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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省城,牛振海沒有顧得回家,就直接讓司機把自己送到楊發魁弟弟開的一家四星級大酒店裏,開了一個豪華套間。

牛振海讓秘書小付,把楊發魁的弟弟楊發達喊上來,吩咐他說:“你現在就出發,找到你哥哥,告訴他,要加強警惕性,有些事情,早做準備,不要打電話,要親自去家裏找,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交代的,今後有什麽事情,見麵談,電話裏不要談任何事情。最近這一段,不要和我聯係。趕快去吧。”

說完,安排楊發達,你過了五分鍾再出去,我先走。

帶著秘書小付,星夜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楊發達知道,牛振海是自己哥哥的頂頭上司,現在誰都知道,楊發魁的公安局長的職務,已經被撤銷了,中午江城市的新聞裏麵,已經播出了。自己的哥哥不做局長了,楊方達也是沮喪的要命,全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事情的發展,到底會到哪一步,現在誰也說不清。現在連牛振海都親自出麵了,看來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

事不宜遲,楊發達立即開車,去了哥哥家,找到楊發魁,發現楊發魁還沒有睡,一個人在客廳裏來回轉悠,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楊發魁也不知道,這一次撤職,對自己到底意味著什麽。他得不到任何信息,省委常委裏自己就一個鐵杆牛振海,還偏偏在這個時候,到北京開會去了。沒有信息,就不知道下一步要采取什麽措施,是魚死網破,困獸猶鬥;還是自暴自棄,聽天由命。他在沒有明確的判斷之前,不會采取任何行動,因為自己任何一個不得體的舉動,都會暴露信息,讓別人從中看出破綻,像他這樣久經沙場的人,是不會輕易就服輸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他是不會放棄抵抗的。

楊發魁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他知道,牛振海會給自己通風報信的,他一定知道了什麽信息,現在連一個電話都不打,就是證明。平常裏自己沒有被撤職的時候,他們都是隨時可以通電話的,現在這個關鍵時候,牛振海沒有找他,說明牛振海認為,他楊發魁已經非常危險了,說不定電話已經被悄悄竊聽了。這對於楊發魁來講,都是小兒科的東西。電話裏是什麽都不能講的,也不能用,尤其是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睡覺就盯著他呢。他就是幹這個工作出身的,這些他都懂。

弟弟敲門時,楊發魁看了一下表,淩晨一點鍾,這個時候,弟弟來找,肯定是緊急的事情。

開開門,哥哥看了弟弟一眼,發現弟弟很惶恐。楊發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沒事,你也聽到消息了?”

楊發達說:“牛振海來找我了。”

楊發魁一怔,問:“他回來了?”

楊發達說:“從機場匆匆的回來,直接去酒店找的我,就說了幾句話,安排我過來找你。”

“他說什麽?”

“他說讓你有些事情,要早作準備,不要打電話,有些事情要見麵談。這一段時間不要和他聯係。”

楊發魁一聽,就明白了,自己被監控了。有關部門可能已經組成了調查組,目標就對準了他,看起來這一次,他們是想把我楊發魁卸磨殺驢,為了平民憤,把他拋出去。撤了他的職,再找個罪名,把他關進監獄,把打死人的樊兵判處死刑,這樣一件事情就圓滿的畫上了句號,大家都皆大歡喜,那些大官們毫發無傷,相反還得了一個為民伸張正義的名聲,他們一個個漂白的幹幹淨淨,隻讓老子出來為他們背黑鍋。不行,這太不公平了!老子就是你們的狗,就是你們任意驅使的馬前卒,說死就得死,事情不都是你們惹出來的嗎?沒錢你們搞什麽拆遷?都是你們為了政績,不住的搞形象工程,才導致官逼民反,出了事情了,才想起來運用警力,老子就是你們手中的工具,想用了就拿起來,不想用了,就扔到一邊去。

這個牛振海,他媽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老子還沒有進去,你就躲著連見也不敢見我了,老子給你送了那麽多錢,難道你都忘記了,你要是敢不幫我,看我進去了,我就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大家一起死!說不定你死的比我還快呢!

但轉念一想,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徹底攤牌的時候,沒到那一步嗎!留著牛振海,有好處。他是省委常委,有些事情,他可以為自己說上話。就是退一萬步講,自己進去了,判的隻要不重,自己也不會把牛振海交代出來。畢竟有一個大人物,他知道欠了你的情,隻要他手中還有權力,他就會千方百計關照你,過個三五年,給你弄個保外就醫,就出來了,跟普通人一樣。

當然,最可怕的是他們為了自己的安全,殺人滅口,利用國家機器,迅速要了你的命,這樣他們也能睡得著覺了,這是最壞的結果了,如果到了這一步,那隻能是拉他出來墊背了,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楊發魁在腦子裏刪選了一下,發現在整個省委常委裏麵,並沒有一個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自己和他們這些省級幹部相比,隻是一個小兵,見了誰都是點頭哈腰的,這些年誰也沒得罪過,他們不會為了這樣一件事,就把自己往死裏整。他寧願相信,自己隻是運氣不好,趕上了點子。樊兵那小子,是個短命鬼,活膩了,犯了那麽大的事,牽連了自己,負了一部分領導責任。所以這一次,還是走過場,自己的官很快就會恢複的,說不定是換個地方繼續做官。

這樣的事情,現在多了,為上級領導背了黑鍋,領導心裏是清楚的,就像這一次,自己也是帶人衝鋒陷陣,為了你們領導的事情,收拾殘局的。雖然出了人命了,自己有一定的責任,但人又不是我直接打死的,你們何苦要揪住我不放!這些年我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

再說了,你們大人物,哪一個身上沒有事情,你們的家屬,我都是千方百計的關照的,你們不承情,他們總要承情啊!想到這,楊發魁突然想起來,找一找楊公子--楊樂。

楊樂開的人間仙境夜總會,自己可是沒少關照啊,他那個地方,是省城裏最安全的娛樂場所了,在他那裏吃喝嫖賭,幹什麽都可以,沒有任何公安人員敢去查,為什麽?就是因為我隔三差五要去一趟,為他捧場子。在省城裏混的警察,哪有多少是傻子,局長經常去的地方,和老板稱兄道弟。老板又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你說一般的人,他不是活膩了,他敢去這樣的地方找事嗎!

楊發魁想到楊樂,看了看表,一點鍾,這個時候,正是夜總會的**時間,楊樂那小子,喜歡過夜生活,這個時候,說不定就在場子裏喝酒泡美女呢!

他看了一眼楊發達說:“你開車,現在就跟我出去一趟。”

楊發達問去哪。

楊發魁說:“找楊樂去。”

楊發達一下子就明白了,哥哥是想走走公子的路線。連忙發動自己的奔馳越野,拉上哥哥,呼嘯而去。

到了人間仙境夜總會,果然人頭攢動,門前寬大的停車場,停了上百輛車,街道邊的馬路上,這個時候,也停了長長的一排,保安正在那裏指揮。本來,在省城裏,馬路邊是不準做停車場的,隻是由於楊發魁向交警隊打了招呼,才網開一麵,允許少數路子很廣的餐飲業和娛樂場所,占用馬路,做了停車場。能夠這樣做的企業,都是和公安交警部門,有特殊的關係。一般人就是花錢,你也沒這個本事。

要是平常,還做局長的時候,楊發魁的公安一號越野車,會直接開上夜總會的門口,穩穩的停在門前,楊樂在的時候,會親自出來迎接。不在的時候,也會吩咐值班的經理,親自迎接。在兩旁眾多迎賓小姐的歡迎聲中,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美女會簇擁上來,不住的向他拋著媚眼。在這裏,他楊發魁,絕對是大人物了,他一個電話,可以決定一家夜總會的生死存亡。

而現在,一切都是昨日黃花了。一紙令下,他楊發魁就什麽也不是了,尤其是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更是不應該再擺什麽譜了。

楊發魁就讓楊發達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倆個人走著,進了夜總會的大門口。

領班自然是認識楊發魁的,這些人,是不看新聞的,他們也不知道,楊發魁從昨天下午,就不是局長了,他們看平日裏威風八麵的楊局長,現在穿著便裝,在隻有一個人的陪同下,和一般的顧客沒有什麽兩樣的走進了夜總會,都感到很奇怪。

領班叫蔣豔,是一個二十七八歲,**迷人的小少婦,個子高挑,胸部發達,穿著大紅的旗袍,大腿的開叉開的老高,露出一片雪白的大腿,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堆豔肉,在你麵前晃來晃去,充滿了刺激和**。夜總會裏要的就是這種氣氛,大家都是花錢買樂子,逢場作戲,在這裏男人表現的是豪氣,是一擲千金;女人表現的是曖昧,是風情萬種。大家你勾引我,我勾引你,完成了墮落前的意亂情迷。

蔣豔和楊發魁,那是有一腿的,曾經在包房裏,楊發魁就把這個性感迷人的娘們,摁倒在沙發上,發泄了一次情欲。從那之後,兩個人成了好朋友,隔三差五的,蔣豔還會給他發個短信,問候他。比如,正在開會的時候,手機裏會突然蹦出一條短信,“局長,下次來了,記著給我醫藥費啊!”把楊發魁看的心裏是野性頓發,這個娘們,真他媽的刺激,她會不停的撩男人,讓你在她的身上,有無窮的氣力,真是寶貝!想著想著,精神就走神了,領導們或者下屬們說什麽,他也聽不到了,耳朵邊回響的隻是這個娘們誇張的聲音。

有時候實在是分不開身,他隻好就地取材,反正手下願意和他一起的女人多得是。那些小警花,個個漂亮,都是他籃子裏的菜,想什麽時候摘了,都可以。現在手中隻要有了大權,耍流氓是方便了,簡直是沒人管。那些女人也願意,她們怕他,也敬佩他,在他們看來,凡是有權力的男人,都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他們更有侵略性,更霸道,這也是一種男人味,被這樣的男人征服了,更刺激。畢竟這個世界的雌性,都喜歡雄性的進攻。再說了,她們也想利用他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辦點事情。

有了這樣的思想,有了這樣的環境,這個社會,簡直是人欲橫流,更是各級官員們,玩弄女人的大好時代,從這個意義上說,當今的中國,絕對是官員們的盛世!什麽時候,他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可以為所欲為!

蔣豔一看楊發魁來了,連忙誇張的迎上去,胳膊挎著楊發魁的胳膊,在這個場合,女人們是不會介意他和權勢人物的關係的,在這種地方,你和權勢人物的親密關係,非但不是汙點,相反,幾乎是人人羨慕的,因為在姐妹們麵前,可以抬高自己的身價。

楊發魁笑了笑,但臉上的表情不自然,沒有了往日神采飛揚的樣子,蔣豔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開了一間包房,還沒有坐下來,像往常一樣撒撒嬌,楊發魁就冷冰冰的問了一句:“楊樂呢?”

蔣豔說:“在董事長辦公室,和幾個妹妹打情罵俏吧,怎麽?有急事?”

楊發魁說:“你趕快把他叫下來,我有急事找他。”

蔣豔說:“好。”隨後安排服務員為楊發魁兄弟倆上水果,茶水,飲料。自己轉身就上了五樓楊樂的辦公室。

她知道,有時候打楊樂的電話,他正在興頭上的時候,不是身份特殊的人,一般的工作人員,他根本就不理你。公子哥嗎,都有公子哥的脾氣。

蔣豔知道,這幾天楊樂正在打那幾個從東北來的姑娘的主意。夜總會前兩天又來了一批新小姐,全國各地的,都有,尤其是幾個東北姑娘,個子高大,皮膚細白,身體前凸後翹,個個都是天生尤物。楊樂一見傾心,恨不得個個過過癮。

楊樂這幾年,自從踏入了娛樂業,才知道,什麽他媽的是豔福不淺,這個行業裏,美女太多了,整個夜總會,平常裏就有上百個小姐,個個姿色出眾,就那全國各地想進來的後備大軍,每天都有人托關係,走後門,想加入這個群體。

為什麽?能掙錢啊!在夜總會裏做小姐,陪陪客人唱歌,出一個台,一個晚上的收入,就是200塊,還可以白吃白喝,唯一付出的,就是讓客人摟摟抱抱,幾個小時下來,站起來拍怕屁股走人,一點也沒有損失啥。這樣一個月下來,就是五六千塊,風刮不著,雨淋不著,好酒隨便喝,小吃隨便叫,到這裏來的客人,都不會在乎小姐們吃點什麽,喝點什麽,他們要撐麵子,是不會在乎這些小錢的。在夜總會裏,又安全,沒有街麵上的黑社會來敲詐勒索,能開得起夜總會的人,都是有路子的人,有錢有勢,黑白通吃,所以作為一個小姐,這樣掙錢,安全。又不是賣**,想做就做,不想做了走人。來去相對是自由的。

在這裏混,還可以接觸那些平常裏根本沒有辦法接觸的社會上的成功人士,有的特別優秀的姐妹,或長相特別清純,或特別性感迷人,來了不久,就被那些大老板或者貪汙了大量金錢的官員看上了,索性在外麵給她們租了或者買了房子,當了小三,運氣好的,那些男人動了真感情,就讓她們為自己生了孩子,成了名正言順的小妾。給的錢,有時候竟然比大老婆還多。等大老婆有病了,或者離婚了,她們就小三轉正,過上了上流社會的日子。住別墅,開寶馬,出入高級酒店,胳膊上挎著個老男人,看年齡,雙方的差距幾乎就是父女了。這些女孩子用自己的身子,性感,風情,為自己贏得了美好的前程。他們不用奮鬥,就獲得了普通人奮鬥一生,也無法得到的一切。

更多的女孩子沒有這個運氣,她們就破罐子破摔,抓緊時間,利用自己的姿色掙錢。陪客人唱歌、跳舞,那掙的都是小錢,一個月幾千塊,已經滿足不了她們的胃口。為了掙大錢,最簡便的辦法,就是和客人出去。一個晚上,就是五六百塊。長相特別好的,姿色特別出眾的,更是無價之寶。一個晚上幾千上萬塊的都有。

原來沒有進入這個行業,楊樂不知道,這些姑娘,長得漂亮,原來有那麽大的身價。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一年下來,就掙上百萬,甚至幾百萬,聽著不可思議吧。有的特別優秀的姑娘,一瞬間發現了自身的價值,她們誰都不嫁,男人掏再多的錢,想要養她們,她們也不答應。為什麽?自由啊!無拘無束,想跟誰就跟誰,不想跟了,你就是掏再多的錢,姑奶奶也不願意。姑奶奶靠自己的力量,幾年下來,也是身價上千萬,後麵拿著錢排隊想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就那,還得看姑奶奶我有沒有心情,看上看不上他們,別以為手裏有幾個臭錢,哪個女人都能上。

去年出了一件事,夜總會裏一個最著名的頭牌小姐張麗華被人殺死了,公安機關經過偵查,才發現,這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姑娘,名下的財產,竟然有七百多萬的現金,還有一套260平方米的樓中樓。她的電話裏,有許多富商和官員的電話號碼,有的甚至是相當級別的幹部。廳級、副省級的幹部都有。

對於張麗華的身價,楊樂當然是清楚的,一個晚上,最少也需要6000塊,這還得看她的心情,她要先挑客人。男人們想要找她,得提前預約。還得讓她看看長相、氣質什麽的,她中意的,才會同意和你去賓館。她去的賓館,都要求是五星級酒店的套間。

張麗華剛來的時候,還不甚紅,楊樂看她有大紅的潛質,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讓男人看一眼,就失魂落魄,這是一種天生的頭牌氣質,懾人心魄,楊樂就千方百計的討她的歡心,送鮮花,送禮物,為她舉辦生日宴會,最後確實獲得了她的芳心,乖乖的躺在了賓館的大**。這個女子,真是天生尤物,特別有風情,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伺候的男人,欲仙欲死。楊樂一問才知道,她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她十九歲正在南方一個沿海城市讀大專的時候,出於好奇,接受了一個台灣老板的邀請,陪別人吃了一頓飯,結果被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在飲料裏下了特殊的藥,搞得情不自禁,人事不省,在賓館,被人壞了身子。從此,她書也不讀了,就到了一家夜總會,當三陪小姐。經過了嚴格的職業培訓,都是真人秀。老板娘和老板為了培養她們的技巧,赤膊上陣,親自表演各種動作,程序。一開始很不習慣,但看多了,也就是那回事。大家都有身子,一點撥就會了。平常裏大家沒事的時候,也看國外的片子,從裏麵學些動作,技巧。再加上各人的悟性,自由發揮。

楊樂自從和張麗華有了肌膚之親,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什麽才是頂尖的妓女,知道了為什麽那麽多的男人,就是願意多花幾倍、十幾倍的錢找她,這說明人與人是有差別的,女人和女人,也是千差萬別的,妓女和妓女之間,也是分檔次的。

張麗華就是再好,楊樂也不準備把她娶來做老婆,有些女人,就是適合做這一行。你不敢娶她當老婆。她自己也不願意,已經下水了,她們什麽都看開了,也不在乎了,在這個世界上,她們唯一在乎的,就是錢了。除了錢,她們覺得什麽都靠不住。臭男人們更是靠不住。

再說了,自從和自己的妻子離婚後,楊樂就過上了幾乎夜夜做新郎的日子,那麽多妹妹,個個風情萬種,犯不著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去太多的精力。在這個圈子裏混,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風流,女人**,大家誰都不說誰。

張麗華的案子出來後,一時間楊樂開的這家夜總會,成了街談巷議的話題之一。老百姓看著每天晚上停在夜總會門前的豪華汽車,越來越多,夜總會的生意不僅沒受到影響,相反,生意比原來更加興隆了,在省外的名氣,也一天天大起來,許多外地的大老板,出差到江城市,首選的娛樂場所,就是人間仙境夜總會。全國各地的漂亮小姐,也蜂擁而至,一個偶然死亡的頭牌的身價,在網上曝光後,像是做了免費的廣告,彰顯著這家夜總會不凡的背景和掙錢的迅捷。自認為姿色不凡的小姐們,都想在這裏找到自己的位置,她們也幻想,憑著自己不凡的實力,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也積累起千萬身家,做上頭牌,成為業界的驕傲。

想來的人多了,楊樂這裏,進人的標準就提高了不少,長相、氣質、身高、皮膚,甚至學曆,都成了進小姐要考核的標準了。現在的小姐,條件苛刻的都趕得上選空姐了。就那,每天想擠進來的,還是很多。楊樂正在玩、待玩的美女隊伍,一天天在擴大。有了大批美女的加盟,小姐流動也快了,每個月、每周,甚至每天,都有新麵孔。夜總會的生意,也陡然暴漲,一年下來,比上一年賺的錢,都增長了上千萬。楊樂和幾個大股東,都發了橫財。

楊樂知道,自己能發大財,遇到風吹草動,也沒有事情,說白了都是因為自己有個好老子,當地的公安,也挺給麵子的,特別是楊發魁楊胖子。楊發魁個子不高,是有點胖,楊樂說話隨便,私下裏都是稱呼他楊胖子。

隔三差五,楊胖子都要來場子裏看一看,楊樂也知道,這個楊胖子,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也是見了長得好看的女人,走不動的主,夜總會裏的姑娘,被他糟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楊樂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不是自己的女人,他給錢,人家姑娘願意,人家姑娘沒有告,你一個老板,急什麽急。再說了,楊胖子經常來,還是有很大好處的,他一來,各路的小鬼小判,都躲得遠遠的了。誰也不會來找他楊大公子的麻煩了。當公安的哪有多少是傻蛋,大家都是門清,局長都來的地方,你還查什麽查,哪遠滾哪去好不好,要不然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楊胖子,楊樂交代自己的手下,什麽時候他來,酒水包房都免費,當然,他要是玩女人,他自己得掏錢,那個錢不能替他付,因為在這個行業內,替別人付嫖資,是要惹晦氣的。

蔣豔敲門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叫小雪的東北妞一起。

小雪剛來,想站穩腳跟,對於老板的想法,她沒有太多的選擇,反正身子早就被無數個男人上過了,不在乎多這一個。況且這個人是自己的老板,不讓他玩弄一下,自己還得走,就失去了在這個城市掙大錢的機會。別的城市,要麽掃黃正厲害,要麽娛樂業沒有這麽發達,反正又安全又掙錢的地方,不好找。找不到掙錢的地方,自己就要淪落到街頭的美容美發店,按摩房,那裏不掙多少錢,還不安全,沒有保護傘,有時候還要受街頭小混混、黑社會的氣,她們每月都收保護費,有時候還得讓那些檔次低的男人,免費的上幾次,比這裏的環境,差多了。

所以,當楊樂把她喊上來,在辦公室裏關上門,一臉壞笑的看著她,圍著她轉了一圈,眼睛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翹翹的屁股上,掃來掃去,嘴裏嘖嘖稱讚說:“美女,真是性感啊!你這個身材,咋長那麽好呢!個子有一米七多吧,穿上高跟鞋,都快高我一頭了。”說著,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小雪身上,輕輕的畫著圈。小雪就知道,自己成了人家籃子裏的菜了,看來是過不去了。女人嗎,幹的就是這一行,每天都要對不同的男人,她們也習慣了。沒有男人,她倒不習慣了。她們對於男人的壞,對她們的企圖,有時候甚至非常享受。

楊樂抱起她,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就把她放在了寬大的老板台上。在這裏,楊樂已經讓無數個女人,躺在上麵。這真的很刺激,楊樂也是從報紙上看到,有的大官,就是這樣幹的。一個副省長,就把找他辦事的公司的漂亮女秘書,大白天關上門,放在了自己辦公室的老板台上,肆意玩弄了一番。

楊樂自從看了這則新聞,就想自己的父親,會不會也這樣肆無忌憚,在辦公室裏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判斷,自己的父親還不會,父親很沉穩,把自己的官職,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在他眼裏,權力才是第一要素。女人嗎,隻能算是生活中的點綴。

楊樂察言觀色,自己的父親,在男女關係方麵還是相當謹慎的,和自己的母親,關係還不錯,和父親關係親密的女人,也就那麽幾個,具體有沒有男女關係,楊樂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憑感覺,楊樂覺得,省京劇院的著名女演員趙靚靚,似乎和父親有不清不白的關係。父親出國考察的時候,每次都說,要安排一個文藝界的人才,作為團裏的亮點,到國外出席大的活動,可以隨時表演節目,為行程增色。趙靚靚每次都有驚無險的入選,幾年下來,陪著楊春風,也去了世界許多國家。

在國外的行程,楊樂就不知道了,估計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楊書記和趙靚靚,是你有情我有意,早就雙飛雙宿了。男人嗎,有錢有勢,誰不找個自己喜歡的紅顏知己。再說了,趙靚靚也夠檔次了,四十歲出頭,國家一級演員,身材高挑,長相是沒的說,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是藝術女性的氣質,讓人看著,真正是賞心悅目。這樣的女人,誰見了都會多看幾眼的。

對於這個,楊樂非常理解自己的父親,人嗎,就那麽回事,不管你有多大的權力,到時候還不是一場空。人生就是一個過程,最關鍵的,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痛痛快快,轟轟烈烈,按照自己的想法,過完自己的一生。

兩個人在老板台上親熱了一會兒。小雪也被他惹得動了性,扭來扭去,配合著楊樂的動作。

兩個人瘋狂了一會兒,覺得不過癮,就去了套間裏一張大大的鋼絲**,加大動作,折騰了起來。

聽見一陣敲門聲,楊樂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半鍾了,沒有緊急的事情,是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到辦公室找他的。能夠這個時候來找他的人,都是公司內部的高層員工,所以楊樂不敢怠慢,連忙爬起來,穿上衣服,對小雪說:“你睡吧,等我回來。”說著,關上門,到了外間的辦公室,開了門,才發現來的是蔣豔。

楊樂對蔣豔,那是高看一眼的,她是大領班,是小姐的頭,也是楊胖子公開的情婦之一,由她在那裏坐鎮,許多事情,楊樂不用操心。再說了,兩人以前也都是好朋友,好戰友,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楊樂問:“怎麽?有事情?”

蔣豔焦急的說:“楊局長找你。”

楊樂問:“哪個楊局長?”在楊樂的印象裏,和他打過交道的,不隻一個楊局長。

蔣豔說:“還有哪個,就是市公安局的楊發魁啊!”

這個時候,楊樂還不知道,楊發魁已經不是公安局的局長了,他一天到晚,渾渾噩噩的,不看報紙,也懶得看新聞,整天就知道泡妞、賭博、數票子,其他的事情,他是不太操心的。

要是換了其他的人,以楊大公子的脾氣,他會毫不猶豫的說:“你告訴他,我不在就行了,有什麽事情明天下午再來。”楊大公子喜歡過夜生活,每天上午,他都是在夢鄉之中,所以上午一般不會見客人。

但楊發魁就不一樣了,人家是市公安局長,就是管著這個行業的,雖然你老子是省委書記,但縣官不如現管,得罪了這些地頭蛇,他隨便暗示一下,就會有無數的人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你的麻煩。到時候你還得找他,還欠他一個人情,所以,雖然萬般不情願,楊樂還是關上門,跟著蔣豔,下了樓,到了楊發魁所在的包廂裏。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自然見了麵,要寒暄幾句。

楊樂說:“楊局長,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吧!”

楊發魁看了看,對自己的弟弟和蔣豔擺了擺手,說:“你們兩個先回避一下吧,我和楊樂有些事情要說。”

蔣豔連忙安排楊發達,到了大廳裏,選了一個角落,在那裏看表演。

楊樂坐下來,看了楊發魁一眼,說:“老兄的氣色有些不對啊,什麽事情那麽窩心,需要我出麵嗎?”

楊發魁說:“算你老弟說對了,我實話告訴你,我有些小麻煩。今天的新聞你看沒有?”

楊樂問:“什麽新聞?”

楊發魁說:“江城市的新聞。”

楊樂說:“誰有時間看那破玩意啊!不都是你們幾個領導,晃來晃去嗎,我還用看嗎,你們誰我不認識啊!”

楊發魁苦笑了一下,說:“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不是局長了。”

楊樂發怔了一下,說:“不會吧,你蒙我。”

楊發魁說:“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我的手下,打死了一個鬧事的農民,為了平息民憤,就把我先拿下了,撤職查辦。我現在找你,就是想請老弟為我斡旋一下。”

楊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要走上層路線,通過自己,疏通自己的老子,讓他那個當省委書記的老爸,說句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明白了對方的來意,楊樂也不會主動說透,他要繼續裝糊塗,自己不急,對方先急,這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個楊胖子,這些年肯定沒少貪汙受賄,這個時候敲他一竹杠,理所當然。

楊樂說:“我一個生意人,有什麽發言權啊?我幫不了你。”

楊發魁說:“老弟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這幾年你想一想,我可是沒少關照你吧!我隔三差五的來一趟,整個局裏,沒有人敢找你開的這家夜總會的麻煩。你說你這,什麽沒有?要按照國家的法律,早該關門整頓了,你說不定,也在監獄裏呆著呢!”

楊樂一聽,更不高興了,臉色一沉,說:“楊發魁,現在可是你求我,不說點好聽的,你還要威脅我,你想怎麽樣?”

楊發魁是幹什麽的,一輩子的老公安了,他知道,像楊樂這樣的公子哥,高傲慣了,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你要是沒有明顯的把柄要挾他,他是不會俯首帖耳的為你辦事的,當然,弓弦也不能繃的太緊了,要張弛有度,該放的放,該收就要果斷的收了,軟硬兼施,還要給他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他才會死心塌地的為你辦事。

楊發魁不溫不火的說:“我的楊大公子,楊老弟,你不要以為,你老子是省委書記,就可以一直牛下去,你老子還能幹幾年,多說了,還有兩年時間,說不定一紙令下,就幹不成,到時候你這家夜總會,還開不開?你還想不想繼續發財、泡女人?有我在,一切都好辦,我要是出事了,一旦進去,我頂不住了,可是什麽都說的,到時候牽連了你,就怪不得我了。為了活命,我什麽都幹得出!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楊樂一聽,立馬嚇的軟了下來,他畢竟年輕,一直生活在老子的光環下,順風順水的,也沒有經曆過什麽大事,自己在心理戰術上,不是楊發魁這樣久經沙場的老狐狸的對手,楊發魁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楊樂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了,該放出誘餌了,這樣才能一氣嗬成。

楊樂站起來,在屋子裏焦躁不安的轉了一圈,說:“你要我怎麽辦?你說吧。”

楊發魁笑了笑說:“這個簡單,你就回家,對你家老爺子說,說我在你的夜總會,是有幹股的,大家都是好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我換個地方,最好還回省公安廳,做個助理巡視員什麽的,我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關照你。你繼續發你的財。另外,為了表示我的感謝,明天晚上,我會叫我弟弟發達,給你送來200萬的現金,算是你的辛苦費吧!等我過了這一關,我們還做好兄弟。你看這行不行?”

楊樂一聽,有大錢賺,又不費任何勁,心裏馬上就答應了下來,他還生怕楊發魁反悔呢!但表麵上,他還是作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說說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我們家老爺子,他聽不聽我的。”

楊發魁說:“你就按我說的講,我相信,他一定會聽,他一定知道這裏麵的厲害。”

楊樂說:“那好吧,今天早上,我就回家,趁老爺子吃早餐的時候,把你的事情,和他提一提。看他怎麽說。”

楊發魁一聽,十分高興,說:“肯定行,你一出馬,保準成功。我等你的好消息吧。”說著,站了起來,和楊樂握了握手,說:“這麽晚,打攪你了。”

楊樂懶洋洋的說:“沒事,大家都是兄弟。”把楊發魁親自送到門口,才轉身回了樓上,到了房間裏,看到小雪還坐在**,看電視。

兩個人繼續把該進行的項目,進行完畢,在房間裏,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楊樂早早就起來了,他心裏有事,夜裏也沒有睡好,半睡半醒的,腦子裏都在思忖,該怎樣向自己的爸爸開口。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回了省委常委的家屬院。楊樂的車是一輛白色的奔馳,進進出出家屬院的大門口,把門的武警戰士,都認識他的車了。

到了家裏,楊春風正在吃早飯,他看到兒子回來了,一般這個時候,兒子是很少出現的,他知道兒子有夜生活的習慣。

他問:“有什麽事嗎?”

楊樂說:“有緊急的事情,爸爸。楊發魁是不是被撤職審查了?”

楊春風一愣,看了楊樂一眼,問:“怎麽?他和你有關係?”

楊樂說:“是有些關係。”

楊春風問:“什麽關係?到什麽程度了?”

楊樂說:“他在我的夜總會,是有幹股的,大家都是朋友,合夥做生意嘛!爸爸你也知道,做娛樂業的,沒有公安的背景,一天也生存不下去。”

楊春風喔了一聲,沉思了一下,說:“楊發魁找你了吧?”

楊樂隻好點點頭說:“是。”

楊春風問:“他怎麽說?”

楊樂說:“他想讓您說句話,不要深究下去了,萬一他進去了,大家都不好看,他一旦頂不住,是什麽話都敢講的,到時候會牽連到我。”

楊春風邊喝稀粥,邊思忖,知道楊發魁這件事,自己要刹車了,自己的兒子和他有關係,這就不得不保了,於是就問楊樂:“他有什麽要求啊?”

楊樂說:“他想換個地方,最好是回省公安廳,做個助理巡視員什麽的,平安退休就行了,其他的,他也不要求什麽了。”

楊春風說:“好吧,我答應他,回頭轉告他,一定要信守承諾,不要亂講話,亂咬人,好吧,你去吧。”

楊樂看自己的目的很快就達到了,心裏很高興,在家裏陪父母親吃了早餐,開車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在那裏一直睡到晚上。

楊發達把皮箱放下,說:“楊總,這是我哥哥說要交給你的。”

楊樂接過皮箱,沉甸甸的,知道這裏麵是200萬的鈔票,頓時心花怒放,對楊發達說:“好,你回去轉告你哥哥,他的事情,我給他辦成了,老爺子說,讓他信守承諾,不要亂講話,亂咬人。”

楊發達說:“好,我一定轉告。”說完就告辭了。

楊樂關上門,在套間裏,打開皮箱,發現裏麵擺了一排排的鈔票,他也懶得數,打開自己的保險櫃,就一大捆一大捆的放了進去,心裏思忖著,又可以去澳門賭博一次了,上次去輸了一百多萬,這一次,算是從楊發魁身上,補足了虧空。看來有個好老爸就是好,一本萬利,不費一槍一彈,就能有大把的銀子賺。這個世界,有人說奮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其實有個當大官的老爸,才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並且是不費吹灰之力。

上午一到辦公室,楊春風就安排秘書小張,迅速打電話,叫紀檢書記譚士平和政法委書記牛振海,到自己的辦公室,商議事情。

二十分鍾後,兩個人都來了。

楊春風先假惺惺的問候了牛振海,說:“老牛啊,你在北京開會,動楊發魁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征求你的意見,現在你回來了,我想聽一聽你的意思。”

牛振海一聽,不知道楊春風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但既然一把手讓自己說話了,自己就要抓住機會,為自己的部下說幾句好話,因為楊發魁一直是他的鐵杆部下,自己的部下出事了,自己就是沒有受到實質的牽連,但說出去,總不好看。再說了,他也怕楊發魁進去了,那樣後果不堪設想,自己收了楊發魁那麽多錢,萬一他頂不住,把自己拉來墊背,就全部完蛋了,這絕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現在千方百計,也要確保楊發魁安然無恙。

牛振海說:“對楊發魁的撤職,我沒有意見,他雖然沒有直接責任,但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為了迅速平息民怨,揮淚斬馬謖,也是應該的。但楊發魁這個人,幹了幾十年的公安工作,還是做出了一定的成績的,別的不說,到了江城市這五年,江城市的社會治安,就比過去好多了,交通管理的也不錯,大型會議、各種節假日的安全保衛工作,也是有目共睹的,3000多警察的隊伍,大體上還是帶的不錯的,這個人,有能力,也有幹勁,就是有些時候,考慮問題不周全,不夠注意細節,所以,才出來事情。從總體上來看,還是值得肯定的,對他的處理,我看要留有餘地。體現組織上對一個幹部的關心、愛護、幫助,不能一棍子打死,我們培養一個高級幹部,尤其是在公安一線工作的同誌,不容易,這樣的同誌不多了。”

牛振海說完了,楊春風嗯了一聲,看了看老譚,問:“士平同誌,你的意見呢?”

譚士平說:“我還沒有考慮成熟,我聽楊書記的。”

這樣的回答,基本上沒有漏洞。等於什麽也沒說,還顯得挺尊重一把手的,把皮球又給踢了回來,簡直是無懈可擊。

楊春風鄭重其事的說:“好吧,我就說一下我個人的意見,我昨天晚上考慮了一下,關於江城市公安民警打死人的事情,我們一定要盡快結案,安定民心,現在互聯網上傳播的速度快得很啊,今天早上我的秘書小張說,全國幾乎所有的媒體,都有我們這條新聞了,這對於我們西江省,也是不小的負麵影響啊,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所以,我想啊,要盡快結案。那個打死人的民警,叫什麽啊?”

牛振海說:“叫樊兵。”他回來這一個晚上,秘書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匯報完了。

楊春風說:“就是這個樊兵,要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要讓公檢法機關,加快進度,早日宣判。一宣判,社會上的小道消息,自然會消失很多。至於楊發魁的事,我看就依你老牛的意見辦,我們組織上培養一個幹部,是不容易,我們的幹部,難啊,又得執行上級的指示,有些事情,還得和老百姓對著幹。幹事的是他們,衝鋒在第一線的是他們,挨罵受氣的也是他們,我們要體諒他們的難處。我看楊發魁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把他調回省公安廳,做助理巡視員算了,這個事情,你們政法委和組織部結合結合,盡快辦吧。這樣你們看行不行?”

牛振海忙說:“行,行,還是楊書記這個安排,妥當,妥當。”

譚士平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人,是安排了一出戲,讓自己看。肯定是那個楊發魁,疏通好關係了。昨天要嚴肅查處的是你楊春風,今天要寬大處理的,也是你楊春風,你一夜之間,咋轉變的這麽快呢!裏麵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大家都是在官場混的老油條,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這個道理,老譚自然是懂的,他於是表態說:“楊書記的意見,周到,全麵,我也讚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下麵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楊春風擺了擺手,說:“好,先這樣吧。”

老譚和老牛一聽,都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了,於是都拿起自己的公文包,退了出來,各回各的辦公室,安排去了。

牛振海坐在自己的車子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楊發魁這一關,算是又過去了,自己也邁過了一個坎,有驚無險,還是不錯的結局,現在可以向楊發魁說了,估計到下午,所有監控他的人,都該撤退了吧。人家馬上就是名正言順的省公安廳助理巡視員了,雖然是非領導職務,但還是廳級幹部啊!到了年底,少不了又是一份厚禮送上來,隻要有鐵杆部下,自己就有喝不完的好酒,花不完的錢,不就是關鍵時候,為他們說句話嗎!算得了什麽啊!

果然一個多星期後,楊發魁的任命通知就下來了,調任省公安廳助理巡視員,排名在幾個副廳長之後。但不管怎麽說,還是廳級幹部,小車坐著,大大的辦公室,還是愜意的很。

一個多月後,法院的判決也下來了,樊兵被判處死刑,上報最高法院審核後,很快被執行了死刑。執行槍決的那天,兩個村的群眾,敲鑼打鼓,放了幾千元的鞭炮,慶祝勝利。對杜田友的死亡,市公安局賠償了家屬30萬元,算是平息了家屬的情緒。這是後話。

事情的結果,一個農民被活活打死,一個警察知法犯法,成了殺人凶手,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卻自相殘殺,兩個家庭殘缺不全了,留下了無辜的家人,在一生中,品嚐著生活的殘酷和艱辛。而當官的,基本上毫發未傷,他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繼續扮演自己的演員角色。黨校的工地,到處是人歡馬叫,機器轟鳴,一座座樓房,拔地而起。再也沒有農民來挑頭鬧事了,村支書的死,讓他們看到政府的強大,公安的暴力,他們不想失去土地、房產了,再失去最後的生命。得過且過,是大多數人最終的選擇,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中國人都信這個。當人們意識到,抗爭的結果,是一次次的失敗,或者將失去更多的東西時,許多人就認命了。這樣也好,社會從表麵上看,不就和諧起來了嗎!

她打電話就先征求王一鳴的意見,說:“我和孩子想去看看你,住一段時間,你看行不行?”

王一鳴說:“好,你們來吧,不過我的時間不固定,什麽時候開會,是說走就走的,反正沒時間陪你們,你們也別怪!”

於豔梅對自己的男人,早習慣了,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的人,官做到這個程度,就是公家的人了,每一天都有新的任務,不是開會,就是下去視察,或者陪官更大的領導轉悠,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廝守在家裏。

於豔梅說:“你忙你的,我們自己安排就行了。”

王一鳴說:“好。”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是不會為了一張機票錢翻來覆去的算計的,他們兩口子都有好的工作,收入穩定,王一鳴一年下來,基本上不用花自己的工資,官當到這樣程度的人,什麽都可以報銷。想花錢,都有公款,中國不像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國家公務人員,都有相當嚴格的監督製度,你多報了什麽賬,自己應該私人支付的,用公款支付,一旦被監督機構發現,是要判刑的。

中國,是當官的活得最瀟灑的國家,什麽都宣稱要和國際接軌,就是對當官的監督上,不和國際接軌,因為當官的自己製定製度,不能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所以即使麵對民間的質疑、批評,認為當官的花錢不透明,過於鋪張浪費,裏麵有很多可以貓膩的地方,要加強監督。幾十年了,意見論證了又論證,但實際上,就是推不動,為什麽?當官的說,國外的經驗,不適合中國國情。即使是試點,他們也放出風,要從基層的小官做起,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些大員們啊,你們是要到完全喪失民意的支持,曆史又重新輪回一個周期律,才會如夢方醒嗎!

於豔梅和王禮坐上飛機,就來了西江。

小龔帶著小邵,用王一鳴的奧迪親自去飛機場接的人,作為秘書和司機,是為領導服務的,也是為領導的家人服務的,在中國,公車私用,是約定俗成的。大家都是這樣幹的。你總不能讓領導的家人來了,還像普通人一樣,打的進城吧。

接待好領導的夫人、孩子,這是比幹什麽工作,都更重要的事情。把於豔梅和王禮安排在王一鳴的住處,小龔和小邵,才回辦公室,接王一鳴回來,一家人團聚。王一鳴的住處,本來就是一個總統套房,裏麵有三個房間,可以住一家人,現在老婆孩子來了,也不用另外開房了。

今天是周末,雖然離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但老婆孩子來了,王一鳴看辦公室裏也沒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就對小龔說:“走吧,今天我們提前下班。”

回到住處,王一鳴看老婆和孩子,正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看電視。

王一鳴問:“你們餓了吧?在飛機上吃什麽?”

王禮說:“臨上飛機之前,在首都機場,吃了兩碗麵,一份炒雞蛋,一份水煮牛肉,做的死難吃,還趕不上我媽的手藝,但貴死了,一份麵就要四十塊,一份炒雞蛋,要五十二塊,簡直和搶劫差不多。”

王一鳴笑笑,說:“機場嗎,都是有錢人,當然最貴了,他們是按照香港的價格,專門宰外商和國內的有錢人的,你們在那裏吃飯,當然是自己願意當冤大頭了。走,我們下去,嚐嚐西江的飯去,又便宜,又好吃。”

到了一樓的餐廳,小陸看王一鳴下來了,早迎接在門口了,見了於豔梅和王禮,也忙麵帶笑容的打招呼。

王一鳴對於豔梅說:“這個是小陸,負責我的生活起居,平常裏多虧她照顧我。”

然後又對小陸介紹說:“這是我妻子於豔梅,你叫於老師就行了。”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兒子,說:“王禮,我兒子。”對王禮說:“你就叫小陸姐姐吧!”

王禮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句:“姐姐好!”

小陸正在躊躇,她也知道,這是王一鳴的老婆和孩子,但見了女主人叫什麽,她還犯愁,叫阿姨吧,論年齡,也合適,自己二十多歲,王一鳴的女人,怎麽著也有四十多歲了,孩子都一米七五了,但女人嗎,都怕別人把自己的年齡喊大了,所以,還是叫“於老師”妥當。

小陸忙對王禮還了禮,說:“你好。”對於豔梅說:“於老師好,歡迎於老師來我們西江。”

於豔梅忙說:“謝謝你了,辛苦了。”

小陸說:“這是我的工作,應該的。”

大家說著,就進了包廂。小龔最後進去,小陸問小龔:“都吃點什麽?”

小龔看了一下王禮,說:“王禮,你說,都想吃些什麽?飛機上艱苦了,現在給你補一補。”

王禮到了自己父親麵前,是不會客氣的,說:“拿菜單來,我好好看看。”

於是小陸連忙遞上一個菜單,王禮呼啦啦從前麵翻到後麵,選了幾個菜,有他喜歡吃的炸排骨,清蒸魚,魚香茄子,剩下的於豔梅又選了幾個,小龔又挑了一個湯,幾份主食,交給小陸,馬上讓廚房去做了。

小陸安排好之後,又忙給瞿麗雅打了電話,說:“總經理,王書記的老婆、孩子來了,你要不要來見個麵。”

瞿麗雅還在辦公室,接到電話,連忙趕了過來。領導的夫人孩子來了,對於做接待工作的,這也是大事。

到包廂門口,發現湯已經上來了,大家正在喝湯。瞿麗雅忙笑盈盈的說:“王書記,是嫂夫人和公子來了吧!”

又對於豔梅說:“這位是西江賓館的老總瞿麗雅女士,這裏都歸她管轄,我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於豔梅看瞿麗雅,穿著一套料子很好的深藍色職業裝,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氣質高雅,身材豐滿適中,真是一個長相沒得說的女人。坦率的說,比自己長的漂亮多了。一看就像電影演員一樣。要是換了一般的女人,心裏該不高興了,這麽漂亮的女人,在老公麵前,天天晃來晃去,說不定就會出些事情。

但於豔梅,是一個家境良好、高級幹部家庭出身的女人,她大大方方,知道凡是權勢人物的身邊,避免不了的,就會有優秀的女人出現。這說明自己的老公優秀,你老公要是個撿垃圾的,你看他的身邊,還有漂亮的女人圍繞嗎!

於豔梅忙落落大方的和於豔梅打招呼,說:“一鳴住在這裏,我又沒時間來,多虧你們照顧了。”

瞿麗雅說:“這就是我的工作,照顧好領導的生活,他們才能為人民更好的服務嗎!王書記能來我們西江,是我們西江人民的榮幸呢,大家都對王書記挺尊敬的。”

於豔梅知道,她說的也是應酬的話,在官場上混的人,誰不會說漂亮話呢!

菜上了後,瞿麗雅看品種還不豐富,於是又安排小陸,加了幾個海鮮,邊吃她邊對於豔梅說:“嫂子,你和大侄子,是第一次來西江吧?”

於豔梅說:“是。”

瞿麗雅說:“你們住下來,到各地走一走,好好玩玩,這裏好玩的地方多著呢!有大海,有地質公園,有聞名天下的喀斯特地貌,有溫泉,十天半月,都看不完的。”

於豔梅說:“我和孩子是沒問題。”說著看了王一鳴一眼,說:“就不知道我家領導,有沒有時間陪我們?”

王一鳴說:“我哪裏會有時間,再過十幾天,就要開全省經濟工作會議了,我這裏,一天到晚,都可能有事,一個電話,說去北京就去北京,說去上海就去上海,我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也沒時間陪你們。”

瞿麗雅說:“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來安排,我手下有搞接待的,車也有,人也有,到了地方上,輕車熟路,都有人接待,什麽也不用操心,吃好玩好,保準沒問題。”

王一鳴遲疑了一下,說:“那好,我就把他們兩個,交給你安排了。”

瞿麗雅說:“沒問題,你們先團聚兩天,等星期一你一上班,我就安排他們出去玩。”

晚飯吃了將近一個小時,王禮第一次來西江,吃什麽都覺得新鮮,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比較著,說這條魚要是放在機場餐廳裏,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王禮一愣,說:“那我爸爸得掏錢吧?”

王一鳴笑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慈愛的看了王禮一眼,說:“你就隨便吃吧,問那麽多幹什麽?”

王禮似乎一下子也明白了,爸爸也不用掏錢,都是公款消費。他想起來在大學宿舍裏,他和同學們議論的話題,有一個問題,就是官員們的吃喝浪費。他的同學中,父母絕大部分都是工薪階層,供養一個學生,是整個家庭裏一筆最大的開支,生活費,學費,壓得普通的家庭,簡直透不過氣來,隻能是節衣縮食。

那些來自落後地區的農村學生,生活就更艱苦了,都是靠貸款才能完成學業。吃飯從來不敢吃貴的,穿衣一年到頭,就那幾套低檔的換洗衣服,一看就是地攤貨,幾十塊錢一件的那種。窮人家的孩子,由於意識到自己所處的環境,自己的裝扮和生活習慣,和大家都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們似乎都非常敏感,害怕大家看不起他,有什麽集體活動,比如湊錢聚會、燒烤什麽的,他們都找借口,推辭掉。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他們是真窮,花一塊錢,都要在心裏算計一下。

窮,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尤其是在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大學裏的女同學,有的頂不住了,就接受了社會上有錢男人的包養,玩弄,成了他們手中的玩物。每到周末,在幾乎所有的大學門口,停了無數的車輛,經常可以看到,一個個打扮入時,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從校園裏匆匆走出來,上了路邊上停著的豪華車,裏麵開車的,都是年齡比她們大許多,有的可以做她們父親的老男人。他們是一對野鴛鴦,男的圖的是女人的年輕美貌,女人圖的是男人的財大氣粗。男人用自己的金錢,滿足了自己的性欲和刺激。女的用自己青春美貌的身體,換取了自己所需要的金錢和物質享受。每到周末,都是她們瘋狂的時候,大學校園周邊的賓館,生意好的不得了,飯店也處處爆滿。到了周日的晚上,那些在外麵瘋狂了兩天兩夜的女大學生們,又恢複了常態,她們坐著情人們的車子,重新回到校園,開始了她們的學習生活。她們成了校園裏一道另類的風景,她們穿衣高檔,出手闊綽,身上噴著刺鼻的香水味,眼睛裏飄忽不定,不再有小女生的矜持,走起路來,誇張的扭著屁股,賣弄著自己的性感,充滿了挑逗味,風情萬種。還有的女孩子,想更快的脫貧致富,幹脆就去了夜總會或者那些桑拿、按摩場所,有的做了陪舞女郎,有的幹脆做了兼職的特殊服務者。現在的大學,簡直成了中國最大的俱樂部。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大學生,在從事著色情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