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石榴能有什麽壞心思?
以前赫連宸沒有飯吃的時候,他就會爬到石榴樹上摘果實充饑。
多福給他的石榴和他之前從樹上摘下來的石榴的味道一模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他吃完感覺自己好像不是那麽餓了,這一小把石榴果肉居然能像一大碗米飯一樣,瞬間填滿了他的胃。
他的身體又恢複了力量。
多福見赫連宸的身體狀況得到顯著改善,她又“哼哧哼哧”爬到樹上,想要替他再多摘些石榴。
就在這時,赫連宸院落裏的圍欄被人粗暴撞開。
來人身穿一襲白衣,她麵若桃花,身材纖細窈窕,她走動的時候,腰間的玉佩相互碰撞,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叮當聲。
這人正是要替赫連景瑞教訓赫連宸的淑妃。
淑妃嫌惡地看了一眼這滿是泥土的院落,這裏這讓她無處下腳,肮髒的泥土會弄髒她漂亮的裙擺。
可她抬頭便看見了在樹下的赫連宸。
她一時間也顧不上那麽多,提起裙邊就朝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多福在樹上看到這番情景,她知道赫連宸又要被人欺負了,她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內心焦灼不安。
可是就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內,多福的眼神就從迷茫變為了堅毅。
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幫赫連宸做些什麽。
就像當年的石榴樹一樣。
多福伸手輕輕撫摸著石榴樹的樹幹,她的嘴裏喃喃有詞:“哥哥姐姐們,弟弟妹妹們,快來幫幫我!”
淑妃走到赫連宸麵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她厲聲問道:“你見了本宮怎麽還不行禮!”
赫連宸譏笑道:“我行禮就能免受欺辱了嗎?”
“不能!”淑妃好看的臉上寫滿惡毒,她惡狠狠盯著赫連宸的眼睛怒道,“你膽敢打傷本宮的皇兒,你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淑妃揚手,赫連宸閉上了眼睛。
他等了半天也沒有感受到巴掌落下,卻聽見淑妃突然發出一聲尖厲的慘叫。
赫連宸疑惑睜眼。
隻見他頭頂上那棵參天的石榴樹此刻正抖動樹幹,樹枝上鮮紅的石榴接二連三落下來。
淑妃被一個個石榴砸得頭昏腦漲,她連忙用手擋在自己的頭上。
誰知她的頭發盤得太高,她的雙手根本護不住。
那些石榴就像開了天眼一樣,盡往她頭上砸去。
頭上的簪子被石榴打落一地,此刻的淑妃狼狽不堪,不僅頭發散亂還衣衫不整。
她雪白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石榴紅色的果漿崩得到處都是。
多福一隻手緊緊抓住枝丫,她坐在石榴樹粗壯的樹幹上,看著淑妃狼狽的樣子,她“咯咯咯”笑出聲來。
赫連宸聽見多福的笑聲,他也抬頭向樹上看去。
隻見多福坐在樹上朝他揮手,她嬌笑著對石榴樹說道:“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幫幫忙,再多點,往這個壞人的臉上砸!”
多福的話音剛落,一個比拳頭還大的石榴應聲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淑妃的臉上。
淑妃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淑妃感覺自己的鼻子裏傳來一陣溫潤的感覺,她用自己沾滿泥土的手摸去。
“血……是血……”
淑妃身後的宮女慌忙將淑妃扶起,她們攙扶著淑妃趕緊離開這石榴樹。
可是這棵石榴樹實在是太大了,她們像被打的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慌亂躲避從樹上掉下來的石榴。
直到他們出了赫連宸的院落,石榴才停止掉落。
淑妃站在圍欄外,她的臉上黃褐色的泥土和鼻血混合在一起,一點都不見之前芙蓉麵的妖嬈姿態。
她看著在樹下安然無恙的赫連宸,她咬牙切齒,最後卻不得不揮手原道返回。
看見淑妃走了,多福在樹上拍著手大笑起來。
赫連宸經過前兩次多福跌落樹下的經曆,他連連招呼多福趕緊下來。
多福看著地下紅彤彤一片,她連連笑著點頭。
在赫連宸沒有一絲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多福一躍而下,直直朝他所在的方向墜落。
赫連宸的大腦來不及反應,他的雙臂就已經張開。
多福一下子撲進了赫連宸的懷裏。
“好輕啊。”
赫連宸緊緊護住懷中的多福,他感覺多福還沒有她砸下來的石榴沉。
她輕飄飄像宣紙一樣。
赫連宸的鼻尖傳來少女奇異的果香,他感受到少女的溫熱。
溫熱……
他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居然可以碰到多福了!
赫連宸嘴角露出了少見的開心滿足的笑容。
他將多福緊緊擁住,生怕她會像突然到來一樣再突然消失。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寧願多福從來都沒有在他生命中出現過。
赫連宸的力氣越來越大,多福感覺自己被他抱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皺著眉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脫開。
多福光著腳丫一路小跑,她俯身將石榴一個一個撿起。
她看著在一旁愣愣看著她的赫連宸道:“快來幫忙呀,這些石榴裏有些許的靈氣,你現在沒有吃的,可要指望著它們充饑呢。”
赫連宸回過神來,也學著多福的樣子,撿起石榴,將上麵的泥土拂去。
多福在他跟前自顧自說道:“我現在的修為不足,是沒有辦法讓石榴樹隨時隨地結果子的。”
她邊說邊將石榴丟進她用衣裙疊成的兜兜裏,她接著說道:“這些石榴夠你吃小半個月了,等你吃完了我們再去想辦法給你搞點吃的。”
多福見赫連宸沒有搭理自己,她轉過頭去尋找赫連宸的身影。
隻見赫連宸俊秀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蹲在不遠處的地上一直盯著他麵前的石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多福眸色顯露出些許擔憂。
她走到赫連宸的身邊,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拉扯著他的衣袖邊邊,小聲問道:“阿宸,我剛才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多福的話一下子喚回了赫連宸的思緒,他揉了揉多福的腦袋,對她柔聲說道:
“我倒是沒有什麽關係,這十多年來我也習慣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
“我?”
多福指著自己,她驚訝道:“我能有什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