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查無此人

葉芷瀾眼皮一跳。

“你這是要做什麽?”

薛老夫人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滿麵慈祥的望著薑佳寧。

薑佳寧開口的嗓音都帶上些強自克製的顫意,轉身就拉開椅子往外走,沒再在這正廳內停留。

葉芷瀾:“小地方出來的就是沒什麽教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是隨意得很。”

徐詩穎表現的謙遜合禮,“抱歉,我代佳寧道個歉。”

“你道什麽歉,是她的錯。”葉芷瀾揚了揚手,“走了一個外人而已。”

既然是薛老爺子不在,葉芷瀾也從不把薛老夫人這個婆婆放在眼裏,現在說這話,已經儼然成了管事的掌權夫人。

薛老夫人倒是也沒惱,就側頭吩咐管家跟出去看看,“一個姑娘家的,大晚上的別出事。”

薛凜安站了起來,“我去。”

這話一出,很明顯。

甚至比剛才薑佳寧出現在這正廳內,薛凜安先提出來給她讓位更加明顯。

薛老夫人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徐詩穎一把握住了薛凜安的手腕,緊緊地沒有鬆開,“凜安哥。”

猶豫片刻,她站了起來,“佳寧是我帶過來的,我身為姐姐,也該去找她,凜安哥,你陪我一起去吧。”

這句話,將局麵翻轉了過來。

葉芷瀾對徐詩穎這種行為十分滿意,更加肯定了這個準兒媳,能上大場麵。

薛凜安出來的急,就連徐詩穎都沒有來得及穿大衣,開口的空氣都蒙上了一層白色霧氣,聲音帶著顫音。

一路來到薛家大宅門口,徐詩穎凍的哆嗦:“剛才是不是有一個女人跑了出去?”

保安:“是,上了一輛出租車。”

徐詩穎打了一個噴嚏,“凜安哥,太冷了,我們進去穿一件衣服再來找佳寧吧。”

薛凜安直接走出大門,“你回去吧。”

徐詩穎看著薛凜安大步離開,眼神裏越來越冷,甚至是比這冬天裏的寒風更冷。

保安:“徐小姐,您要不要進房裏等?”

徐詩穎的目光轉過來掠過他。

保安被這冰冷的目光激的一個哆嗦,這種眼神,他看得出來是蔑視,是一種階級的至高優越感。

……

夜深人靜。

距離的拍打卷閘門的聲音在漆黑寂靜的巷子裏回**著。

“陸琨!陸琨你開門!”

大過年的,汽修廠關了門,貼上了福字和對聯。

那火紅的顏色,在這黑暗的背景中,似是燃成了一團火,把那對臉上金色的字都模糊了。

“陸琨!”

“我知道你在!”

陸琨為了開這個汽修廠,把家裏的那個四合院和賣了,一年四季都住在這裏。

開業那天,薑佳寧還特別給他送了十個花籃過來剪彩。

這樣的拍門聲,驚動了遠處看家的土狗,汪汪的吠叫起來。

卷閘門內,傳來了一絲隱約的鬆動鎖扣的聲音。

下一秒,卷閘門從內嘩啦一聲,卷了上去。

陸琨叼著煙,一雙眼睛裏沒什麽睡意,煙蒂燃了一半,低頭睨著她。

薑佳寧身上沒穿大衣,單手握著手機,一張小臉都被風吹的紅彤彤的,黑色的眸子似是要滴下墨來的通透明亮。

“他回來了。”

聽見這句話,陸琨沒有太大的反應,拉了一把她的手臂,“進來吧。”

他把卷閘門重新放下來。

後倉庫的單間宿舍內。

陸琨的房間可以很明顯看出來是個獨居男人的房間。

提前三天,汽修廠打樣放假,到現在,桌上有幾個桶裝的泡麵和啤酒罐。

除了……

浴室門打開,有一個卷長發的女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薑佳寧嚇了一跳。

這女人看起來有些風塵的模樣,唇瓣嫣紅,在薑佳寧身上掃了一眼,一臉的了悟,“琨哥,給我叫個滴滴唄。”

陸琨叫薑佳寧先坐,撈了一件夾克外套把女人送出去,過了幾分鍾後回來,把空調打開,又給坐在椅子上的薑佳寧倒了一杯熱水,端到她麵前,叫她雙手捧著。

手指剛觸到溫熱的水杯杯壁的時候,薑佳寧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手指尖都凍得發僵了。

“他回來了,他沒死,”她空茫的眼神猛地抬起來,落在陸琨的臉上,“你是不是知道?”

陸琨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好似根本就不是當初衛廷失蹤後,那個到處找人去查衛廷蹤跡的那個熱血青年。

“我不知道,”陸琨說,“他現在如何,跟我們還有關係?”

薑佳寧抬著頭,手中水杯裏的熱氣氤氳上來,有些模糊了她的麵龐。

“你知道我那個時候為什麽不找了麽?”陸琨自嘲的反問了一句。

薑佳寧喃喃:“為什麽?”

在衛廷忽然不告而別之後,陸琨報了警,在警方搜尋無果後,又花了大價錢找事務所去找人。

“因為查無此人。”

薑佳寧完全沒反應過來。

陸琨接著說:“就是衛廷曾經的身份,他的家境,他的父母都是假的,根本就沒有過這個人。”

事務所那邊也有觸及不到的領域,到最後,偵探直接退了他錢,臨走前還奉勸他別再繼續找,恐引禍上身,他的身份是不能碰的。

薑佳寧:“怎麽可能查無此人?他在啊!我剛才看見他了!他沒有否認……”

陸琨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薑佳寧,那我問你答。”

薑佳寧慢慢的安靜下來。

“他叫什麽名字?”

“衛……”薑佳寧想起薛家傭人和親戚口中的……“薛尉廷。”

“身份?”

“薛二少。”

“他成了豪門的私生子了,”陸琨忽然嘴角溢出了一抹哂笑,“你信不信,他的這個身份,也是假的。”

薑佳寧猛地抬起頭來。

陸琨把夾克脫了,敞著腿坐著,身上緊身T箍出肌肉的形狀,“佳寧,別想不開。”

薑佳寧和陸琨對視了幾秒,忽然笑了。

“他死了的時候,你勸我不要想不開,現在他活著回來了,你還勸我不要想不開,有點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