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子嗣
敢到徐州來做細作,玩著見不得人的手段,想死?那怎麽行,先去風影那裏轉上一圈,把知道的都吐個幹淨,跟古依阿諾做個伴,再送她上黃泉路。
今日她之所以鬧大,就是徹底粉碎那些流言蜚語,越是藏著掖著,反而會有人懷疑做賊心虛。
現在“妖胎”的謠言不攻自破,全都是越國細作在抹黑王府。
淩王在前線與越軍作戰,這些越人就想讓他後院不寧,後院不寧,自然也無法放開手腳去迎敵……
這些道理都不用刻意找人解釋,百姓們自己就已經宣揚開了。
申叔架著馬車從後方緩慢地路過。
“這些蠻子還真是無孔不入,什麽樣的醃臢手段都能使出來,打不過王爺,就衝著女眷孩子來,卑劣無恥!”
“他們著急使這些小手段,是不是因為前線連連大捷,蠻夷根本打不過才會想出些惡心人的招數?”
“王爺千歲,小世子千歲,肯定是我們要奪回失地,越國蠻子坐不住了……”
人群中冒出個牽著小姑娘的老大娘,大娘眼神堅定地說:“咱們去年也鬧了水患,王妃當時都不在徐州,怎麽今年鬧水患,就是未出生小世子的禍?但凡長點腦子也造不出這樣的謠言!”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甄汨珞心中妥帖極了。
原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白眼狼,王府的善舉還是有知恩的百姓記掛著,這樣也好,越鬧越大,徐州百姓跟越國蠻子的仇就越多。
上下一心,共抗蠻夷,驅逐韃虜,還國家一個海晏河清。
陸月兒才剛聽到她幹了這麽一件“大事”。
“珞姐姐,外麵沒事吧?你可千萬別生氣,生氣對小外甥女不好……”
甄汨珞摸了摸她蓬鬆的頭頂,她還沒說什麽,家裏這隻鵝黃色的小貓咪就開始喵喵叫著安慰人,多討人喜歡。
天底下有些事情就像巧合似的,本來連綿將近一個月的大雨,在那場鬧劇結束之後反而平靜下來,十多天無雨,最近一場也隻是毛毛細雨,正好澆灌莊稼。
民間又開始流傳,是因為越國蠻夷作亂的緣故才會鬧了天災。
更有甚者還說要去寺裏拜一拜,給王爺王妃祈福。
甄汨珞聽到這樣直言不諱的恭維,頓時失笑。
自從顯懷之後,做事就總覺得不方便,不管何時何地都得優先護著孩子,一想到七八個月的時候,甚至隻能用一個正躺著的方式睡覺,她就覺得頭疼。
七月初八,豔陽中天。
甄羽霜與周玉露一同從鄴王妃徐妙妙的院子出來。
甄羽霜沉著一張臉,甚至沒有與周玉露打招呼,便快步離開。
徐妙妙是個脾氣大的,對她們兩個側妃如丫鬟一般呼來喝去,早上請安,中午布膳,有時候心情不好晚上還會叫兩人去學規矩。
周玉露像個哈巴狗似的,跟在徐妙妙身邊。
“砰!”
回到院中,甄羽霜立刻發作,狠狠地摔了一個淨瓶。
小丫鬟怯生生地抬眼望向她,哆嗦著肩膀如篩糠一般。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鄴王妃對周側妃還算不錯,主要折辱的對象是自家側妃,可誰叫周側妃會巴結人呢?一口一個王妃姐姐給鄴王妃叫得十分妥帖。
反倒是自己側妃,雖然得寵,但每每與鄴王一提,殿下就露出不悅的表情,側妃的怒火也隻能發泄到摔東西上麵。
甄羽霜唇角掛著一抹苦笑,聽著院子外傳來小丫鬟的通報說,殿下來了。
自從秦湛瑛娶了徐妙妙和周玉露,她便知道,他們中間終有一道隔閡,如大山般橫在麵前,越不過去。
可她做不到趕這個男人出門,她在怕,怕秦湛瑛去徐妙妙或周玉露那裏,她已經一無所有,與人為妾,若是連夫君的喜愛都拿捏不住,她就算徹底完了。
所以她必須的哄著這個男人。
甄羽霜不受控製地紅了眼眶,她們曾經是“平等”的相愛,現如今隻剩下自己拚命地低頭去討好他。
她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迎上前去:“今天也不是爺休沐,爺怎麽提前回來了?”
秦湛瑛並未注意到她的不對勁,而是麵色沉沉,坐到軟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麽,半晌之後,才輕輕歎息一聲。
“霜兒。”他欲言又止地說:“底下人傳來的消息,你長姐她,懷孕了。”
“什、什麽?”
“啪!”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瓷盞從手心話落,熱水濺在她的手腕上,起了一片紅疹,甄羽霜卻顧不上疼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追問:“她怎麽可能懷孕?”
秦湛瑛抿著唇不語。
見狀,甄羽霜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淩王這麽多年身體不好,說不定早就不能有子嗣,他現在人又在戰場上,甄汨珞怎麽可能有孕,那孩子肯定不是淩王的,她一定是偷人了,一定……”
她控製不住地說,雙手顫抖著,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
“霜兒!”秦湛瑛嚇了一跳,他從沒在善良懂事的霜兒臉上見過這麽惡毒的表情,眼中的陰狠仿佛能化成實質,一眨眼,麵前的女子又恢複如常。
他肯定是看錯了。
秦湛瑛攥緊了拳頭,聲音嘶啞又透著幾分無力,“不可能是假的,我那皇弟也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容下一個偷人的王妃?再說徐州上上下下的官員百姓都看著,你長姐的月份做不得假,淩王可能……很快就要有長子了。”
能有子嗣在奪嫡之中有很大的作用,晟王有了個受寵的皇長孫,眼看他那個最無望的五弟都要有了子嗣。
自己以後該如何走下去,他眼中盡是失望,霜兒怎麽就不能有呢。
“你說什麽?!”甄羽霜倏然拔高聲調,有些崩潰地哭道:“你是在怪我不能生嗎?這是我不想嗎?我日日夜夜都盼著能有我們的孩子……”
秦湛瑛這才驚覺,他竟然在失落之下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看著嚎啕大哭的甄羽霜,心髒一抽一抽地疼,“霜兒,本王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