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好妹妹
甄汨珞繞著那名女子饒了一圈,秦湛瑛下意識的將人護在懷裏。
“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可有三書六禮,媒妁之言?
在鄴王娶正妃的日子,你冒名頂替,欺君罔上,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會淩遲處死的。”
察覺到那名女子身子輕微一顫,甄汨珞收回目光轉向秦湛瑛。
“鄴王殿下,既然我已出現,那你身邊的這名小姐絕不是皇上指婚之人,可你現在的動作還如此親昵,是你們提前計劃好的嗎?
難道說你們是對皇上的聖命不滿,想欺君罔上?”
秦湛瑛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半步,緊攥拳頭,強忍著怒氣。
若不是在場還有這麽多賓客,他真的想一腳把甄汨珞踹出去。
他也沒有想到一向以草包著稱的甄家醜女,今日不僅有著伶牙俐齒,邏輯也條理清晰。
旁邊這位女子他自然知道是誰,這件事也是他們商量好的。
“甄汨珞,說話要有證據。”
秦湛瑛才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他隻不過是想給自己心愛之人一個名分,同時也不想娶一個根本配不上他自己的醜鬼。
他如此深情大義的好男人好丈夫,憑什麽要被這麽個東西當堂質問?
隻不過現在計劃失敗,他若是還想得到甄國公的支持,就必須一口咬死對事情概不知情。
雖然身邊是他的摯愛,但為了權勢,為了地位,他沒有辦法隻能選擇將她舍棄。
他的動作與情緒的變化,盡數被身邊人感受到。
她沒想到平日裏對她萬般寵愛,溫柔至極的男人現在竟如此薄情寡義。
不過為今之計,隻有她站出來。
在秦湛瑛下一步動作前,女子向後撤了一步,嬌滴滴的跪跌到甄汨珞麵前。
蓋頭隨著她的動作飄落在地。
“姐姐……”
“四妹妹?”
甄汨珞瞧清麵容,也是遲愣一瞬。
她想了不少種可能,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竟是原主最疼愛的四妹妹。
甄羽霜是庶女出身,過得卻是比她這個嫡女要滋潤。
隻要是四妹妹提出的,不管多麽困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原主為了哄她開心也會做到。
原主有的,會要求下人同樣準備給她。
在她們幾歲時,甄國公從異疆帶回來的新奇玩意,原主喜歡的很,但見四妹妹也愛不釋手,便將所有物件都送去她房裏。
在十幾歲時,四妹妹因為想去看元宵佳節的燈會,原主瞞著父親帶她出去,闖出大禍,卻救了一名落水男子。
甄國公知道她們私自離府後,大發雷霆,原主卻將一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四妹妹被罰,二月飄雪的天,跪在院子裏一晚上求父親原諒。
從小到大,不論在什麽場合,總能看到她們二人形影不離。
一個溫婉嬌柔,一個粗鄙醜惡。
世人都說甄汨珞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出甄羽霜的美。
可原主就像是聽不到般,依舊甘之如飴天天圍著四妹妹轉。
每天四妹妹長,四妹妹短,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
出嫁入轎時,四妹妹還依依不舍的祝福她與鄴王百年好合。
她怎麽也想不到,她前腳剛走,甄羽霜就被接入王府。
看著她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甄汨珞隻覺得惡心至極,這種白蓮花看了晦氣。
“四妹真是長大了,現在見有膽子瞞著所有人偷天換日,將嫡姐送去後院,而你在這裏拜堂成親。
侵犯皇戚,不顧紀法,藐視皇權,欺君枉上,這其中隨意一條可都是殺頭的罪。”
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事情的主謀正是剛才滿口否認的秦湛瑛。
她的聲音冰冷如霜,一字一句的紮進這對狗男女的心中。
甄羽霜緊攥著手帕,秦湛瑛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掉落。
他們原本計劃將甄汨珞接進來後,直接抬去後院下藥迷暈,在她被侮辱侵犯時,讓提前安排好的人去捉奸。
這樣,在人證物證俱全的情況下,這個傻子包括甄國公也說不出什麽,隻能求著他,任憑他擺布。
如此這般,他不僅能娶到甄家四姑娘,也可以獲得甄國公的支持。
既抱得美人歸,又賺得江山社稷。
可他們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甄汨珞不僅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行為表現也與往常大不相同。
難道現在站在他們麵前的,是甄汨珞的冤魂?還是她被附了身?
沒有時間多想,甄羽霜迅速穩住心神。
左右不過是被鄴王嫌惡的醜女,她不相信一個草包能鬧出什麽名堂來。
而且,從小到大隻要她一哭,一哀求,這傻子無論什麽都會讓給她。
她硬擠出幾滴眼淚,“姐姐,是妹妹與鄴王殿下心意相通,今日也坐轎過來。但妹妹隻是想做一名丫鬟婢女,服侍姐姐與王爺一輩子,可是……”
“可是下人在抬轎的時候,將你我二人的轎子抬錯了,所以就導致我在後院,你在前廳被逼無奈的拜堂?”
甄汨珞眸中劃過諷刺與狡黠,順著甄羽霜的話說下去,給她找了個近乎完美的借口。
“是,就是姐姐你說的那樣,妹妹真的絲毫不知情,都怪那些下人!”
把罪責都推到下人身上去,王府內的仆人家丁成百上千,就算是皇帝下令,也找不到他們設陷的證據。
甄羽霜暗中鬆了口氣。
看著剛才甄汨珞那咄咄逼人的模樣,還以為她長腦子了,沒想到還是一樣這麽輕易的就能糊弄過去。
隻要過了今天,皇帝皇後離開,甄汨珞就是俎上魚肉,這鄴王府就是她甄羽霜說了算。
“既是這般……妹妹這身嫁衣可真漂亮。”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都是人精,打眼一看就知道這場戲是甄家四姑娘與鄴王爺設計做的套。
別的不說,這身大紅嫁衣無論是用料還是刺繡工藝,都是上乘,不可能隨隨便便一個店鋪就能買到。
不過自古二女共侍一夫的情況稀鬆平常,但姐妹兩個同時嫁入王府,正主被抬去後院,而讓庶女頂替拜堂。
這種情況還是聞所未聞,冒天下之大不韙。
說不定都經過主座上的那二人的首肯。
隻是為了保住腦袋頂上的烏紗帽,這裏麵的貓膩他們隻能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