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皮條
水晶燈投射下淡淡的燈光，燈光下的人穿著華麗，帶著虛偽的假麵，推杯換盞。
一個年輕女郎幾乎全身緊貼在中年男人的手臂上，擠壓著胸前的柔軟。
“趙總，我想要演楚宣導演的劇~”
“今晚好好表現。”
中年男人露骨的目光有如實質，在她**的肌膚上馳騁。
在這個四十平的包廂裏，一個中年富商和多個帥哥美女的配置比比皆是。
這是娛樂圈的利益交接，是底層小演員，小歌手離一夜成名的幻想最近的時刻。
他們或自願，或被迫，彎下腰身，去服侍這些可能比自己父親母親年紀還要大的男女。
裴洵縮在椅子裏，眉眼低垂，對身邊的烏煙瘴氣視若無睹。
圓桌圍坐，一個穿著大牌定製西裝的禿頂男人推門進來，這群人連忙圍擁過來，把他引到上座。
裴洵這才抬起頭，暗中觀察著中年男人。
正主來了。
這個應該就是王芸菲口中說的，顧氏旗下最大子公司的執行總裁李韋。
與別人不同，他的周圍沒有任何女人，隻跟了一個精致瘦弱的男孩兒。
有人舔著臉上去巴結：“李總近來可好？有些天沒出來跟哥幾個好好玩了。”
“好個屁，顧明江那貨天天使喚老子幫他做事。”
提到顧明江，前來巴結的人頓時噤聲。
這位可是顧氏的人，他們不敢妄議。
被叫做李總的男人依舊繼續吐槽：“媽的，假裝上位的野雞還真當自己是顧家總裁，呸。”
一口濃稠的唾沫脫口而出，啐到瘦弱少年的腳邊，隨後叼起雪茄點燃。
他猛吸一口，吞雲吐霧後，朝身後看了一眼。
男孩麻木伸出手，李韋極其自然地把煙灰彈到他的手裏。
火星灼燒，男孩兒吃痛，立即把手收了回去，卻招來李韋陰翳的白眼。
裴洵咬緊牙關，別開頭去，眼前這一幕刺得他眼睛疼。
王芸菲卻端起酒杯塞給他：“來，小洵敬我們李總一杯。”
裴洵收回心神，站起身來，纖長的睫毛閃爍，眼神迷離。
聞言，愣愣地接過酒杯，麵對著李韋一飲而盡，單薄的唇瓣棱角異常分明。
暗紅色的酒液順著少年潔白的肌膚向下滑落，路過突起的喉結，隱入半露不露的胸肌。
**靡的現場突然安靜下來，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咕咚。”
在場的人不知道是誰先咽了口水。
這個少年唇紅齒白，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眾人的目光忍不住朝李韋看去，眾所周知，他喜歡淩辱男孩兒，尤其是喜歡淩辱漂亮的男孩兒。
李韋推開身邊給自己倒酒的男孩，挪了挪身子，向裴洵的方向靠近，眼神渾濁，流露出**邪的光。
他聲音粗噶：“小王啊，這是上次把白玉打了一頓的那個小孩兒？”
王芸菲堆笑，眼角的笑紋深得能夾起蚊子：“當時這孩子不懂事，李總別見怪，還不快給我們李總道歉？”
一杯酒下肚，裴洵看上去整個人都不太清醒，聽著王芸菲的話，乖巧地彎了彎腰。
“抱歉李總。”
“有幾分烈性，倒是比前幾個質量好點，就是不知道禁不禁玩。”
李韋邪笑著冷哼了一聲，一隻鹹豬手伸向少年纖細的腰身。
裴洵強忍住作嘔的衝動，就在李韋的手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間，身形搖晃，從椅子上跌坐下去。
他臉頰潮紅，無力地趴在椅子上，呼吸沉重。
“這就倒了？”失了手的李韋麵色不虞，倒三角的眼睛裏對裴洵多了幾分審視。
一旁的王芸菲見狀馬上站出來找補：“哎呀，小洵身上幹淨，第一次出來喝酒，要不給您送到包廂？”
“嗯。”
得到應允，她馬上扶起地上的少年，頂著包間裏眾人的目光往門外走去。
“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吆喝聲一起，會場又熱鬧起來。
蘇歡言站在房間轉角，見包廂門開，閃身躲進角落。
怒視著王芸菲架著裴洵坐電梯到了二十七層，身旁穿著保潔衣服的女警薑梨按住蘇歡言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樓上有保安。”
蘇歡言心中焦慮，她現在怕的是王芸菲那個老巫婆會不會對裴洵做什麽。
片刻後，王芸菲走出電梯，她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麽不現在抓他們！”蘇歡言慍怒，貓眼蒙上了一層冷意，她壓低聲音衝著薑梨質問道。
在行動之前，他們說好的等正主出現直接抓捕，可現在李韋已經到了，還在等候命令。
薑梨滿臉歉意：“我們需要證據，現在他們還沒有實質性的行為。”
實質性的行為？裏麵陪酒的人有多少是自願的，非要等到他們踏入淤泥難以自拔的時候，才出麵談拯救嗎？
蘇歡言雖然是這樣想的，可是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
她陪著薑梨等。
兩個小時後，包廂裏的人紛紛攬著各自心儀的對象上樓，李韋也赫然在其中。
裴洵還在樓上！
蘇歡言急切地抓住薑梨的手腕：“可以了。”
“開始行動！”
警察都在外麵蹲點，接到命令後魚貫而入。
先是控製了樓下的服務員，以免他們通風報信，然後兵分兩路，一隊走電梯，一隊走樓梯。
直奔27層。
蘇歡言咽了口唾液，渾身血液凝滯，她跟在警察的身後，腦海裏幻想了千萬遍可能出現的場景。
臨出發前，為了保證裴洵的安全，她給了他一枚戒指，是從自己保鏢那裏借來的。
裏麵是一根尖刺，縮在戒指裏，彈出來有三厘米長，足夠見血。
但是她仍然擔心，裴洵會不會遇到什麽別的情況。
“都別動！”
警方控製了安保人員，守住所有通道，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查看。
裏麵的男男女女糾纏在一起，見警察進來，被嚇得說不出話，趕忙躲進被子裏。
蘇歡言往裏瞥了一眼，不是阿洵，於是立即趕往下一個房間。
警察推開門，蘇歡言衝上前，看見裏麵的場景頓時呆住了。
裴洵壓著李韋，一拳一拳向他的臉上揮去。
李韋此時臉偏向一邊，**的上半身上全是一道道血痕，他雙眼緊閉，已經昏死了過去。
裴洵黑眸深入寒潭，叫人看不清眼中神色，他白淨的臉和純白的襯衣上沾染了血跡。
鮮紅星星點點，襯得少年眉眼愈發妖冶。
“阿洵，快停手！”
蘇歡言渾身震顫，三步做兩步跑上前去，抱住裴洵機械般往下砸的手。
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聞聲，裴洵眼中的深潭掉進一顆石子，微微激起波瀾。
他挑眉，轉頭看向攔住自己的女人，勾起猩紅的唇角，微笑道：“蘇歡言，我不是你的阿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