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怎麽哄

顧嶼安見到兩人朝這邊走來,便從靠著的車門前站直了身體,靠著久了,腿都有些酸了。

沈弦驚訝的看著兒子,心疼道:“在這等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顧嶼安沒掩藏,認真道:“爸,媽,我想和你們談談。”

沈弦哪能不知道他的來意,頓時沉默了,顧宏見狀急忙揮了揮手,笑著說道:“進屋裏說吧,別在這站著了。”

他疾步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又朝兩人揮了揮手。

顧嶼安和沈弦隨其後進了屋。

亮了燈,三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嶼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一直是個理智的人呀,你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沈弦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寧阿姨和許叔叔是家族聯姻,關係不算好,這些年許均益除了給錢,幾乎根本就沒有關照過她們母女兩,對於一個女人這是很痛苦的,本來大人的事我不應該在你麵前說,但是......”

“媽。”顧嶼安打斷她。

“微言的母親不是小三,這些事跟她沒有關係,您這樣是很不公平的。”顧嶼安沉聲說道。

沈弦和顧宏都愣了愣,他們相視了一眼,又看向顧嶼安,沈弦猶豫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爸,媽,兒子在你們的麵前應該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的心意,所以你們應該還不太明白,我現在告訴你們。”顧嶼安輕輕扯了扯唇角,站了起來。

......

顧嶼安回家的時候,許微言還沒休息,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她根本沒有睡意,聽到門開的聲音,許微言便站了起來,看向了門口。

顧嶼安看見她在客廳,也有些驚訝,隨聲問道:“還不睡?”

“你不回來我不放心。”許微言直言,手掌下意識的回握了握。

顧嶼安笑,像是在安慰她:“沒事,已經沒事了。”

他的話說明了一切,許微言忽地一笑,眼角淚水滑落,她極快的點了幾下腦袋。

第二天許微言又陷入了樂譜的創作之中,顧嶼安中午空閑的時候,發了兩張圖片給她,是江蔓枝推薦的婚禮布置設計,讓她挑選挑選。

許微言剛拒絕了宋白一起吃飯的邀請,她一心投在創作上,生怕去吃飯靈感就不見了。

雖然梁斌說過她可以不用來劇院了,可許微言還是按時來了工作點,隻是不像他們一樣忙著排練。

看到顧嶼安的信息,許微言呆了呆,默了默,許微言才發信息回他:“先等等吧。”

“你還在擔心我家裏的事?”

“沒。”這次回的很快。

顧嶼安看見消息皺了皺眉頭,隨後放下手機吃飯。

對麵的裴文軒看了眼,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勁,挑眼問了句:“咋了這是?”

裴文軒饒有興趣的說道:“你這不會是看我結婚了心生羨慕吧,我可聽蔓枝說了,你跟她要那些什麽婚禮的什麽什麽設計了,你個大老爺們操心這個?”

“是羨慕。”顧嶼安淡聲道,隨後抬起盤子,朝擺放區走去。

“咱這不是剛坐下嗎?”裴文軒疑惑的撓了撓頭。

“下午還有手術?”

下午回家的時候,許微言特意進了店鋪買了些糕點出來,以顧嶼安的性子,估計又會忙到不吃飯,晚上還得回來自己煮著吃或是直接不吃,她直接買些現成的回去,在夾到顧嶼安喜歡的糯米糕時,許微言多夾了幾塊。

傍晚顧嶼安回來,徑直朝房間裏走去,關了門。

許微言聽見動靜走出來,看了看合上的臥室門又看了看桌上未被動過的糯米糕,她心裏突然有些失落。

顧嶼安是不是生氣了?因為中午的事?許微言舔了舔上唇,忐忑的去敲顧嶼安房間的門。

房門開,顧嶼安開了門,他的上身什麽都沒穿。

許微言這時候也忙不得害羞了,滿腦子都是顧嶼安是不是生氣了的事,她直接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許微言撇了下嘴:“我給你買的糯米糕你都沒吃,大學的時候你還搶著和我吃過呢。”

顧嶼安順著她的視線朝客廳的桌上望去,這才看見桌上擺放整齊的糯米糕,還被特意擺成了愛心的形狀。

他本心情有些鬱結,看見糯米糕,轉眸又看見許微言的小苦臉,突然就有些想笑,但是克製住了,他故意板著臉,看著麵前的人說道:“不餓。”

“那你這就是生氣嘛。”許微言的臉都快皺到一處了。

“嗯,是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我又沒有說不結。”許微言兩眼透著無辜。

“你之前不還說第二次考核過了之後就要和我結婚,還說不要我一個人管,你也要加入進來,現在讓你加入,你又這樣,我怎麽可能不生氣?”

聽到他這樣說,許微言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悶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嶼安盯著她看了一會,也沒了逗她的心思,歎出口氣,無奈的說道:“許微言,你是不是又猶豫了,是不是又想放棄我了?”

“沒有。”許微言很快的回答道,生怕顧嶼安誤會,許微言幹脆直接說道:“昨天那事才過去,我想等大家都緩緩再說,我怕...大家會不開心。”

我希望我們的婚禮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一段被勉強讚成的關係。

許微言抬眸盯著顧嶼安,再次認真的說道:“我不會再猶豫,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你信我。”

顧嶼安眼眸不自覺放大了些,他極快的丟下一句:“可我還是生氣了。”,隨後合上門,把許微言隔絕在外。

合上門後的顧嶼安,終於克製不住自己的笑容,過了一會,聽到外麵沒動靜,他又想去開門,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傷到許微言。

落在門把手上的手鬆了又握,又鬆。

直到外麵傳來離去的腳步聲,顧嶼安才緩緩開了一條門縫,貼近門朝外麵看去,許微言走回了房間,沒了身影。

於是顧嶼安直接走了出去,他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桌上的糯米糕上,走過去端起來又到自己房間裏去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要洗澡的事。

“念念。”許微言抱著枕頭撥通了蘇念的電話。

“怎麽了?”蘇念問道,許微言這大晚上的來電話,她都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許微言那邊沉默了一會,蘇念頓時更緊張了,聲音急切了些:“到底怎麽了?”

“是不是出事了?微言?”

“你知道怎麽可以讓一個男人不要生氣了嗎?”許微言終於開口說道,她覺得有些難為情。

“......”

有毒吧,大晚上的還專門給她送狗糧?

蘇念還會不知道她口中生氣的男人是誰?她才不信顧嶼安會真的生許微言的氣呢。

蘇念敷衍道:“那你就給他買些好吃的?或者親親他抱抱他?”

許微言聽到後半段,頓時臉紅,她自覺忽略了,隻談前半段:“他不吃。”

“嗯......”蘇念用手指敲了敲下巴,她又沒談戀愛,她怎麽知道呢?

“這樣,顧嶼安不是醫生嗎?是不是有胃病?”電視裏都說醫生得胃病,蘇念聽到許微言那邊肯定的回答,她扭了個響指,繼續以“專業人士”的身份道:“那你就親自下廚給他煲個排骨湯之類的,好好給他補補。”

“就專門挑個時間,給他悄悄的送過去,給他個大驚喜,他肯定立馬就原諒你了,貼心小棉襖,沒有哪個男人不為此感動。”

許微言聽了她的話,直點頭,腦子裏已經在構思要燉什麽湯了。

的確,作為妻子,她還從來沒有給丈夫做過飯,讓他每天吃醫院食堂的便利餐。

就算很好吃,那也不能有妻子做的好吃。

許微言心裏想著,便開始實行。

顧嶼安早上也是一聲不吭的就出門了,他們最近的時間不同步,但是隻要她醒著,顧嶼安出門前都是會給她打聲招呼。

可是今天,他明明都看見坐在餐桌前的自己了,還什麽都不說,直接就出門了,連她蒸的包子都沒拿。

許微言撇了撇嘴,安慰自己沒事,包子不是主角,排骨山藥湯才是。

許微言隻在劇院呆了兩個小時就回家了,第一次使用梁斌給的特權她還有些心虛,畢竟不是用於創作。

她在樓下超市買了山藥,按著網上給的教程一步一步認真的做,隻是許微言沒想到這東西居然要花那麽多時間,一直焦急的在沙發上等到快一點的時候,那個山藥才完全軟糯。

“不是,你跟老江這麽大的事情居然都瞞著我,虧我還以為你真被欺負了。”裴文軒無語的說道。

剛才的會議上,安塵被當場開除,連帶著剛獲得的諾思獎都被取消了,獎項給了第二名,而且安塵還被永久性除了名。

這也意味著,沒有醫院會再要安塵,畢竟這對於醫院的名聲來說很終於,即使這個人再有背景,都不會有醫院冒這個險。

這就是江院長和顧嶼安一起設下的套。

把他捧上高樓,再重重摔下,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傷得越重。

當初那個醫患家屬就是被安塵給教唆過來的,還收了錢,安塵這人看著淡泊名利,貪圖享樂,實際上什麽都想得到,又不願付出。

安塵評獎的事敲定下來後,那個病患家屬也沒怎麽來鬧過了,這其中的含義不難讓人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