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埋了吧
天空陰沉，周邊的翠色很顯然抵擋不住這漫天的風沙。
這是兩日後的古嶗山，楊涅一行人在與吳狄等內院弟子交接完工作後便自行離去。
時間緊，任務重，不分頭行動很難調查出有用的線索。
“這風沙還真是迷人眼啊，我怎麽記得五年前這古嶗山應該是綠意盎然，生機無限呢？”
張子碩唾了口嘴裏的沙石，說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楊涅則是頂著風沙，眯起眼看了看周圍。
“你們看，這裏的植被曾被大量砍伐，而且被砍伐植被的位置也很有意思，我覺得，那夥山賊應該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此地變成一個天然的法陣。”
“原來如此。”眾人順著楊涅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雖然能見度低，但確實透露著古怪。
荒星北疆本就地處戰武大陸的北方，氣候幹燥已是常態，而這古嶗山被這麽一弄，真就是一眼望去，黃土地，黃風沙，破山丘。
能還掛有綠葉的樹木更是寥寥無幾，它們在風沙中瑟瑟發抖，周邊的枯樹便是他們的未來。
一些在樹上的烏鴉呱呱大叫，更加增添了幾分淒涼。
也不知它們的嘴裏會不會吃進風沙。
不過楊涅的見識倒再一次引起佘書的注意，一個無親無故，出身寒微的子弟能知道這些嗎？
“靠，這奶奶滴古嶗山真是被那群山賊給霍霍完了，要不是俺有靈力護體。”
“呸、呸！”
“怕早就扛不住這惡劣的氣候了，真不知道那群山賊是怎麽生活的。”
鄭山虎剛剛張口，一股風沙就吹了過來，嘴裏頓時全都是沙子，連忙吐了出來，氣得他是罵罵咧咧。
周圍人想笑卻也隻能憋著，就怕一張嘴，下一口黃沙就是自己的。
一行五人，冒著漫天黃沙，來到古嶗山的一處山洞內避避風頭。
升起火把，眾人也可算能小憩一會。
“楊師兄，心氣境的靈力能有這麽雄厚嗎，你看俺們這一身沙，再看看你。”
鄭山虎一邊抖落著身上的風沙，一邊滿眼羨慕地盯著楊涅。
而在楊涅身邊，始終有一股淡青色的氣罩環繞著身體，那是一層由靈力外放而形成的保護膜，楊涅也因此阻擋了風沙。
所以，在五個人之中，唯一全身幹淨僅有楊涅，那真是叫一塵不染，另外四位都可以叫做一片狼藉。
其實他們也可以外放靈力保護自己，但是他們卻舍不得如此消耗靈力。
因為在麵對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誰都不能保證下一秒會不會有什麽東西突然襲擊。
要是到時候由於靈力匱乏而被擊殺，可真叫做得不償失。
然而，楊涅一路過來，靈氣罩是一刻都沒懈怠，佘書本以為楊涅這是沒有經驗的舉動，哪想到他這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
要是別人如此，僅是為了一點風沙與寒冷就如此消耗，那與自殺有何區別。
“楊師兄，說說唄，心氣境是個什麽感覺，靈力真有如此雄厚嗎？”
“是啊，你看你臉不紅，氣不喘的，看得真讓人羨慕。”
不過楊涅卻很是凝重的說道：“噓，先別出聲，這些事之後再說，前麵似乎有情況。”
頓時所有人立馬收斂氣息。
鄭山虎則是拱了拱鼻子道：“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佘書幾人疑惑地看向鄭山虎，“我怎麽沒聞到？”
“楊師兄，你聞到了嗎？”
楊涅不出意外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剛進山洞時就運轉《九生九死無天決》強化自己的感官，所以越往裏走，那股血腥味就越重。
眾人見楊涅點頭，心中頓時就對前方道路產生了一絲畏懼。
古嶗山。
血腥味。
這很難不讓他們聯想到那群將人吸成人幹的山賊。
“我去探路，你們跟上。”
“嗖”的一下，楊涅整個人便彈射而出，腳不點地，甚至連聲音都微乎其微。
其餘四人見狀，也紛紛跟上楊涅，在這山洞之中，人多點總會有個照應。
這山洞黝黑且長，周圍的光滑程度不太像是天然形成的結果，一路奔騰，幾人很快便出了山洞。
可當光芒透射而出的瞬間，楊涅等人卻是來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鄉鎮之中，頓時，幾人個個都目瞪口呆。
因為偌大的一個鄉鎮，居然全都是死人，一具具幹屍橫七豎八地倒在路邊，抬頭看則是一個個被掛在梁柱上的殘肢斷臂。
本該黃褐的土地也被血液染紅，男女老少，甚至還有嬰兒，都被人把血吸幹了，整個鄉鎮空無一人，連個牲畜都沒留下。
“畜生，畜生！”
越往裏走，腐爛的臭味就越是濃厚，看樣子這群人已經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這裏也似乎沒被風沙所影響。
“你們幾個把口鼻捂住，這些屍體經過長時間的暴曬已經產生了毒氣。”楊涅一邊囑咐，一邊暗暗握緊拳頭。
看似處變不驚的麵孔，其內心早已被怒火燃燒。
一地的幹屍，個個麵目猙獰，有的人關節扭曲，有的人眼珠脫落，有的人舌頭都被自己咬成肉泥，可想而知，他們在臨死前是遭遇多大的痛苦。
鄉鎮之中，偶爾還能看到老鼠與烏鴉分工，而那些本在啃食著幹屍骨頭的鬣狗在見到人後也紛紛逃竄，可它們口中咯咯作響的聲音卻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楊涅幾人的靈魂。
此地早已是人間煉獄。
“楊師兄，我……”袁鋒的瞳孔止不住地顫抖，額頭上的青筋也被情緒激起。
楊涅沒有說話，隻是上前拍了拍袁鋒的胳膊，因為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早已被眼前之景所刺激到。
反倒是平時最暴躁的鄭山虎在此刻看來最為安靜。
隻見其緩緩來到一戶慘死人家的屍體前，用那雙粗糙滿是老繭的大手刨起地麵。
“虎子！”佘書本想上前安慰並阻止鄭山虎，可卻被楊涅攔了下來。
雖然任務很重要，但此時他們如果不做些什麽，那這些慘死的靈魂又該如何得到安息。
“老鄭，我們來幫你。”袁鋒與張子碩也不約而同地上前刨起地麵。
“這麽多屍體，你真就打算讓他們這麽埋下去？”佘書顫抖著手，指著四周。
滿地狼藉，屍橫遍野，這到底是什麽樣的魔頭才幹得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隨他們去吧，他們也或許是要個平緩內心的方式。”
“那也不能這麽幹啊！”佘書掙脫楊涅的手，喊道，“都給我停手！”
楊涅歎了口氣，鄭山虎三人也低著頭停下了手中動作。
可隨即，佘書卻從儲物戒中取出幾把鐵鍬和鋤頭丟到幾人麵前，“用工具，給他們……都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