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揭露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這麽快就有所行動,畢竟三四個月大的胎兒,還不知男女,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如果跟京城沒關係的話,那就隻有越國細作在攪風攪雨。

上次一舉拔出不少釘子,古依阿諾的命門都掌握在他們手上,古依阿諾不敢說謊,或者有所隱瞞。

那就是姬弗的人?

王府的眼線都在盯著這位神秘的“神婆”,沒有三四天的功夫,便找到了人的蹤跡。

甄汨珞滿眼冷光,“我要親自去,另外叫上大牢裏那些人都看管好,準備上衙門。”

這謠言在夷陵城並沒有傳播多廣,甚至隻有少數混跡三教九流之地的流氓才有所耳聞,但王府給的錢多,讓他們隻要瞧見人立刻來稟報,後麵會賞銀子。

一頓飽還是頓頓飽那些人還是分得清的。

朱輪車緩緩從王府側門出去,咕嚕咕嚕地行駛在石磚上,飛羽顧忌她懷有身孕,壓根不敢讓申叔趕得快些。

天大地大,她們家小世子最大。

馬車越走越偏,此處不少空置的方子,到處都散落著塵埃與破布,尋了一個隱秘卻視角不錯的角落,申叔將馬車停在後麵。

“咚咚咚咚咚。”

一陣連續的拍門聲想起,而敲門的男子約莫三十多歲,頭上髒亂的像個雞窩,衣衫也退了色,甚至還沾染上一片油汙。

許久沒人來回應,男子搓了搓手上的泥,煩躁地踹了一腳大門,啐了一口:“什麽狗騙子,再讓老子看見砸了你們家的門!”

就在他無能狂怒要離開之時,那宅子的大門從裏麵打開,走出來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婦。

老婦一看見男子肮髒滿身泥濘,瘦骨嶙峋,眼中卻帶著一抹狠意的模樣,得意地揚了揚唇。

果然是個缺錢的爛賭鬼。

“過來,進院子裏談。”

男子張口就要罵,卻見老婦抖了抖衣袖,從袖中甩出一個銀元寶來,男子眼睛都直了,立馬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數十名藏在暗處的官兵將小院圍得水泄不通。

“稟報校尉,除了這老婦院子裏無旁人,也沒有出入居住的痕跡!”

這一聲帶著凜然正氣的話,引得周圍鄰裏探出頭來,貧民窟人雖不多,但少見來了十多個軍爺,這是出了什麽大事啊?

老婦被兩個小兵押到唐淩若麵前,大聲嚷嚷著:“老身就是一個老婆子,良民,軍爺,你們怎麽能隨便抓人啊!”

“當兵的沒有王法了!要草芥人命啊!啊啊啊!”

唐淩若一個大嘴巴子就呼了過去,冷聲道:“上一個說是良民已經在牢裏蹲著了,越國蠻夷在魯國地界還敢如此囂張,來人,將她架起來送到衙門去!”

唐淩若現在就專門領了差事在城中捉越國細作,不少百姓都認得他這張臉,隻敢躲在外麵私下討論。

一行人轟轟烈烈地押送老婦到了衙門。

不少百姓好奇地跟在後方等著看熱鬧,在王府的刻意提點下,今日衙門來了不少百姓,官兵也不加驅趕,任由他們看。

升堂後,來得主判官竟然不是知州,而是白知府,光這陣仗就鬧得不小。

方才撿了銀子的中年人跪在地上,毫無半點骨氣地指著老婦說:“大人,這老婆娘給了我十兩銀子,要我到外麵汙蔑王妃懷的是妖胎,說最近的大雨水災都是因妖胎而起,大人!草民可是真真的良民,不敢收她的銀子就來您這告狀了!”

衙門例外一片嘩然。

竟然有人買凶汙蔑王妃?

老婦從升堂開始就瑟縮在一邊,漠然不語,用一雙極盡惡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反咬一口的賭鬼。

可事到如今,誰還怕她?

白知府甚至都沒讓老婦辯解,就命人從牢房裏又抓了幾個人過來。

這些人無一不是當地有名的地痞流氓,當然正因為他們有名又缺錢,為了錢什麽都肯做,老婦才找上他們。

本就是自私之人,為財而來,受了點刑,當堂把知道的說了個一幹二淨。

“那老婆子是什麽人啊?王府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去詆毀未來小王爺?”一個懷著孕的女子抱著身邊丈夫的胳膊,眼中有些畏懼。

都是孕婦,難免感同身受,若是有人說她的孩子是妖怪,那孩子一輩子都毀了。

她的丈夫“噓”了一聲,“聽說大戶人家都有點說不上來的醃臢,沒準這老婆子有什麽冤屈呢?”

話音一落,周圍幾個百姓齊刷刷向他投來不善的目光,為首的胖婆子齜牙咧嘴道:“你是剛來徐州的吧?話說八道什麽?王府從沒什麽欺男霸女的事兒,我看著老婆子就是孤寡無依,就見不得別人過的好!”

“李嬸子說得對,你們是忘了水患的時候王府散盡家財地施粥放糧嗎?白眼狼!”

百姓嘁嘁喳喳地吵個不停,白知府聽身邊的文知州說完話,手中的驚堂木“啪”地一聲摔在桌案上。

幾個衙役當場從唐淩若手中接過一包東西。

胡亂的打開翻弄,裏麵隻有幾件緊身的黑衣和兩雙鞋子,一雙是普通的布鞋,而另一雙則是木屐。

甄汨珞挑開車簾遙遙望過去。

魯國人並不愛穿木屐,反倒是南方的越國,因南方多雨,泥路難行,越國百姓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備上兩雙。

衙役直接不客氣地去拉扯老婦的頭發,粗魯地用一種黃色的水潑她,那臉上頓時掉下一層皮,老婦無法掙紮不過幾個高大的衙役,假頭發假臉皮都被撕扯了下來。

老婦、不,那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子,長相很黑,五官平平無奇,但即便是如此,給百姓們造成的心理衝擊也是不小。

白知府冷聲怒喝:“這越國蠻夷潛入我徐州,買通地痞無賴造謠淩王府,罪不可恕,當立即處死!”

“其餘人等皆役三年,徒……”

衙役將那名越國女子拖了下去,當然不是當場處死,而是交還給王府。

甄汨珞沉重的心情總算暢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