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追擊
天漸漸暗了，肉眼所見的所有屍體都已回歸大地。
所有人都動了手，唯獨楊涅一直冷漠地站在一旁。
隻見鄭山虎緩緩捧起一具孩童的屍體，那辮子上的小揪揪輕微搖晃，就好像她還活著一樣。
“俺也有個妹妹，今年，她也應該有這麽高了。”
“為什麽，為什麽那群畜生連孩子都不放過，他們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啊！”
鄭山虎抱著那具屍體，眼含淚水，卻壓不住眼中怒火，他無助地看向佘書，“佘師兄，你告訴俺，俺想不通啊！”
可佘書卻隻是默默埋葬其身邊屍體，眼眶的紅潤似乎說明了他的內心。
隨即，鄭山虎看向袁鋒與張子碩，神情有些癲狂道：“老袁，子碩，你倆腦袋比俺靈光，你們告訴俺，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可他們卻隻能無奈地撇過頭，張子碩甚至將拳頭狠狠的砸進土裏，以此來克製自己的內心。
“你們都不說，都不說，好，好，好，我找楊師兄，我找楊師兄！”鄭山虎踉蹌地爬起身子，“楊哥，楊哥！”
楊涅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抱著屍體的鄭山虎邁著有些發軟的雙腿一路向自己跑來。
“楊哥，俺娘說了，山上都是好人，好人是會有好報的，你看看她，她還這麽小，為什麽，俺想不通，想不通！”
楊涅沒有說話，僅是在指尖裹上一層淡淡的靈力撥動了下女童屍體的臉頰，果不其然，她的脖子上也有一道類似牙齒印的傷口。
而這一路上，楊涅通過《無天決》強化雙眼，發現了不少如此死狀的村民。
看來他們真就是被人活生生咬破了脖子，再把全身血液吸幹。
寒風發出嗚嗚的呼嘯，在這全部都是幹屍的鄉鎮上，鬼哭神嚎，淒涼、悲傷、憤怒、恐懼，它們填滿了所有人的心。
“虎子，把她埋了吧，我們該走了，你娘說得沒錯，好人有好報。”
“但可能不是這輩子，如果你不能理解，那就等我們找到那群山賊，將他們統統殺光！”
鄭山虎眼神飄忽，但他還是信了楊涅的話。
“好，楊哥，俺信你。”
埋好那個女童後，幾聲淒厲的狼嚎傳遍山野。
山裏的狼從不害怕人，可正當它們打算猛撲上來時，鄭山虎卻率先衝了上去，僅是一拳便擊斃了為首的狼王。
此時的鄭山虎站在群狼當中肆意咆哮廝殺，就算它們想逃，也都被鄭山虎給抓了回來。
佘書不忍地扭頭走向楊涅，“如此殘忍的吸血手段，楊老弟，你對此等功法有了解嗎？”
楊涅搖了搖頭，吸活人血的功法本就是禁忌之法，一般也隻有那些魔門之人才會修此速成之法。
佘書也隻好歎口氣，與楊涅一同等待鄭山虎的歸來。
“他們應該離這不遠。”張子碩握緊拳頭走過來道。
“不可能。”聽到這話，佘書是第一個否定的，“這些屍體的腐爛程度少說都有四五天，他們怎麽可能在這附近。”
可張子碩在看了眼楊涅後卻說道：“周圍的腳印還很新，而且附近也有深淺不一的馬車托運的痕跡。”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麽。”佘書還是不太認同張子碩的觀點。
不過楊涅卻是仔細品味了下他說的話，決定讓張子碩繼續分析。
見楊涅不語，張子碩便繼續說道：“我家是走鏢的，這車過留痕的細節我是再熟悉不過。”
“而且，楊師兄，佘師兄，我剛剛在埋屍體的時候也發現了，有些斷臂，他並沒有找到對應的屍體。”
“有沒有可能那是被野獸叼走了？”楊涅問道。
可張子碩卻搖了搖頭，“我也這麽想過，可是那傷口表麵很平整，像是利器所致，不像啃咬。”
“所以你是想說……”楊涅頓了頓，“他們在運輸屍體。”
張子碩點了點頭，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是為什麽，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謬。
但是楊涅卻再次陷入沉默。
有了初入北疆的那段經曆，楊涅還真覺得張子碩分析得很有道理，因為在見識了血海老妖的手段後，他也確實相信這世上有了可以拿屍體幹事。
不過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張子碩竟有如此見識和手段，楊涅雖然實力雄渾，但在這些方麵，卻是拍馬也趕不上。
“子碩，既然你能找出來這蛛絲馬跡，那我們即刻出發，爭取天亮前把這群天殺的山賊全部斬殺！”
眾人都義憤填膺，特別是殺狼歸來的鄭山虎，滿身是血，卻依舊情緒高漲，全都想著斬妖除魔。
唯獨佘書一人靜靜站在一旁，似乎有著其他打算。
隨即，張子碩一馬當先，率領眾人沿著僅存的痕跡一路衝出鄉鎮。
鄉鎮外是條通天大路，連同著水平線的天都是灰沉沉的，一座座土丘聳立，偶爾能看見一些民房聳立在土丘當中，但也都破敗不堪。
眾人一路進入了古嶗山深處，偶爾還可以看到幾處曆史遺留下來的戈壁殘畫。
跑了少說半個時辰，追蹤出了足足數百裏，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能見度不高，可卻沒一個帶怕的！
“你們快看，前麵有一座古城！”張子碩指著前方高大的城牆喊道。
楊涅見狀，冷靜吩咐道：“都要小心，那些魔門山賊很有可能就藏匿其中，他們之中定藏有高手，又或許有數千人躲在古城之中休息。”
古城，破敗不堪。
坐落在寒風中的黑夜，那石磚上的刻痕寫滿了曆史的風霜。
五人紛紛收斂氣息，快速接近，卻發現城門口沒有一點痕跡，很明顯是人跡罕至了很久。
而且，它竟然沒有任何車輪留下的痕跡，甚至連腳印也沒有，顯然是沒有山賊進入其中。
“追丟了？”
張子碩有些不敢相信。
“沒事，放輕鬆，追丟了也很正常。”楊涅上前說道，“不過如今天色已晚，這山中晝夜溫差極大，不如我們就近進這古城中歇息，如何？”
鄭山虎第一個同意，他對楊涅的決定從來就沒有過異議。
其餘幾人也在對望一眼後同意了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