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黑風高去挖墳
有了許清河的協助，沈曜與蘇顏很快整理好了梨花村的死亡名單。
蘇顏翻看著名單，若有所思，“大人，梨花村記錄的三十歲以上男丁，好像大多的是死都是趙姓，可梨花村祖輩居住的都是吳、趙，孫三個大家族，可是死的最多是趙家人，隻有幾個人是姓吳和姓孫的，按理說趙吳兩家不可能就死這麽點人。”
沈曜接過名單一看，確實如蘇顏所說，“確實奇怪，看來我們得盡快把死因查清楚。”
許清河在一旁附和道，“可是人都已經下葬了，村子裏的人又腐朽不講理，可是想查出死因可不容易。”
蘇顏想了想，腦海突然冒出一抹靈光，朝兩人笑了笑，“既然不能光明正大，那我們就偷偷摸摸，晚上開棺驗屍。”
“啊？”許清河猶豫了，“我們這樣做好嗎？”
當蘇顏一提出這個建議，沈曜想都沒有想就同意。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拍板，說幹就幹。
不過兩人看在許清河年事已高，又加上帶上衙役會太過招搖，所以大晚上就隻有蘇顏和沈曜，和幾個年輕力壯的捕頭，幾人偷偷摸摸去了墳地。
一共要查五十六座墳，光是刨墳，都得幹兩天兩夜，所以蘇顏挑選了不同時間段死去的人。
最先挖開的棺材是上個月死去的人，剛一打開棺蓋，一股腐爛的惡臭直衝鼻腔，原本給蘇顏舉火把照明的人，忍不住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
每次驗屍的時候，都能在現場看到別人吐得死去活來，蘇顏不驚搖搖頭，很是無奈的道，“嗐……還是沒有見過大世麵。”
沒人給蘇顏舉火把照亮，蘇顏隻好把火把插在土堆上，但這樣做十分的影響自己驗屍，就當蘇顏思考著該如何解決時。
一隻手接過了她手裏的火把，蘇顏一抬頭，看到沈曜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她的身旁。
“沈大人，你這是做什麽？”
沈曜看向她，“不必在意本官的存在，專心驗屍。”
蘇顏跳進葬坑，一點點的掀開蓋住屍體的被子，解開屍體穿戴好的衣服，借著火光細細的查驗起來。
屍身已經大麵積腐爛，蛆蟲從屍身裏鑽出來，在皮膚表麵下沽湧著，密密麻麻的一片人，讓人不驚頭皮發麻。
這種程度對蘇顏來說不過是個小場麵，蹲下身去，仔細檢查著，她發現周身皮膚呈黑色，口鼻烏青，屍體骨瘦如柴，按理說死亡時間在一個月內，屍體會呈巨人觀。
可是屍體扁瘦，而且還缺失了手掌，而且缺失手掌邊緣切口平滑整齊，像是給利器砍下來的。
皮膚顯黑色，是中毒而死的征兆，隨即蘇顏掏出銀針，刺進了屍身的各部分，發現隻有肺部顯黑色，而且其他部位正常。
隨後蘇顏也查驗了第一個死亡的屍體，打開後，白骨已顯黑色，很顯然也是中毒而死。
隨後，蘇顏查驗了其他時間段死亡的屍體，十具屍體同樣也是中毒而死，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征，全部都缺少了手掌。
若隻有一兩個人缺失手掌，可能生前殘疾，但全部的屍體都缺失手掌部分，那隻能說明一種情況。
是他殺，而非天災。
蘇顏從葬坑中爬了出來，摘下口罩，尋求沈曜的意見。
“沈大人，死亡原因全部都是中毒而死，還要繼續開棺驗其他的屍體嗎？”
此刻已到後半夜，林中深處不時有寒鴉發出幾聲類似於嬰兒的哭嚎聲，在靜謐無聲的深山中顯得格外的滲人。
忙碌了半夜，每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
沈曜抬頭看了看天色，他也看到了屍體的異常之處，覺得不再繼續逗留，想著打道回府，“不必，先回衙門再說。”
一聽可以打道回府，幾個捕頭立馬來了幹勁，約莫兩個時辰後，一行人浩浩****的下山了。
…………
“什麽？全是中毒死的。”
當許清河知道昨晚蘇顏驗屍的結果後，一臉的震驚。
蘇顏搖搖頭，“許大人，我隻驗了十具屍體，都是中毒而死的，其餘的四十六具屍體死亡原因還未查明，不過我推斷都是同樣的死亡原因，而且屍體都缺失了手掌，很有可能是他殺。”
這件事完全超乎了許清河的想象，自大梁立國以來，還未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投毒案件。
在他的管轄界內，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許清河完全慌了神，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連忙求助一旁的沈曜。
“沈大人，這……這……本官該如何是好。”
沈曜端坐在主桌前，十分的沉得住氣，慢悠悠的細品著茶，喝了一口茶後，才道，“許大人莫慌，人已經死了，最主要還是抓住真凶為重，上報州府，派人挖出剩下的四十六具屍體，看是否如我們猜想的一樣，全是中毒而死。”
“對對……這事太大了，本官得稟報州府。”
說罷，許清河腳步虛浮一路跑出門外，差點沒站穩絆倒在門口。
梨花村的事情在楊柳鎮掀起了洶濤駭浪，今日官府派人挖棺驗屍，後山站滿了十裏八鄉看戲的吃瓜群眾。
等蘇顏到達現場時，早已烏泱一大片，哭聲和吵鬧聲摻雜著，就像是一千隻鴨子在耳邊嘰嘰喳喳的，耳朵都快吵裂了。
五十六具屍體擺在地麵上，那場麵可謂是令人不寒而栗。
蘇顏與州府的仵作一同驗屍，忙碌了兩個時辰，才將所有的屍體驗完。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的屍體都是中毒而死，也同樣是缺失了手掌。
而這時，沈曜沉著一張臉，站在知府大人身旁，細聽著梨花村裏長和村長講述著村子裏的情況。
五十六個死者身前確實出現了中毒的跡象，但根本無藥可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至於中了什麽毒，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
“村子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上報官府。”沈曜厲聲喝斥著裏長和村長。
村長和裏長麵麵相窺，不敢回答沈曜的追問。
這時，人群裏爆發了異動，以趙家為首的年輕族長，在人群裏破口大罵著。
“兩個老雜種，你們敢說真話嗎？不就是你們吳孫兩家害我們趙家人，殺人償命，殺人償命……”年輕。族長煽動著族人的情緒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人群裏的聲浪，一聲浪過一浪，局麵眼看就要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