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改變
薛凜安是和兩個至交好友在酒樓這邊約飯的。
傅南弦本身就是土身土長的京州人,喜歡中餐,而方柏深更是在國外進修之餘就十分懷念中餐,回來後炸雞漢堡通心粉披薩更加是碰都不想碰了。
吃飯的時候,薛凜安隻顧著喝酒,筷子都沒有動幾下。
傅南弦:“借酒澆愁?”
薛凜安拿起酒瓶的同時,方柏深按住了他的酒杯。
“不能喝了。”
以往,薛凜安是最聽方柏深的話的。
是源自於他事故之後,有個頭疼腦熱胃疼,都是方家伯伯給看的,後來方柏深從醫之後,就是方柏深了。
他抬眸,和方柏深對視了幾秒鍾,拂開了他的手,仰頭飲盡,拉開椅子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在洗手間的盥洗台前,就注意到那已經探出半個身子的女人了。
他拉著她的手腕。
手腕纖細可以兩指圈住,腕骨硌手。
男人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蹙著眉,“太硌手了。”
他心裏有些疑惑的是,分明他已經致力於將薑佳寧給養胖一些了,經常給她送一些珍饈美味,可他的身上卻一點不見長肉。
薑佳寧:“……”
硌手就別摸啊。
總是口嫌體正直。
她說:“嫣然給我介紹了一個醫生,我已經在吃中藥調理了。”
薛凜安想起來在西城的時候,薑佳寧喝的中藥,空氣中似是都帶上了絲絲縷縷苦澀的中藥味。
門推開,傅南弦抬眸看見是薛凜安扯了薑佳寧進來,微一愣,“誒,巧啊,薑秘書,吃飯了麽?”
包廂內有三副拆開用過的碗筷,位子空著一個。
薛凜安看見衣架上原本方柏深掛著的大衣已經不見了。
“阿深呢?”
傅南弦:“臨時接了個手術電話,就走了,順便給你約了一個醫院的全身體檢,叫你過兩天記得去。”
他抬手叫服務生給薑佳寧準備多一副的碗筷。
薑佳寧:“我剛才吃了東西了,就不吃了。”
傅南弦挑了挑眉:“吃過了?有飯局啊。”
“嗯,和衡基的蕭總吃了飯。”
薛凜安取出兩個幹淨的白瓷水杯,倒了一杯蜂蜜溫水給薑佳寧放到麵前,“蕭永?”
“嗯。”
薛凜安是知道薑佳寧在跟這個項目的,劉卓也是他發了話語權叫調離的。
“路達沒有出局?”
薑佳寧雙手捧著玻璃杯,溫水的水溫透過玻璃杯壁傳了過來,暖著她的手掌心,她看向薛凜安:“宋澤找了衡基讚助,放路達進入了最後階段的競標。”
薑佳寧在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忽然就閃過了一抹亮光。
讚助……
就在這時,門從外麵推開了。
方柏深去而複返。
“我記起沒有帶……”
薑佳寧還正在“頭腦風暴”,聽見這聲音,有些詫異的抬頭望過去,和門口站著的男人四目相對。
方柏深愣住。
薑佳寧在幾秒鍾的愣忡之後,轉瞬憶起了剛才薛凜安的話。
她沒想到……
她轉了一個圈,才發現,原來竟然是同一個圈。
傅南弦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不由得問:“你們……認識?”
薑佳寧:“認識,方醫生幫過我的忙。”
“小事情,”方柏深從櫃上取了車鑰匙,擺了下手,“醫院那邊催促,我先走了。”
他坐在車內,點了一支煙。
自從走上從醫這條路,方柏深一直都十分自律。
煙和酒都基本不去碰了。
一台手術有時就要站上五六個小時,他不僅僅需要有高超的手術技術,也要有一個能支撐起他的頭腦的體魄。
抽完一支煙,他才發動了車。
……
方柏深離開後,柳柳來找薑佳寧,就也離開了。
傅南弦手指輕扣著酒杯,“阿深和薑佳寧有點什麽?”
“認識。”
至於是到哪一步了,他也不清楚。
傅南弦回憶了一下。
凜安幾次和薑佳寧同框,他在場,可方柏深卻是不在場。
“看阿深的神情,也的確不像是知道實情。”
至於說薑佳寧……
他不敢肯定。
傅南弦深知這個女人聰明,興許和方柏深的認識,也隻是一個跳板?
他覷了一眼薛凜安的神色。
隱約之中,似乎已經有什麽……慢慢發生了改變。
……
在醫院裏,方柏深做完手術,出來後已經是接近十二點了。
他留下護士做術後縫合,先走了出來。
他把自己靠在牆壁上,硬實平整的牆麵抵著他的脊柱,均勻的吞吐著氣息,稍稍活動了一下腕骨。
手術室的門開合了一下,麻醉師老劉走了出來,“今天狀態不對?”
這是自從方柏深歸國以來就和他搭檔的麻醉師,最是熟悉方柏深的狀態,可這次手術台上,一台並不算很難的手術,中間方柏深停頓超過三秒的竟然有五次之多。
好在手術隻是一台不緊急也不嚴重的手術,這麽晚臨時安排叫方柏深回來,也隻是因為托了院長的關係。
方柏**結滾了下,“有煙麽?”
這次,老劉更加確認了。
他就沒見過方柏深抽煙。
“這裏禁煙,去吸煙室吧。”
方柏深抽了一支煙,重新回到辦公室,今天晚上就不打算回家了。
一進來,入目就是窗台上的一個花瓶中的花枝。
是三支幹花向日葵和風信子。
這是薑佳寧送給他的那一束鮮花之中,抽出來去找專業的人風幹後送回來的,顏色保持的很好,插在花瓶裏,永不凋零。
這是他收到的第一束花。
應該也是最後一束了。
方柏深走過來,手托著花瓶的底托,連花帶花瓶一同都收進了櫃子裏。
櫃門關上,隔絕了房間內的燈光。
……
薑佳寧在等著衡基的最終答複,吩咐柳柳去跟另外的單子。
衡基這邊停滯不前,她卻不能不開工。
她正在圈畫著幾個難搞的項目,聽著柳柳分析這幾個項目的利弊,思索著到底哪一個項目更加難啃一點。
她的思緒已經有些飛散開了,柳柳提醒她手機響了。
薑佳寧看了眼手機屏幕。
是阿綠的來電。
薑佳寧下班後,就先去了一趟夜色。
十二月初,天氣越來越冷,從冰冷的室外一進入室內,薑佳寧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包廂內,阿綠翹著腿,半個身子都倚在茶幾上,麵前擺著十來張不同女人的照片,聽見門口聲響,“你過來看看,我挑了這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