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白花她搶了公主的功勞

程墨還穿著單薄的中衣,麵色蒼白,形容淩亂,見到朱雁寧完好無損地站在窗口,他鬆了一口氣,卻像被抽走全身的力氣,腿一軟,跪倒在門口。

“公主……恕罪。”他在雨中找了朱雁寧整整一夜,又昏過去,沒怎麽吃東西,剛醒就急切地想要確認朱雁寧安全,卯足力氣跑來確認後,這才鬆懈下去。

朱雁寧嗯了一聲,“我沒事,你先回去好好養傷。”

程墨眉心一動,點點頭。

“紅豆,去打聽一下薑家五小姐的狀況。”朱雁寧邊穿衣服邊吩咐。

紅豆應是,轉身出去。

片刻後,紅豆推門進來,朱雁寧正在用午膳。

“公主,薑家五小姐被太後娘娘召去了,正在問話。”紅豆將方才打聽到的東西一一道來。

“就是聽人說,薑五小姐好像立了大功。”紅豆皺起眉,“具體是什麽功,奴婢問她們,她們便不說了,好生奇怪。”

朱雁寧手下一頓,一個不會騎射的弱女子,能在獵場立什麽大功?

她猜,是薑竹把朱慎帶走了,途中又遇到禁衛軍,這樣薑竹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朱慎的救命恩人,還有大批禁衛軍作證。

薑竹現在在太後的房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全憑她一張嘴,說不定還會擺她一道兒。

朱雁寧用過午膳,果不其然被太後喚去了。

是王嬤嬤過來喊的人,王嬤嬤跟太後一個樣,拿鼻孔看人。

“公主殿下,跟老奴走一趟吧。”王嬤嬤語氣中含著輕蔑,看向朱雁寧時就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被判死的犯人。

朱雁寧看了眼王嬤嬤,抬腳走出去時,紅豆想跟著,被王嬤嬤攔住,“太後娘娘隻喚了公主一人。”

“你們先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朱雁寧發話,紅豆點點頭。

到太後房間門口的時候,王嬤嬤陰陽怪氣來了一句:“公主,您好自為之吧。”

朱雁寧沒理她,徑自推門進去。

王嬤嬤把門關上,站到太後身旁。

太後屋內坐著的都是這次秋獵的一些貴婦貴女,見她進來了均朝她看過來,神色不明。

太後這是要公開審她?

薑竹坐在太後右下側,見朱雁寧進來了,咬了咬紅唇,準備福身行禮。

“不用給她行禮!”太後眼神不善。

朱雁寧直接道,“皇祖母,您喚承安?”

太後冷哼一聲,目光犀利地看著朱雁寧:“你昨晚一夜未歸,去做什麽了?”

“回皇祖母,我同皇兄在一起。”朱雁寧不卑不亢。

她的話音剛落,太後就冷笑幾聲:“和你皇兄在一起?你真是膽子大了,敢哄騙哀家了!明明人家薑姑娘昨夜遇到你皇兄,徹夜不眠地照顧了一晚上,到你這兒就變成你了?你當哀家是傻子不成!給我跪下!”

朱雁寧麵不改色,直挺挺站著:“皇祖母,您怎麽不問問薑姑娘,她一個不會騎射的弱女子跑進林子裏做什麽。”

一旁的薑竹咬唇站起來,聲淚俱下,“臣女實在不懂,為什麽公主殿下要再三針對臣女,臣女雖然比不得公主的尊貴,但是臣女自問從小未做過一件壞事,平白遭公主這樣對待,”

薑竹語氣頓了頓,“若是可以,臣女,臣女願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屋內傳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神色各異地看看薑竹,又看看朱雁寧。

薑竹說完後,紅著眼眶,毫不畏懼地看向朱雁寧,再加上她瘦削單薄的身形,活脫脫一位頑強,堅韌,不屈服的弱女子,我見猶憐。

朱雁寧冷淡地哦了一聲,“可以的可以的,沒什麽不可以,去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吧。”

“放肆!”太後怒道。

“皇祖母,是她自己說的啊,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朱雁寧聳了聳肩膀。

“你自己有沒有在撒謊都未可知,你還有臉逼著別人去自證清白?”太後眼睛恨不得釘進朱雁寧的肉裏去。

朱雁寧一臉無奈,“皇祖母,您聽到的話又何嚐不是她的一麵之詞呢?誰知道昨夜陪在皇兄身邊的是不是她?我們都沒看見啊,她選擇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選擇用其他方式證明啊。”

“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麽證明?!”

朱雁寧盯著薑竹的臉,將她的神情一絲不落的看進眼裏,一字一句道:“等我皇兄醒過來不就知道了?”

薑竹聞言,神色鎮定,她又如何不知道皇帝一醒她就露餡了?隻不過,那位大人是不會讓皇帝醒過來的,這一局,她注定會贏。

朱雁寧心下一沉,薑竹不蠢,沒必要冒著殺頭的危險去撒這樣的謊,隻有可能就是她知道朱慎無法戳破她的謊言,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朱慎永遠醒不過來。

太後冷哼一聲,“油嘴滑舌!薑姑娘今早帶著皇帝往這邊走的時候,所有的禁衛軍都看到了,他們都是證人!”

“皇祖母您聽岔了,我說的是昨夜,不是今早,還請皇祖母等皇兄醒來再做決斷!”朱雁寧語氣堅毅。

太後見朱雁寧不肯退讓,心下有些鬆動,莫非真的另有隱情不成?

想到這兒她看了一眼座下的薑竹,這一眼讓薑竹心裏咯噔一下。

這老妖婆看她是什麽意思?方才不是說好了會幫她?

太後收回視線,她雖把持了朝政,但是這也是在朱慎活著的情況下,一旦朱慎死了,北地的一些人可不會任由她把持下去,朱慎對她來說,是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

太後對於朱雁寧的審問告一段落,但是不知是誰傳出消息,說是承安公主對當朝皇帝見死不救,秋獵時徹夜未歸,而且還想搶薑家五小姐的功勞。

一時間朱雁寧的名聲又臭上一層樓,煊京的百姓茶餘飯後不免對朱雁寧唏噓埋汰一番。

而薑竹的名聲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好評,現下人人都知道薑家五小姐心地良善,就是一個活菩薩。

還有人把那天薑竹去悅客酒樓同朱雁寧起衝突的事情拿出來說事,一傳十,十傳百,這麽傳下去,薑竹同朱雁寧這兩個名字已經傳到煊京以外的地方去了。

就在人們談論此事談論得津津樂道時,薑家五小姐失蹤了。

這個消息一出,幾乎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朱雁寧。

但又礙於皇家權威,不敢明說出來,朱雁寧平日裏也不怎麽出門,故而煊京裏人人心浮氣躁。

這天,公主府一如既往的平靜。

朱雁寧在練武場,她的麵前站著一排侍衛,人手一把長弓。

“核心立住,大臂用力,小臂放穩!”朱雁寧喊了一聲,離她最近的是程墨,他的神色異常堅毅,但是心裏卻因為離朱雁寧最近而狂跳不止。

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淡香,那香在他這裏仿佛有了形狀,絲絲繞繞勾纏進他心底。

耳邊炸開一道怒音,“程墨你發什麽愣?”

程墨回過神,見其他人的箭已經出弦了,他的還在手上箍著。

程墨不由得心下一慌,急急鬆手,其他人的箭均設在草靶外圍,程墨的直接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程墨不行啊。”

“什麽啊?離公主那麽近程墨是害羞了!”

侍衛們鬧著嚷著。

程墨偷偷抬眼去瞧朱雁寧的表情。

朱雁寧麵無表情地拿過一旁的紅纓槍在一旁耍起來,像是沒聽到方才侍衛們的揶揄。

程墨心底閃過一抹失望。

“公主,不好了,有人聚了些百姓在門口鬧起來了。”紅豆氣喘籲籲跑進來。

朱雁寧利落地收起槍,看向紅豆,“他們鬧什麽?”

“說是……說是讓公主把薑姑娘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