就把女醫生壓在了身子下麵。雙手捧著女醫生漂亮的臉蛋,狠狠地親了起來。女醫生開始還有點反抗,但隨著老牛動作的加快,很快就繳械投降了。等老牛慢慢地把她的衣服脫光,在她那性感迷人的身子上一陣猛衝猛打後,女醫生就不是反抗,而是極力地迎合了,喉嚨裏也不斷發出歡快的呻吟聲。那一夜老牛就是一頭**的公牛,不斷地向女醫生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從第二次開始,女醫生一改原先的矜持和被動,在老的挑逗下,不斷的使出渾身本領,伺候老牛達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自己也達到了幸福的巔峰。大汗淋漓的兩個人頓時成了世上最好的朋友,躺在**你撫摩著我,我撫摩著你,似乎有說不完的情話。談話中老牛才知道,女醫生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一個孩子,丈夫是個軍官,在外省的部隊服役,一年夫妻倆才能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呆在一起。女醫生正是28歲的年齡,性欲也旺盛,有時候老公不在身邊,也是急的不行。老公探親回來,就是沒日沒夜的**,做個夠,是典型的旱了旱死,澇了澇死。她對老牛本來就有好感,但女人嗎,再急也不會主動。看老牛真動手了,也樂得半推半就。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老牛和女醫生的事很快就有人傳開了。因為女醫生的老公是個軍人,如果認真起來,就會告老牛個破壞軍婚罪,那個年代這是很重的罪了,老牛擔心會毀掉自己的前程。就讓女醫生說服他老公,答應在轉業安排工作時給他安排個好位子,條件就是不要聲張,更不能告狀。為了自己的前途,看胳膊也確實扭不過大腿,女醫生的丈夫就忍了。轉業時老牛果然沒有失言,把女醫生的丈夫安排到縣土地局,做了副局長。做了副局長的女醫生的丈夫,看老牛風光無限,又忍氣吞聲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老牛搞了幾年,直到老牛升官到市裏,做了東亭市的副市長。做了副局長的丈夫心理就不平衡,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搞,惹不起,那我也就搞別人的老婆,一來二去,他就搞上了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比自己的老婆還年輕好幾歲,還是個處女。女大學生鐵了心要嫁給他,副局長就和女醫生商量要離婚。女醫生自從和老牛有個關係後,本來就越來越看不起自己的老公,隻是老牛安排過怕自己的丈夫鬧,才沒有主動提出離婚。現在既然丈夫先提出了,樂得順坡下驢。雙方很快達成了協議,離了婚,女醫生就全心全意地給老牛當起了情婦。又過了一段日子,老牛利用自己的權力,把女醫生調到了東亭市醫院,雙方來往就更加方便了。老牛又做通了老婆的思想工作,給她幾十萬元錢,成功地離了婚,和女醫生結束了偷偷摸摸的日子,堂堂正正的做起了夫妻。這件事老牛覺得是自己一生最幸福的事,能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天天同床共枕,老牛覺得美極了。
但日子長了,老牛發現女醫生有個毛病,就是愛花錢。東亭是個窮市,老牛雖然是副市長,但工資也就是三千多塊。老牛前妻給他生了三個孩子,上學花了老牛不少錢。雖說當縣委書記那幾年有不少灰色收入,但離婚時給了前妻幾十萬,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女醫生人長得漂亮,漂亮的女人愛買新衣服,愛買高級化妝品,老牛也喜歡自己的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對女醫生的要求幾乎是沒有回絕過,但畢竟收入有限,時不時地讓老牛覺得手頭很吃緊。
看著劉三之流靠自己的關係發大財,有玩不完的漂亮女人,又不用擔心哪個部門查處,老牛就氣不打一處來。以往劉三送給自己的都是小錢,三五萬的,最多的十萬八萬的,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想想自己當上市長,最多也就是幹上四五年就該退休了。現在是有職有權,可以報賬,可以簽單,想要什麽有人送,看上什麽有人買,可以真正做到吃喝嫖賭全報銷。但一旦退休,沒有了權位,一切都沒有了,到時候還得靠那可憐的幾個死工資吃飯,於是老牛就產生了大撈一把的想法。這次市直機關的搬遷工程,可能是今生最後的一次機會了,如果不撈,今後就是再想撈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機遇。
2000萬人民幣,一旦事發,這是殺頭的事。老牛不是不怕,但老牛相信,劉三不會出賣他。在這個交易裏劉三比他賺的多得多,他一旦被抓,劉三就會傾家**產,以劉三的聰明,就是死他也不會說出兩個人的交易。再說了,老牛對自己的智商還是很自信的,他認為不會出事。就是有人知道了,也隻是傳聞而已。說不定那時自己已經退休,已經移民國外了。臨近的一個市有個市委書記,利用職權侵吞國有資產有幾千萬,在香港注冊了幾家公司,全部是國有資產,但沒用幾年,資產就被他成功地轉移到了國外,自己也成為了億萬富翁。等我們的有關部門反應過來,想抓他時,發現他已經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了,想抓他還需要通過外交途徑。老牛知道自己並不比那個市委書記笨,他對自己還是充滿信心的。隻要劉三的資金迅速到位,市直機關的辦公區如期建好,就誰也說不出什麽。
對於王誌飛,老牛覺得他們之間還沒有到水火不相容的時候。再說王誌飛也並非無懈可擊,趙豔是她的情婦,他卻提拔趙豔做教育局長,這是明顯的違反紀律,給他捅出去,王誌飛雖然不會因此丟官罷職,但影響也不會小了。自己和女醫生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以公然出雙入對,他王誌飛還不行,和自己的女人隻好偷偷摸摸地來往。王誌飛和酒廠的杜明理關係密切,杜明理那麽一個精明的人,肯定會拉王誌飛下水。王誌飛也是人,也喜歡金錢、美女,他也不比自己幹淨到哪去。照照鏡子,誰屁股上沒有屎,誰又比誰更幹淨?王誌飛在女人方麵肯定會出問題。他那個情婦趙豔,自從當了教育局長後,因為有王誌飛撐腰,把誰也不放在眼裏。女人一旦手中大權在握,那就比男人還狂妄!讓她先狂妄一段時間吧,上帝要叫誰滅亡,必定讓她先瘋狂。如果到了和王誌飛決裂的那一天,就從趙豔身上先發起進攻,讓王誌飛也知道知道,我老牛雖然是個粗人,但怎麽防守、怎麽進攻還是會的,要不然自己在東亭這麽多年不是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