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傅淮深的秘密
時蓁蓁隔著窗,看到了南嫣。
因為疼痛燒紅的眼睛霎時變得淒厲——
比起身體上的疼,精神上的打擊,更嚴重。
經曆這次被綁,她才知道,傅淮深是為了保護南嫣,才刻意與她在媒體麵前曝光,拿她當幌子,才害得她陷入這一次的無妄之災,遭人綁架,弄得遍體鱗傷還被剁掉了小拇指!
她好恨啊……
這份怒火不甘,全部轉移到了南嫣身上!
南嫣看到時蓁蓁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的痛恨眼色,沒說什麽,與夏允恩轉身離去。
回病房後,夏允恩又陪了南嫣許久,才有人推門進來。
也沒提前敲一下門。
“有沒讓醫生檢查過。”
傅淮深聽保鏢打電話匯報過南嫣已經醒了,走到病床邊,抬手摸了摸南嫣的額頭,涼悠悠的,眼神舒緩下來,又給她整理了一下略淩亂的衣領。
夏允恩見他旁若無人,把自己當空氣,輕咳兩聲:
“嫣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南嫣點點頭,目送閨蜜開溜,又回答傅淮深:
“檢查過。醫生說沒什麽事,隨時可以出院。”
他沒考慮多久:“多住兩天,觀察一下。”
南嫣沒有違逆他的意思,頓了頓,才問:“沒報警是嗎。”
其實,她心裏清楚答案。
醒了一天,都沒有警察來找她問過筆錄。
他看著她:“以後陸繹知不會再動你。”
她知道,這兩天他估計又與陸繹知聯係過,達成了什麽協議。
半晌,道:“你和陸家,到底是怎麽回事,能告訴我嗎?”
傅淮深似乎也明白,經過這次這件事,有些事不得不跟她說了。
她被綁了三天,隻怕自己也猜到了一些事。
他靜靜說:
“當年我父親車禍去世,母親重傷,爺爺也身患癌症,正在治療中,我年紀還輕,一個人突然支撐起財團,裏外都不服氣。”
“元老股東個個虎視眈眈,以歐陽忠為例,處處跟我針鋒相對,讓我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甚至還勾結外人,遊說合作商和銀行和傅氏暫停業務,讓財團陷入資金周轉艱難中,想讓我萬劫不複,借機奪權。”
“當時,傅氏的生意一落千丈,幾個大項目都停了工。”
“就差一步,大廈將傾,傅家的基業,將轉於他人手。”
“那時,也開始有人在董事會彈劾我,希望我能卸任總裁。”
他這些經曆,南嫣當然也知道,隻是經他親自說出口,別有一番複雜滋味。
“有一天,終於有了轉機。”
“為了挽救財團,我不得不曲線救國,去海外尋求項目。”
“我去中東的H國時,和當地的某人認識了。”
“彼時,那人領導著自己的派係,外人稱呼他K先生。他正在與當地另一個派係明爭暗鬥,想要爭奪政權。”
“但,他的武器裝備、糧草供應,都不如另一個派係,一直處於下風。”
南嫣心裏一動。
“於是,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和他達成了協議,會用傅氏的財力,提供他爭奪當地政權所需要的一切資源。”
“他需要什麽,隻要物質上的,我都可以滿足。”
“他的回報,則是支持我在海外的一切生意。”
“他在中東諸國權力不小,人脈盤根錯節,在歐洲、北美亦有勢力。”
“我憑借他的名字與背景,在中東市場站穩腳跟,在其他國家也順利開拓了項目,終於,憑著在海外的生意,我在財團的地位水漲船高,讓所有人不再認為我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年輕人。”
“當然,除了歐陽忠那老小子還死心未改,一直不甘心,想要趁機拉我下馬。”
南嫣呼吸凝住。
都說他當時年紀輕輕,那麽突然頂下家業,還能做得順風順水,不但是能力了得,運氣也好到不可置信。
其實天下哪有白撿的運氣?
他是因為——
與某個群體暗下達成了這樣的合作。
可,對方是刀口嗜血的軍人政客……
這樣的合作,會不會後害無窮,造成反噬?
果然,傅淮深眼眸深處光澤閃爍,繼續:
“我坐穩位置後,兌現了諾言,直給K先生的派係提供幫助。”
“不過很可惜,他還是敗給了競爭對手——也就是現如今的H國政府。”
南嫣吸口氣。
所以,傅淮深暗中支持的那K先生……
就是她在新聞裏看到的H國與當地政府經常對著幹的反對派係。
“我以為合作就此終結了。沒想到,K先生不甘心,還是想和本地政府鬥下去,奪回權力。”
“我明白,與虎謀皮,不是長遠之計,也想過擺脫與K先生的合作。”
“正好,歐陽忠又來找麻煩,我幹脆就用煙灰缸砸了他的天靈蓋,進了監獄。”
“這場牢獄之災,不算長,一年就出來了。”
“但官司前後折騰了很久,K先生那邊也知道我攤上麻煩,三四年再沒有找過我了。”
南嫣瞪大眼睛。
原來……
他打傷歐陽忠,並不僅僅隻是為了泄憤?
還為了順理成章避開與中東那邊的合作?
“當然,我也知道,坐牢隻能應付一時。”
“近兩年,K先生又開始聯係我了。”
“最近,我送了他需要的貨去中東,陸家知道了。陸家,是支持H國目前政府的人,一直都在為當地政府辦事,你應該清楚。”
“所以,陸繹知打算綁架我身邊的人,用來威脅我停止送貨去H國。你和時蓁蓁,也就成了他的目標。”
傅淮深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過往,會悉數對她和盤托出。
這些秘密,這麽多年,他誰都沒說過。
就連爺爺,媽媽,還有唐簡這種幾乎20個小時跟著自己的私人助理……
都完全不知道。
不知哪裏起,他對她的信任,竟已如此堅固。
南嫣想到什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準我去H國?”
傅淮深不語,神色說明一切。
她釋然。
他不準她去H國,是因為他自知在那邊樹了敵。
那個敵人,是當地的政府。
他是K先生的鼎力支持者,當地政府肯定知道。
一旦,她過去了,被人知道和他的關係,隻怕是有麻煩的。
半會兒,她又試探:
“那,這段日子,你和時蓁蓁一直出雙入對,真的是像陸繹知說的那樣,……是為了保護我,拿她當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