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上天最好的安排

阮叔千恩萬謝的掛斷了電話。

薑佳寧心中忽然就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沒有開口。

薛凜安的神色也並不太好。

在電話響起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將兩人所有的睡意都給徹底泯滅了。

黎明前的黑暗,天空像是最深重的濃墨。

薛凜安先給伍楷打了個電話,叫伍楷去聯係鐵路上的人,查阮清秋買了什麽車次的車票,又是否上了車,得到的是回答,前者是肯定的,後者是否定的。

薛凜安又聯係了派給阮清秋的保鏢。

保鏢:“我們不知道……阮小姐要離開,也是和您說過的,我們就以為不用繼續跟著阮小姐了……”

薛凜安掛斷電話,捏了捏眉心。

已經可以確定的是,阮清秋失蹤了。

伍楷去了高鐵站調取昨天一整天的監控,找阮清秋是何時到的高鐵站,又是何時失蹤的。

這需要時間。

臥室內,有一陣蔓延開的靜寂。

既然已經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了,兩人也都沒了睡意。

薑佳寧幫薛凜安遞過來棉質套頭長袖,襯衫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針織毛衣,這個顏色顯得他的皮膚尤其蒼白。

在薛凜安去衛浴間的時候,薑佳寧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

K的反病毒程序正在運行中,截住了一條攝像頭的指令。

薑佳寧心裏冷笑。

這個宋澤,一個不學無術的棒槌,竟然也能想得到用這種法子來。

既然他用,那就叫他信以為真。

薑佳寧開了攝像頭。

攝像頭麵對著的,正是客廳玄關處。

長島的玄關處,在門頭位置,是有一個標誌性的金色logo,宋澤看見這個logo,就一定會認為,她是和薛凜安睡了。

哦,這也不用認為。

本來就是事實。

隨著徐老爺子的壽宴在即,能贏取到宋澤的信任是第一步。

哪怕這信任,是虛擬堆積起來的。

薑佳寧去熱了一瓶牛奶,簡單壓了一個培根煎蛋三明治。

在吃飯的過程中,直到天蒙蒙亮,薛凜安等來了伍楷。

伍楷拿著從高鐵站拷貝過來的視頻。

監控視頻是已經經過篩查過後的,隻保留了阮清秋進去高鐵站的錄像。

可是,隻有進入到圖像視頻,卻沒有出來的。

而阮清秋也的確是進入了買的車次,過了檢票,且上了車。

可一直到下車,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伍助理道:“車上的監控有限,隻有過道的兩側,中途下車乘客也比較多,排查起來比較困難。”

警方那邊也已經受理了,就是在查乘客資料。

可畢竟需要一個一個的去排查,這個工作量也不算輕。

薑佳寧的目光凝在電腦屏幕上。

“停一下。”

她指了指屏幕。

屏幕中,是一個拖著30寸大號行李箱的人,行李箱很大,裝的東西多,行走遲緩。

薛凜安對上了薑佳寧的目光,不由得眼神一凜,眯了眯眼眸。

“查行李箱。”

伍楷出去打電話通知後,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

薑佳寧的意思是,其實阮清秋沒有被拍到鏡頭裏下車鏡頭,是因為……被裝進了行李箱?

這個想法一出來,叫他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排查需要時間,更別提這個排查,是需要細致的從已經下車的人裏,重新摸排。

直到查到了一個證件。

身份證件聯網,發現是某人在一周前就丟失的身份證,因為工作關係,就還沒有去派發證件機關去掛失以及補辦新證。

然後,警方發現,這個冒用他人證件的人,是趙闊。

……

這件事,無法隱瞞阮父和阮母。

警方那邊得到消息後,通知了阮清秋的父母,阮母直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醫院走廊外,阮父也是不停的抹眼淚。

薑佳寧坐在長廊上的椅子上,聽阮父說:“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麽主心骨,性子軟,文靜,都隨了她媽,本來我和她媽都是期待她大學畢業後,能回去我們小縣城,去琴行裏當個鋼琴老師,這就足夠了,可偏偏遇上了叫她一眼就動心的男人……”

他頓了頓,“我不是說凜安不好,凜安……恰恰是太有禮了,敬敏有餘,喜愛不足,我和她媽媽就是擔心,凜安高門大戶的,實在是……太過高嫁了,怕女兒嫁過去會受婆家人的欺負。哎,後麵那些事……也隻能說,都是命。”

薑佳寧聽著阮父的話,目光落在走廊的牆麵上,眼神都毫無波動。

或許是她自己經曆過太多,在看到別人的遭遇的時候,心裏總是很難再起一絲波瀾。

就如那一句話。

世間的幸福大同小異,不幸卻是各有不同。

這些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誰才會去感同身受。

傍晚,站在警局前麵,朝著這條道路的盡頭望過去。

道路兩邊種滿了法國梧桐。

梧桐樹葉片金黃,被嫣紅的晚霞一照,像是染上了一層紅釉。

後來的後來,她才知道。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

徐老爺子壽宴的前一天。

薛凜安去了一趟徐家。

他借口去拜訪徐老爺子,出來後,卻是直接去見了杜清齡。

杜清齡聽到馮姨說薛凜安來了的時候,不由蹙眉。

“誰?”

馮姨:“是薛家的少爺,就是上次來的那位薛夫人的兒子。”

上次葉芷瀾來的時候,和杜清齡針鋒相對的場景,依舊是還曆曆在目。

杜清齡沒有立即起身。

她的目光落在蹲在牆角的囡囡身上。

囡囡正在看籠子裏的小奶貓。

醫生給的提議,養寵物會有利於小孩的病情穩定下來,她就叫馮姨去寵物商店裏挑了一隻性情溫和的英短。

“走吧。”

杜清齡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薛凜安已經坐在茶幾旁邊,喝了一盞茶。

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的,是盛裝招待的徐詩穎。

徐詩穎叫保姆去取來果盤,“凜安哥,你這兩天為了阮小姐的事情,不眠不休了幾個大夜,你的手術傷還沒好,我看著都覺得心疼。”

薛凜安側頭看了徐詩穎一眼,“清秋離開前,你見過她麽?”

徐詩穎搖頭,“沒有,在醫院那天,我也是最後見她,凜安哥,”她覆上了男人的手背,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阮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也肯定會逢凶化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