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便宜了許傾這個鄉巴佬

“就是用詛咒……”

“你最好實話實說。”

“我和我兒子的關係確實一直都不是很好,特別是再續弦之後這幾年,大勇越來越囂張,我的那些飯館兒鋪子掙錢的速度都快要趕不上他揮霍的速度了。這換了誰,都受不了吧?”

“說重點!”

馬勳耷拉著腦袋,來回攥著手指:“就是半個月前,我和我夫人偶然間在街上遇到了個神婆,她三言兩語,就把我們家的情況算了個底朝天,簡直是準得不能在準了的。我是做生意的,的確迷信這些。後來我和夫人兩人就將她請到了我府上。但我絕對沒有咒死我兒子,絕對沒有!”

“那依照你的意思……你確實是咒他了?”

馬勳點了點頭:“神婆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咒語,但簡言之就是我的兒子之所以會這樣吸我的血,毀我的家,就是因為他是惡鬼托生,隻要依照她所求來的這驅鬼除煞的符文以鮮血供奉在府中,那個混小子就肯定不會再回來找麻煩。結果……這半個月以來……他就真的沒回來過。”

每當提起這件事,馬勳依舊覺得神乎其神,對鬼神詛咒生了敬佩之心。

江玉對此特別無語,:“好歹是你兒子,你就不想想你兒子為什麽不回來嗎?”

“我躲他還來不及呢,怎會多想那麽多事?可我真不知道這神婆如此厲害啊。”

“神婆去哪找?”謝凜問。

“神婆的修煉之地我真的不知道,每一次都是神婆主動駕臨的。”

以馬勳的頭腦來看,他確實不足以成為凶手。所有的嫌疑,再一次轉向了那個引誘馬勳下咒的神婆身上。

事已至此,許傾問出了自己藏匿在心中的疑問:“馬老爺,現在你兒子的身體上半身丟失,還丟了一名女性死者的下半身屍體,你確定你沒有讓神婆下過什麽咒術?比如說,借機拚湊一具新的身體之類的咒術,輪回轉生之類的荒謬之談?”

“我沒有!我絕對沒有!你們要是不找上我,我都不知道大勇死了。”

看馬勳的樣子倒也不像是說謊,謝凜凝視著馬勳,繼而問道:“和你兒子混在一起那個屠夫你知道是誰嗎?也被你一起咒了?”

“沒有!那絕對沒有。這個屠夫我知道的,就是隔條街的胡二。我家酒樓之前的肉,都是從他那邊供應來的,不曾想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和我兒子混在一起。可把我給坑慘了啊!”

“江玉,你現在派幾個人去胡二的家中了解一下情況。”

“是。”

馬勳見此,借機為自己求情:“官爺,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馬勳這樣子,倒真不像剛是死了兒子,謝凜反問他:“你自己覺得呢?”

“我……”

“案件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你兒子馬大勇以及其他二人的死和你,和你口中那個神婆沒關係之前,你都不能離開衙門。”

“我這是哪多哪少啊!”馬勳愁得直捶頭,那也不耽誤他被人強行帶下去。

人押下去了之後,謝凜這才得空歇息一下。

謝凜坐在椅子上,修長的玉指撐著額頭,俊朗的麵容愁思難解,他問向許傾:“你覺得神婆作案的可能性多大?”

“回王爺的話,這其中還不能完全排除是馬勳裝瘋賣傻。但若是真有神婆存在,這個神婆的最終目的一定不僅僅隻是殺人這麽簡單。”

“江柳兒的屍體和馬大勇的屍體丟了,難道真如你所說,這個人是在利用某種邪術拚湊一具全新的屍體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謝凜沒有繼續說下去。

“王爺,現在讓我依舊想不通的是,既然屍體早晚都會淪落在凶手之手,為何還會有偷屍這一多此一舉的行為呢?假設七天前江柳兒被掛在城樓上是凶手的炫技,那麽這次凶手先是讓我們撿到了馬大勇頭顱以外的殘肢,又兩次偷走屍體,最終得逞,多此一舉是為什麽呢?”

“除非……偷屍的人和凶手並不是同一個人,各有各的目的使然。”謝凜的目光變得淩厲,轉言之:“但是,二者一定有所關聯。不管那個神婆存不存在,是不是凶手,馬勳現在是唯一嫌疑人。”

謝凜思路清晰,心思縝密,幾句話便將案子的核心凝煉在了一起。

他們都不相信神婆能有如此強悍的詛咒威力,但無法從馬勳的口中撬出神婆的下落,這是一定的。

目前來看,命人去找那個與馬大勇生前狼狽為奸的屠夫胡二了解情況,或許能知道更多有關於馬大勇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消息。

調查了這麽一圈兒,陷入一個又一個謎團,其實著急的不光隻有謝凜,許傾也很著急。

她所急的是,自己何時才能從這個案子抽身,逃出生天,再也見不到謝凜才好。

不知哪根弦兒搭錯了,許傾竟然上前去主動安慰謝凜:“那個……王爺,您放心。如果有了偷屍嫌疑人,我是可以指認的。上午那個從衙門跑出去的紫衫女子和我撞了一下,我覺得我能認出她來。”

“沒用。”謝凜冷漠的沒領情。

這時的江玉識趣的一把將許傾拉到了一旁,小聲嘀咕道:“我說阿青姑娘,您可別頂風作案了。”

“我怎麽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許傾靈動的眼眸下充滿了不解。

江玉和許傾兩人開始竊竊私語著。

江玉:“我家殿下那是單純為了案子著急上火嗎?”

“不然呢?”

江玉拽了拽穿在自己身上還未曾換下來的紅色喜服,齜牙咧嘴冒著生命危險也必須解釋一番:“他本來今天就是逃婚出來的。許家大小姐已經被扔在王府半天了,成何體統啊!這案子要是沒個交代,別說朝野上的悠悠眾口,就是聖上都得剮了我家殿下一層皮呀。”

“也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就是可憐了我的殿下,便宜了那個鄉巴佬。案子破了,殿下就得回去洞房,不破,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太難了。”

“鄉巴佬?”許傾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