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家吃席

杜張氏猶豫了,一旁尖嘴猴腮的杜平像是想到了什麽,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娘,這賤人連累我們得罪村長,不如先拿二十兩銀子穩住她,讓她去跟村長道歉認錯,反正村長已經派人去報官了,等官兵一到,任這個賤人再怎麽囂張,也要落大獄砍腦袋!”

“到時候二十兩銀子還不是要回到我們手裏?”

“對對對,”杜張氏恍然大悟,她就再忍一忍,等這個禍害被抓走,再想辦法給杜大寶找個娘,免得落人口舌。

屆時杜衡哪怕能回來,他們也算仁至義盡了,怪罪不得。

於是杜張氏說道:“錢可以給你,但你要跟我們去給村長道歉認錯,說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跟我們母子倆無關。”

聽力靈敏的許苗苗早將二人的詭計聽得一清二楚,心道她怎麽把村長家忘了,村長才是村子裏最有錢的!

“正好我也想把事情盡快平息,我答應你們,錢拿來。”

杜張氏沒做多想,趕緊進屋找出二十兩銀子給許苗苗。

“你們不是餓了嗎?現在就走,正好趕上吃席。”

許苗苗收好錢,牽著大寶往村長家去。

她不擔心被群攻,也不擔心官兵圍剿,村子裏城鎮遠,等官兵開城後趕來,她也已經收刮完跑路了。

村長家。

不管是親屬還是村民,都披麻戴孝嗚嗚咽咽哭喪,特別是杜張氏二人,演得跟親爹死了一樣,從門口就跪下嚎哭著往裏麵爬。

許苗苗看著,隻覺得丟人現眼。

“許苗苗,你還有臉來!”李村長看見許苗苗站在門外,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他又無可奈何,因為許苗苗太厲害了。

那些受他指使上門鬧事的人,無一不被狠打了一番,個個叫怕,末了保條命回來。

許苗苗神態自若的牽著大寶進屋,“村長,我們是來吃席的。”

她環顧了四周,發現桌上已經上菜了,但沒人敢落座,都規規矩矩跪著哭喪呢。

“怎麽還沒開席?已經過飯點了,你兒子還葬不葬?”

“你……”李村長氣得臉上青一瞬白一瞬的。

許苗苗嘖嘖道:“村長痛失愛子,一把年紀就不用親自接待客人了,哪涼快回哪去吧。”

村長拂袖而去,“很好,你吃!”

待官府來了人,他一定要許苗苗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

地上的杜張氏母子傻了,不是說好了來道歉認錯的嗎?

不過現在他們也顧不上質問許苗苗,趕緊追著村長去解釋,“村長,村長,我們罪該萬死招了這毒婦。”

“秋生死的冤,我們娘倆願守七日靈堂啊!”

許苗苗覺得這完全是噪音,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下,村民們連看都不敢看她。

他們可都聽說了李秋生死的那叫一個慘,真看不出來向來老實的許苗苗竟然有那本事,殺人跟殺豬似的,逮誰不怕呀?

許苗苗樂得自在,掏出現代產品塑料袋開始裝菜。

別人都當許苗苗是窮瘋了,隻有許苗苗知道這些食物對末世穿越而來她多麽稀罕。

這些人絲毫沒有戰爭意識,要是這戰打的久點,他們就知道苦了。

剛打包完,她正打算弄點錢,就見一個村民連滾帶爬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蠻夷士兵攻城,城門已經破了,大家快逃啊!”

這消息瞬間讓現場炸開了鍋,村民慌得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許苗苗皺起了眉頭,啥玩意?

她左不過說說而已,竟然真的要鬧兵荒了!

也太倒黴了吧?這輩子也被她趕上了動亂的時候。

滿穀村身處邊陲,隻怕得抓緊點。

有了上輩子的經驗,許苗苗抱起小寶,直奔村長家後廚去。

廚房裏也雞飛狗跳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人在意她正在不斷將食物打包。

大寶不明所以,“娘親,他們怎麽了?”

“打仗了,大寶要跟娘親想逃到山裏躲避戰亂。”

“啊?我們是要去找爹爹嗎?”

“呃……”

許苗苗並不想找那個窩囊廢杜衡,更何況這事解釋起來太過複雜,還是先瞞著大寶好。

“對,我們去找杜衡。”

“好耶!”

杜家該拿的東西,許苗苗一絲不落的全放進了空間,才牽著大寶跟著人群走到了小路的岔口時,就聽到遠處傳來一片嘈雜。

她拉著大寶躲在泥堆後,探頭張望。

村民們都各自揣好行李,集中起來準備往外逃。

偏生李村長攔下村口老趙頭的板車,直接將他的鋪蓋卷全從板子上掃了下去,緊接著命人將自己的木箱子抬上去。

“動作快些,都愣著幹嘛?!”

李村長眼中寫滿了不耐煩。

老趙頭看著自己的家當和幫其他人拖的物件如數砸進了泥裏,眼底皆是心疼。

“村長,真不是我們不幫,您這麽多行囊,大家夥還有自個兒的東西,實在騰不出多餘的手啊。”

“是啊,我們拖著老人孩子,行動笨重,被亂軍盯上跑也跑不掉的啊。”

“不如村長就撿幾樣重要的就行了,您就一個人……”

橫在村民身前,李村長握緊拳頭。

“說什麽屁話呢!就你們手頭上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哪有我的這些細軟重要?要不是看在你們一直乞求的麵子上,吃了杜家的喜酒,我至於連搬東西的兒子都沒了嗎?”

他大聲嘶吼,猩紅著眼睛一把搶過說話的村民的行李,胡亂翻找,幾枚銅錢掉落在地上,譏笑道。

“老趙頭,就你這倆塊臭布和破銅板有什麽好帶的,指望你拿兩文錢買菜渣子?”

“隻顧著自己的包袱是吧,我讓你們護,讓你們護!”

李村長一臉怒氣地強行搶過旁人的包袱,特意往遠處丟。

有些青年氣急敗壞想搶回來,老趙兒子趙乾更是怒衝衝想要拚上去,也被人拉住,搖搖頭。

“李村長好過分啊,娘親。”大寶眼睜睜看著包袱被扔下不少,不由得攥緊了小拳頭。

“那我們去幫村民們撿回來好不好啊?”許苗苗眼眸微抬,眸中一片冷意。

本不想多管閑事,奈何壓不住路見不平的手!

“好!”

許苗苗走在前麵,大寶屁顛屁顛跟著,小手麻利地去把灑落的包袱撿回了來,還細心地拍下髒汙。

村民們也有了怨氣,紛紛拘著雙手。

“村長,您這叫什麽事,我們自個兒的東西被你丟了一地,老趙頭的板車驢車就這麽大,您家東西那麽多,全放上你的了。”

“那鄉親們的行李又該咋辦?”

“沒地方是吧?”李村長陰著臉,又是一腳踹下了板車為數不多堆放的行李,森然一笑,“瞧瞧,這不就多了。”

李村長輕蔑地哼了一聲,不顧地上散落的包袱,一腳踩上了板車和驢車。

“我的東西放不上,你們也別想放。該怎麽選,你們自己看著辦!”

一時之間,村民怨聲載道。

往日李村長就仗著妹夫為當朝知府,為非作歹,他們紛紛忍讓。

如今到了這逃難的時候,他竟也不給大家夥兒一絲生路可尋!

許苗苗和大寶把包袱還回去,一臉厭惡地看著李村長,“吃相真難看,你們倆父子就該一塊去做伴。”

最好被亂軍被砍了。

“賤人,又是你!”

許苗苗剛要開口,杜平就謅媚地從一旁衝出來,賠著笑臉,“村長消消氣,她這是在給您道歉,她現在十分後悔,秋生哥的事是她鬼迷心竅了。”

李村長冷著臉,“我兒的命,道個歉就有用了?”

“若是讓知府大人知曉了,你們全家……”

他雙手放在背後,冷著一張臉,適時搬出了自家妹夫。

村民們往後躲了躲。

許苗苗卻不怕,沉聲接話,“危害民生,一條命可不夠,得送你們全家一起上路。”

她還想攪渾這潭死水,衝著杜平和杜張氏一挑眉梢,“不是你讓我來把李村長殺了,再搶驢車板車?”

“娘親說得對!”一旁的大寶跟著幫腔。

他還小,隻知道李村長這樣做不對。

下一刻,李村長刀子似的眼神就狠狠掃向杜平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