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得償所願
薛老夫人拍了拍薛尉廷的手背,“你笑什麽?”
薛尉廷說:“我為徐小姐感到高興。”
徐詩穎的臉色已經一寸寸的蒼白了下來,她沒有開口,倒是薛老夫人問:“為詩穎高興什麽?”
“徐小姐可千萬要請我吃個飯,”薛尉廷道,“慶賀終於得償所願了。”
徐盛笑了起來,“這倒真的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是吧,親家。”
這話是對葉芷瀾說的。
畢竟,葉芷瀾才是薛凜安的親生母親,也當得起父母之言。
葉芷瀾看了眼依舊躺在**的徐詩穎,徐盛的西裝遮住了她的手臂,可小腿卻依舊露在外麵,能看見那上麵一些痕跡。
她自知給兒子喝的是昏迷致眠的安眠藥,人都已經睡死成那副模樣,又如何能做出那種舉動來?
原本徐詩穎和她的打算,也就隻是他們兩人在床的這一幕,被兩家的大人給當麵捉住,因著薛凜安的責任感,婚約一定會存續下去的,卻也並不需要有下一步的舉動。
可現在……
葉芷瀾猶疑了一下,這個時候,她還是首先關心自己兒子。
“凜安他在浴室裏?”
徐詩穎:“嗯,我先洗的澡,他才剛剛進去。”
葉芷瀾朝著那浴室門口看了一眼。
這種事情上,本來吃虧的就是女人,她現在的猶豫,在徐盛眼裏,就是打臉,明顯臉上已經有了不悅之色。
葉芷瀾說:“先叫凜安出來吧。”
她也不去看徐盛的臉色,就徑直走到浴室門口,去敲了門。
已經接近兩個小時了。
浴室內,淅淅瀝瀝的水聲不停,可是卻沒有一絲熱氣,冷的如是冰窖一般,男人的一雙黑眸,更似是浸了冰霜雪雨一般,那一抹紅,也都隱在了眼眸中的暗色之中,消散不見。
他沒有再起穿那濕漉漉的褲子和男士襯衫,取了一條垂掛在牆邊的睡袍,係上了帶子,拉開了浴室的門。
男人從門內甫一走出,氣場完全是傾倒性的壓製。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位口,就落在了坐在**的徐詩穎的身上。
他當然也就沒有放過,徐詩穎露在外麵的皮膚上麵的青紫痕跡,很明顯。
他的眼神裏驀地浮現出一抹冷嘲,嘲色顯然,浮於表麵。
徐詩穎對上他的眼神,竟然被這樣的眼神給逼的有一瞬間的退縮,心裏慌了一下,挪開了視線。
她暗地咬緊了牙關,抬手捂臉,抽噎了一聲。
“凜安哥,我……”
葉芷瀾走過來,“凜安,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看薛凜安走路的姿勢沒什麽差別,但是那浴室內,一點熱氣都沒有,她心裏也是心驚。
徐盛問:“薛少這是不準備負責麽?現在出了這種事情,吃虧的總是我女兒,你就一句話都沒有?”
薛凜安冷嘲的看過來,“吃虧?”
這一句冷嘲的反問,聽在徐詩穎的耳朵裏,就好似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啪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薛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若是不情願,那也不必強求,倒是我家阿廷……”
話說到這裏,也都能聽得明白了。
這一次薛老夫人過來,就是想要把自己的這個小孫子往前推的。
薛尉廷開口:“我前段時間,倒是和徐小姐接觸過兩次,我對徐小姐一見傾心,我是因為得知大哥和徐小姐之間有意要解除婚約,這才是敢越雷池一步,徐小姐想必也看出我的追求了。”
徐詩穎麵色一變。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薛尉廷會現在開口橫插一腳。
葉芷瀾心裏也是驚了一下。
這一步棋,是她和徐詩穎共同走的這一步創造的機會,可這機會眼看就要拱手讓給別人,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
葉芷瀾說:“這事怎麽能不情不願?凜安和詩穎是青梅竹馬,再加上阿筱走之前有留下的遺言。”
徐詩穎這才放下心來。
她就料想到,既然是上了同一艘船,現在葉芷瀾就算是意識到有些和想象的出入,可已經邁出一步,也無法再回頭了。
她就是抓住了葉芷瀾的心理。
葉芷瀾想要和她聯姻,就是為了鞏固薛凜安在薛家的地位,從而拿到進入到“那秘密金庫”的鑰匙。
你一言我一語,唯獨薛凜安,除了剛從浴室內走出來的那兩個字之外,現在一言未發。
他本是在聽幾人說話,可此時,像是手機上有什麽重要消息不能錯過,低頭正在查看著什麽,眉心蹙起。
徐盛看過來,“凜安,你現在是什麽態度?”
薛凜安指關節收緊手機,目光朝著徐詩穎的麵上劃過,最終落在徐盛的臉上。
他的這種眼神,叫徐盛心中有幾分疑惑。
薛凜安對待徐盛,向來都是很淡,波瀾未起,卻不似現在這樣的……濃烈。
薛凜安站直了身體,扯了扯嘴角,把手機隱在袖口中,掀起一抹薄冷的笑。
“我會負責。”
這句話,塵埃落定。
徐詩穎鬆了一口氣,她主動從**匍匐過來挽薛凜安的手臂,“凜安哥,你不生我的氣了麽?”
薛凜安低眸,眼光落在她攥緊他睡袍的手指,抬眸,唇角是薄涼的笑。
可在眾人眼裏,這成了含情脈脈的對望。
如此一來,婚期可待。
在酒店這件事,徐盛出了酒店就叫手下的人去處理了,切勿不可流露半分。
車上,杜清齡望著車窗外的沉沉夜色。
這才是黎明前的黑暗。
她幾次手指都已經按在了薑佳寧的通話對話框上,卻又停了下來。
馮姨已經知道了酒店裏發生的事情,她心裏歎氣。
其實夫人心裏是有佳寧的。
隻是母女之間的隔閡……太深了,要想解除,卻也並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
……
另外一輛車上。
後車座上,坐著的是葉芷瀾和薛凜安。
全程車內的氣壓低到開車的伍楷都感覺到了,大氣不敢出。
別說是伍楷,就連葉芷瀾,都全程沒有開口。
雖然一直以來她是長輩,也會時常擺出來當母親的姿態來,去要求兒子,可從八年前,當薛紈失蹤的那個時候開始,其實身份就已經發生了調轉。
此時,她麵對著自己的兒子,竟也是有幾分怯意的。
車停在了跨江大橋上。
葉芷瀾不明所以,剛要發問,薛凜安開了口:“下車。”
冰冷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