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女子當柔弱
這院子是靜安侯府的院子，安全與否還真不好說。
不說外人，就說這府上，想要她命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整座府邸，真正希望她好的，大概也就隻有老夫人一人了。
可惜老夫人前段時間，因為她離府，生了不小的氣，現在身子不爽利，已經好些日子沒出院子了。
也就許苗苗平常過去探望，給送點靈泉水。
但她畢竟年紀大了，靈泉水的效果對她也有限。
許苗苗便是再憂心，也沒有辦法，她終歸無力逆天。
後來想著這府上烏煙瘴氣的，也不利於老夫人修養，她就攛掇著老夫人離京，去鄉下的莊子上養身體了。
老夫人原本是不想走的，但見許苗苗在府上，也是如魚得水，便也不再擔心了。
隻是要求許苗苗隔三岔五給她送信去。
府上唯一一個關心許苗苗，也值得許苗苗甘心的人已經不在了。
要不是為了調查杜衡的死因，她真心一日都不想在這府上多留。
腹背受敵的感覺，並不好受。
但為了報仇，許苗苗也隻能忍耐。
改變不了大環境，那就改變自己身邊的環境。
沒辦法讓那些藏在黑暗中的老鼠畏懼四散而逃，她就隻能讓那些老鼠有來無回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杜大寶手上拿著的，是一支機關箭。
許苗苗正要回答杜大寶，耳邊忽然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躡手躡腳，不用看都知道有些人要來犯賊了。
“娘親給你演示一下。”
許苗苗從杜大寶手中接過機關箭，朝著院子外頭的一棵樹，撥動了機關。
“咻——”
“啪！”
“啊！”
機關箭裹脅著破風聲，刺入樹幹，入木三分。
但那聲尖叫，給杜大寶嚇得一跳。
“娘，他們侯府的樹成精了！”
許苗苗拍了拍杜大寶的肩膀，“哭。”
杜大寶令行禁止，說哭就哭。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淑賢正在小廚房裏幫杜大寶切水果呢，聽見哭聲趕忙往出跑。
“小小少爺，小少爺，這是怎麽了？”
許苗苗不說話。
杜大寶轉身抱住淑賢的大腿，“姑姑，那樹成精了！”
“好嚇人！有妖精，樹妖吃人了！”
杜大寶這動靜可是不小，再加上先前那一聲尖叫，可把半座府邸都給驚了。
淑賢隻能安撫著杜大寶，轉頭求助地看向一臉淡然的許苗苗。
直覺告訴她，事情可能並不如小小少爺說的那般嚇人唬到的。
“不是妖精，是刺客。”許苗苗指著院子外邊的那棵樹，樹上還插著她射出去的機關箭。
“在那棵樹後邊，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幹什麽。”
說到刺客，淑賢也有些害怕了，但她還是抱著杜大寶就往屋裏跑，將杜大寶塞到屋裏關上門，又跑回來，站在許苗苗身前。
“小姐，一會兒你先跑。”
少女瘦弱的脊背微微顫抖，她在害怕，卻還是固執得擋在許苗苗身前，不讓任何人傷到她。
許苗苗的心，好似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揉了一把。
她反手拉住淑賢，“已經沒事了，別怕。”
許苗苗話音落下，就聽見腳步聲傳來。
“發生什麽事了？”
成安陽身後跟著柳姨娘，兩人慌慌張張跑過來，衣衫都沒太整齊，不用想都知道這倆人剛才在做什麽成人遊戲。
在兩人身後，還跟著府兵。
淑賢強壓著自己冷靜下來，小跑出去，邊跑還邊喊：“侯爺小心！有刺客！”
許苗苗很滿意淑賢的反應，這就是她沒有告訴淑賢實情的原因。
被蒙在鼓裏，她的反應才會是最真實的反應。
成安陽是個老狐狸，稍有差池，就糊弄不過去。
“就在那棵樹後邊！”
瀟湘苑外，是一片樹木夾雜著竹林，站在外邊，很難看清裏邊的情況。
聽說刺客就在竹林裏，成安陽也不敢上前了。
站在原地，吩咐府兵過去查看。
柳姨娘還是個會做人的，站在原地，抻著脖子朝淑賢喊：“大小姐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淑賢轉頭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許苗苗，她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大小姐沒事，但小小少爺被嚇壞了。”
她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也知道，大小姐現在在府上的地位很尷尬。
沒有人會幫大小姐，她受了老夫人的恩典和托付，不能讓大小姐在府上被人欺負。
外邊鬧騰了一陣子。
許苗苗也提步走了出去，倒是沒有害怕的樣子。
淑賢跟在許苗苗身後，哆哆嗦嗦，卻還時不時想要上前擋在許苗苗身前，都被許苗苗給逮住，按回去了。
“父親，柳姨娘。”
許苗苗和兩人打了個招呼，見兩人神色之中，帶著看不出真假的焦急，心底平靜無波。
“那人應該是被我傷到了，父親和姨娘不必擔心。”
成安陽聽了這話，都愣住了。
又似是想到了什麽，皺了下眉頭，“你，習過武？”
“並沒有，隻是在鄉下，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力氣比尋常人大了些。”
成安陽這才點點頭，“過去如何，日後便不必再提了，但女兒家，還是要柔弱些，才合乎規矩。”
許苗苗心底不屑。
合乎的是誰的規矩？
誰規定了女兒家就要柔弱無力？
憑什麽？就為了滿足他們這些無能的男人的可笑的征服欲？
但麵上，許苗苗還是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樣，“是，女兒知曉了，日後會仔細著些。”
然，許苗苗的話音還沒落，站在成安陽身後的柳姨娘忽然爆發出人類可能沒辦法達到的速度，朝著竹林中衝過去。
“晴兒！”
淒厲的喊聲，連竹林中停息的鳥都給驚飛了。
許苗苗一言難盡地看向成安陽。
“父親，姨娘她……”看起來可一點都不柔弱啊。
她好像能徒手打死一頭牛。
成安陽的臉色，也瞬間陰沉下去。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柳姨娘這般的原因。
因為被府兵拖出來的，像是一條死狗一樣，暈厥過去的人，郝然正是柳安晴。
“是柳家表妹？”許苗苗一臉錯愕。
淑賢眼珠子一轉，快速上前，不等柳姨娘質問呢，她就已經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