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這才叫欺負人

大洋彼岸。

陽光透過玻璃房傾瀉下來,女人卷曲的長發垂落腰間,看見手機上來電顯示的那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驚異。

她放下手中畫板,緩步走向落地玻璃處,接通了電話。

“凜安哥。”

薛凜安淡淡的“嗯”了一聲,彈了下指間的香煙,煙蒂上的煙灰隨之紛飛。

“最近怎麽樣?”

平淡到敷衍的開場白。

“哎,”徐詩穎握著手機,扶著牆麵往前走,“要給導師最後一幅畫,整天忙到不可開交,你信嗎,我現在右手還握著畫筆。”

她說完,才想起來一件事。

“現在國內是淩晨吧?”

薛凜安抽了一口煙,吐出煙氣,“剛應酬完。”

徐詩穎頓了頓,“凜安哥,你身體……”

“無妨,”薛凜安換了個話題,“什麽時候回來?”

“最早也要到聖誕節後啦,”徐詩穎說,“到時候我回國,你來接我嗎?”

薑佳寧緩緩地睜開了半惺忪迷惘的眼睛,從推拉門的玻璃窗凝望向窗外。

男人倚著牆麵,勾勒出勁拔的身形,指間橘色的火星明明滅滅。

薛凜安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

那一點火星也隨著男人的動作,徹底熄滅。

……

周一,薑佳寧沒回去上班。

鬆河山山莊這個礦產的合作還沒完,薛凜安就把她給扣下了。

她在和舒妍妍打羽毛球的時候,就接到了劉卓的電話。

“競標的事情模擬的怎麽樣了?”

“我把初稿發你郵箱吧,劉總你看看。”

劉卓看過後,直接通過了,叫她明天親自去衡基去送。

“提前給蕭永打個電話,他不是給了你名片麽?”

“好。”

“你明天去之前來公司拿文件,我給蕭永準備了點禮品,你一並帶上。”

“明白。”

這種事情,走的就是人情世故,薑佳寧從蘇嘉樹入獄那個時候就明白了。

掛斷電話,薑佳寧把腕帶往手腕上擼了下,舒妍妍指了指另外一個場地。

“咱們去玩兒會兒網球吧。”

薑佳寧:“我不太會。”

“試試唄,我也不太會。”

於是兩個菜鳥就去嚐試了一下網球。

網球這個勁兒真的挺大,薑佳寧的手臂有些酸軟,去場邊拿水,抬頭就看見都淩來了。

看見都淩,舒妍妍的眼光都刹那亮了一下。

可跟在都淩身後的,是宋澤和顧真真。

顧真真熱情的跟薑佳寧打招呼,快步走過來,噓寒問暖,“薑姐姐,你怎麽樣了?昨天我真是嚇壞了,我還以為你單身呢,原來這樣遇人不淑,遇到了這麽一個渣男。”

顧真真說:“不過分手了也好,可以正大光明的接受沈少的追求了。”

宋澤嗤笑了一聲。

顧真真一挑眉,“你笑什麽,沈少可比你那個前男友好得多,就有前科這一條,我就不選,誰知道他會不會再犯……”

“嗯,沈少還是五好公民,不經過女朋友允許,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

沈慎自我調侃道。

他走了過來,笑著看向薑佳寧,“薑小姐考慮一下?”

薑佳寧被他前一句給逗笑了,“考慮什麽?”

沈慎瞧著她,直接說:“男朋友的備選。”

薑佳寧略一思忖,“那我得考察一下。”

沈慎也順著薑佳寧的話接梗,“那必須的,這可是個人生大事。”

薑佳寧這番話,既緩解了一些尷尬的氣氛,也給了沈慎留白的台階。

顧真真提議:“我們混雙吧?正好湊個對,單對單太沒意思了。”

薑佳寧剛想要下場,被沈慎給拉住了,“打一局?我看你剛才初學有幾個動作不太對。”

“好。”

手心手背配對,薑佳寧和沈慎一組,另一邊是顧真真和宋澤。

沈慎把外套脫了,也在腕間帶了一條運動腕帶,在場地旁邊做熱身,“我是用左手,我在左邊吧。”

薑佳寧點頭。

沈慎先簡單糾正了下薑佳寧的幾個動作,“出右腳引拍,就像是走路那樣,揮拍擊球,你別順拐了。”

顧真真在網另外一側,“沈少,你可手下留情啊,我不會打。”

沈慎試了試趁手的網球拍,“阿澤是比賽級選手,有他在,一對三都沒問題。”

顧真真故作訝異:“真的嗎?”

開始。

但凡是宋澤發球打球,就必定是朝著薑佳寧這邊拉近打遠,她在右半場前後跑躲避,沒一會兒就出了薄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氣喘籲籲。

她自從生病後,體能就一直都不太好,扶著膝蓋彎腰平息喘息。

沈慎去場外拿了一瓶水,走過來扶薑佳寧,把礦泉水瓶遞給她:“喝點水,休息一下吧。”

“沒事。”薑佳寧喝了一口水。

可接下來,宋澤幾次擊球,球有兩次擊中了薑佳寧的小腿和肩膀。

網球彈地,勁兒很大,薑佳寧悶哼了一聲,不由蹙眉。

沈慎這次是真生氣了,直接摔了網球拍斥道:“宋澤!”

顧真真都在一旁說:“宋澤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宋澤一副滿不在乎的鄙夷,“行了,我知道了,誰打網球沒被砸過,出來玩兒就別那麽嬌氣。”

可他透過那網看向薑佳寧的眼神,還是惡狼一樣,是痛惡。

薛凜安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都淩和舒妍妍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觀戰,舒妍妍氣憤的跟都淩抱怨:“那人那不是欺負人麽。”

舒妍妍先入為主,站在薑佳寧的角度上,對上那故意用體力拉鋸薑佳寧的男人,都快要氣炸了。

都淩捏了捏她的手,剛想要開口,扭頭就看見了身邊站著的薛凜安。

薛凜安正在解著身上的外套衣扣,“這不叫欺負人。”

舒妍妍驚愕的瞪圓了眼睛,“這都不叫欺負人啊?那怎麽才是……”

她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往都淩身邊靠了靠。

她對薛凜安還是有些由來的畏懼感的。

雖然說比都淩還小幾歲,主要是這男人看起來太過冷淡不好相處了,氣場還強。

薛凜安也穿了一身運動裝。

黑灰拚色的長款運動上衣,下身是黑色長褲,走進場地,壓上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接過伍楷遞過來的網球和網球拍,網球拍拎在手裏,手指緊了緊握住球拍,直接拋起了球,用力揮拍,球被擊中,朝著網另外一邊的人臉打了過去。

“這才叫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