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不會結婚

門口的人帶上了門,走了進來。

身影停在茶幾邊上,半邊影子遮住了光線。

阿綠手指點到陰影邊緣,推出來一張照片,“這個你看看,不管是背影還是長相,我覺得都還可以,看看你的眼光。”

這身影有幾秒鍾沒有開口,阿綠才反應過來。

抬頭,身邊站著的人,哪裏是薑佳寧,卻是傅南弦。

逆著光,這男人目光逡巡著一張一張的照片,或站或坐,或背影身形,都是身段不錯的,樣貌的話沒什麽特別的記憶點。

傅南弦嘖嘖唇,“你這是要拉皮條?”

阿綠臉色一變,低頭就將茶幾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給收了起來,合起來攏在一旁,重新收回到照片袋中。

“傅少,你這是窺探到我的隱私了。”

傅南弦眼神裏含著笑,望向阿綠。

阿綠今天穿了一件低領的長裙,領口那一抹瑩白,掛上了一串珍珠項鏈,珍珠瑩潤貴氣,再加上她今天的妝容複古港係,顯得貴氣十足。

“門虛掩著,我以為你是專程在等我的。”

阿綠把相片紙袋丟在茶幾下,手指攜出來一個煙盒來,“傅少,這是我的私人包廂,你別跟我說是你走錯了包廂。”

“好吧,”傅南弦聳了聳肩,布料挺括的西裝褲包裹住他修長的雙腿向前,抵住了阿綠身側的沙發,“我承認,是我專程來找你的。”

男人俯身下來,嫣然紅唇的女人眼角挑著一絲漫不經心,細長的女士香煙放在唇邊,抽了一口,煙氣緩緩地傾吐而出。

輕薄的煙霧灑在了男人的麵頰上,散去,眼神裏卻勾連著和著煙霧截然不同的粘稠絲連。

“阿綠姐。”

薑佳寧來到門外,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阿綠手覆上了傅南弦的肩膀,輕輕一推,側頭朝著門口的薑佳寧:“佳寧,你過來了。”

傅南弦被推開,站直了身體,笑著轉頭朝向薑佳寧:“寧表妹。”

薑佳寧頷首,“傅少。”

她現在站在門口,看著這架勢,也不知是進還是退了。

阿綠見傅南弦不動,眼光斜過來,“還不出去?”

薑佳寧:“……”

這說話的口吻,跟指責一個跟班小弟一樣。

傅南弦扭頭就出去了。

他剛一出來,阿綠就把門給猛地撞上了。

傅南弦倚在牆麵上,從褲袋裏拿出一個打火機來,微曲著雙腿,眯著眸思忖著什麽。

……

包廂內。

傅南弦一出去,阿綠就把門給反鎖了,走到沙發旁,叫薑佳寧坐。

薑佳寧走過來,阿綠就從茶幾下把照片袋給拿了出來。

“你看看。”

薑佳寧的注意力被照片吸引過去。

她知道阿綠見人見的多,早在半年前,就開始托阿綠幫她找人。

現在手裏的這些照片,是已經經過第一輪篩選後的。

薑佳寧看了一遍,選出一張來,放在茶幾上。

“這張。”

阿綠湊過來看了一眼。

這是一張女人的生活照,距離遠,倒是看不太清楚人的五官,但是氣質很是出眾。

“我也是挑的這張,”阿綠又翻了翻,翻出來另外一張近照,“你看看。”

薑佳寧看了看,近照還是有些區別的。

若是熟人,肯定瞞不過。

阿綠見她沉默,“不如去找個整容醫生給微調一下?”

“來不及了。”

薑佳寧眯著眼睛看這張照片,忽然伸出手來,抬手擋住了這張近照女人的上半部分的麵龐。

“像麽?”

隻留著鼻子和嘴巴……

阿綠都楞了一下。

“像。”

阿綠找了一下背調。

她找的這些人的家庭人際關係都是比較簡單的,也更容易事後封口。

薑佳寧把照片抽出來,“那就她吧。”

阿綠拉出茶幾下麵一個鐵盆,打火機點燃照片的邊角,火苗瞬間吞噬,一張一張都在火盆裏燒成了灰燼。

薑佳寧看著那被火苗舔舐吞噬幹淨的照片,眸光似鐵。

阿綠問起薑佳寧和薛凜安的現狀,“和薛少怎麽樣了?”

“還那樣。”

“他會退掉和徐家的婚約,娶你麽?”

“不會。”

這個堅定的回答,讓兩人都愣了下。

阿綠倒是笑了,“這麽果決的否定你自己了?這不像你呀。”

火盆裏,灰燼裏隻剩下最後一點火星。

“我的目的本來也就不是讓他娶我。”

她的視網膜上,映著那火盆中黑灰突兀騰起的橘色火星。

“我不會結婚。”

阿綠微一愣,“不會和薛凜安結婚,還是別人?”

薑佳寧:“誰也不會。”

門被從外麵被叩響了。

阿綠過來開門。

來人是舞台表演那邊的負責人,說的是那邊出了點岔子,有人來鬧事,薑佳寧就和她一起過去。

從房間內出來,就看見男人依舊倚著牆邊站著,在阿綠走出來的時候,朝著她看了過來。

阿綠就當做是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倒是薑佳寧收了臉上的詫意,“傅少,你還沒走啊。”

“這就走,”傅南弦插著口袋跟在薑佳寧的身側,“寧表妹這是要走?”

“我跟阿綠姐去舞台那邊看看。”

傅南弦一路就這麽和薑佳寧攀談著,就隨著一同去了舞台大廳。

剛一進來,就聽見了一陣嘈亂聲。

薑佳寧第一次認識阿綠的時候,就是在這個舞廳裏,她那時坐在舞台上方,負責配合音樂打碟。

是有一桌客人喝醉了酒,借著耍酒瘋鬧事,揩了舞女的油。

在這種場合裏,如果隻是摸大腿,也就都忍了,可這人竟然就這樣明著就……

舞女哭著躲避開。

她跳鋼管舞,身上的舞裙本就很短,現在更加是被扯爛到衣不蔽體。

那男人掀翻了桌子,砸碎了自己桌上的酒杯酒瓶還不算數,將吧台處擺在明麵上的酒也給砸了。

“你穿成那樣不就是想要勾引人的麽?裙子那麽短,不就是想男人撕爛?表子,不就摸了幾下,至於這麽貞潔烈女?當了表子還要立貞節牌坊!”

阿綠高跟鞋踩著破碎的玻璃碎片走過來,居高臨下睨著那男人。

薑佳寧走過來,把舞女給拉了過來,給她披上了一件外套,舞女十分感激。

這男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阿綠,一副醉酒的姿態,搖搖晃晃,垂涎道:“你是來替她的?”

阿綠眼神冷的淬冰,攏著披肩站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看看清楚,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