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隱疾
陳瑤姬笑著說，穩穩地推著穆琤走在前方。
身後宮女和太監落了兩丈遠的距離，給予他們充分的談話空間。
“有失您的身份。”
穆琤心情複雜，他不得不承認，陳瑤姬的話聽起來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他們一個貴為長公主，一個身份卑賤是質子。
有些道理，在他們身上是用不上的！
隻是他無論怎麽勸阻，陳瑤姬都是一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的模樣。
要不是他剛剛在學堂上看到陳瑤姬大放異彩的畫麵，還真的以為陳瑤姬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刁蠻任性的公主而已。
不管穆琤怎麽說，陳瑤姬還是親自將他送到了宮殿門口。
“你真的不需要綁著才能恢複了？”
陳瑤姬關心地說，怕穆琤因為亂動導致腿傷再次加重。
“不用了。”
穆琤可不願意再次綁在**生活，吃喝拉撒全都靠別人的日子，有失尊嚴。
“好吧，那我再問你一次，希望你真心來做我的伴讀，好不好？”
陳瑤姬聲音溫柔，帶著孩童的稚嫩，有夾雜著不同這個年齡段的成熟，這種複雜的魅力，若是別人，恐怕很快就會淪陷在她的聲音中。
但穆琤還是猶豫了，不管是他的身份，還是今天學堂上發生的一切。
“我會好好考慮的。”
穆琤說著，赫然發現對麵陳瑤姬笑了起來。
如春暖花開的笑容照進了穆琤的內心，他猛地感到心跳的太快了，低下頭不想讓陳瑤姬看到自己的臉。
“好，就這麽說定了，我等你的消息。”
陳瑤姬笑著離開，還回過頭對穆琤揮了揮手。
如此畫麵再一次衝擊了穆琤的心，想起陳瑤姬對自己的維護，穆琤不爭氣地想著，是不是他可以……
“別忘了您的身份。”
冰冷地聲音在背後響起，穆琤回頭一看，是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廝。
此時，小廝的眼神和聲音一樣的冷，正盯著穆琤看。
是啊，多虧了這個小廝，不然他真的會抱有希望……
穆琤的臉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任由小廝推著輪椅離開了。
他的身份，本就不應該夠到那輪明月的。
柳太傅雖然對陳瑤姬和穆琤的行為感到一絲不妙，但陳瑤姬課上表現出來的聰慧卻令他倍感欣慰。
急匆匆來到乾清宮，柳太傅迫不及待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哦？瑤姬真的那麽說的？”
皇帝有了興趣，此等答案，在舉人嘴裏恐怕都聽不到吧。
瑤姬身為長公主，已經有此等能力，真是可喜可賀。
“自然！”柳太傅迫不及待地將那些話複述給皇帝聽，兩人眼睛一樣的亮。
“哈哈，不虧是朕的長公主，看來以後等她再大些，就可以給予重任了！”
皇帝很欣慰，但對柳太傅說的那些人也放在了心上。
“他們對瑤姬是何看法？”
柳太傅自然知道皇帝說的是誰，神情也嚴肅了很多。
“不怎麽樂觀，但也清楚長公主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
“好，先讓瑤姬自己麵對把，以後的事慢慢說。”
皇帝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麽，對柳太傅說道。
“之後似乎有個應試在學堂考？”
柳太傅說道：“是的，我們很快就要應試了。”
“好，那就讓長公主在應試上露盡風頭，倒時堵住那些人的嘴就好了。”
皇帝笑了，對陳瑤姬充滿了信任。
他的女兒，容不得被別人嘲諷！
柳太傅也看出了皇帝的不悅，對那些人的後果有些擔憂。
好在柳太傅也是向著陳瑤姬的，對那些人最多也就是有點同情而已。
“好，擺駕，朕要去找長公主！”
太監應聲答應下來，柳太傅識相地離開了。
陳瑤姬剛回到寢宮，正看到皇帝坐在桌旁，對她笑著。
“父皇，您日理萬機的，怎麽有空來找我？”
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陳瑤姬的表情還是很高興。
坐在皇帝身邊，陳瑤姬和一般孩子並無差異。
皇帝笑的慈祥，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上課很累吧，朕來帶瑤姬去玩。”
陳瑤姬其實並不累，因為穆琤的話，反而非常開心。
但因為之前的事，她並不想拒絕皇帝的好意，反而覺得是能夠抓住皇帝心的機會。
“好啊，父皇要帶兒臣去哪裏？”
被皇帝抱著，乘坐步輦來到禦花園，陳瑤姬看著爭奇鬥豔的花朵，心中格外放鬆。
或許是因為父皇還在她身邊的原因吧，也或許是這一世的她並沒有越來越頑劣，父皇還沒有對她寒心，他們一如往常那樣。
來到禦花園，宮女將魚食雙手遞過來，陳瑤姬將魚食撒在水裏，就能引來一大批的魚過來。
皇帝看著陳瑤姬滿臉歡喜，忍不住開口說道，“瑤姬，父皇教你”“怎麽抓？”
陳瑤姬看不到釣竿，有些好奇。園的魚池前，皇帝看著池塘中肆意遨遊的魚兒，將陳瑤姬放在地上。
“瑤姬要不要去抓魚？”
皇帝手裏是禦花園專門為池塘裏魚準備的魚食，隻是此刻皇帝正笑的神秘。
抓魚？
他們連魚竿也沒有，陳瑤姬不由有些愣，眨巴著自己水汪汪的眼睛懵懂的看向皇帝，“抓魚？怎麽抓？”
這樣更符合小孩子天性的表情取悅了皇帝，他將手裏的魚食扔進水裏，魚遊過來之後，他的手中竟多了一漁網，而皇帝神色不變。慢條斯理的用網撈起了一條！
陳瑤姬好奇地過去看，這魚全身紅潤，鱗片飽滿，想必平時吃的不少。
“瑤姬喜歡嗎？可以帶去你自己的院子裏養。”
皇帝說著，卻看到陳瑤姬搖頭。
“還是養在這裏吧，我院子裏不適合養他們。”
陳瑤姬拒絕之後，拿起網，將魚放回了池塘。
皇帝笑著想和她說些什麽，忽地身體搖晃，扶著額頭就要摔倒！
“父皇！”
陳瑤姬上前去扶，而皇帝也被身後跟著的太監扶了起來，陳瑤姬撲在皇帝身上，神情緊張。
她忽然想起來，上一世，父皇的身體也是忽然有了疾病，然後如雪山崩塌般垮掉，一點時間都沒有給她！
可現在父皇就有了這種症狀，難道這個時候就有隱疾了嗎？
為什麽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那些太醫對父皇例行檢查身體的時候，都沒有查出來嗎？
父皇是頂梁柱，如果他倒下，整個皇朝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想到上一世父皇撒手人寰，直接給了高貴妃母女可乘之機，陳瑤姬警惕，她不會在允許這種事情重複發生了！
“父皇！嗚嗚嗚！”
陳瑤姬一下哭了出來，皇帝本來頭痛著，看到陳瑤姬哭了，心中更慌了。
“瑤姬別哭，父皇沒事的。”
皇帝想勸陳瑤姬，但她越哭聲音越大，還在抓住皇帝衣袖不放手，把眼淚也抹了上去！
“父皇，你別出事，瑤姬害怕！”
陳瑤姬決定當一次徹頭徹尾的小孩子，一點沉穩都沒有了，如同一個討要糖果吃的頑劣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