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當年往事

女人的家中整潔幹淨,有一種靜和雅致的感覺,與粗狂的鄉野有所不同。

“我先去給你們沏些茶,坐下來慢慢聊。”

許傾問:“怎麽稱呼您?”

“我叫孟香蘭,你們可以叫我孟姨。”

“好。”

在孟香蘭的招待下,謝凜並不習慣這種慢節奏,他放下了茶盞,開門見山的說道:“依照本王之見,還是聊一些和案子有關的吧?”

孟香蘭的臉上浮現出和善的笑容,點了點頭:“不好意思了,我自己一個人待慣了,所以一有人來家中就會想著好生招待著。你們想要問什麽,隻要是我知道的,都會說的。”

“當年的殷秀寧,到底是怎麽死的?”許傾問。

“被說死的。”孟香蘭的這一回答,直接到讓許傾沒了後話,接著自己又說道:

“在這個村子裏,殷姓是大姓,多數姓殷,極少數像我這種外來遷入此地。這裏的村長姓殷,是殷秀寧的父親。五年前我搬來這裏的時候,殷秀寧那個時候就已經和一個士兵好上了的。當時流言蜚語很多,我也聽了不少。”

“那當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就像你所了解的那樣,與殷秀寧約定終生的那個書生走了很多年也沒有消息,有人說,是死在了進京趕考的路上了,也有說他是飛黃騰達了不想回來了的。這些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後來殷秀寧不再等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與一士兵好上了。”

“你們或許不知,前些年,邊境不太平,民間傳聞朝廷軍勢吃緊,所以大街小巷都在招兵,這村子裏偶然有一兩個士兵路過,也倒不是個稀奇的事。後來殷秀寧懷了士兵的孩子,士兵卻因為臨時有軍務在身而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就是這段時間裏,村子裏的流言蜚語才算是真正的壓垮了殷秀寧。”

許傾又言道:“可是孟姨,我怎麽聽說四年前的時候,是她的父母逼迫她呢?”

“父母也是為了自己的麵子,殷秀寧畢竟是村長的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被村民唾罵,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那不就是成了個娼婦了麽?說到底,是她的父母,也是這個村子的村民,用禮法和唾罵活脫脫的逼死了殷秀寧和肚子裏的孩子。”

同為女人,許傾或許有著和孟香蘭一模一樣的感觸,也為殷秀寧感到不值。

原來女人隻有守寡才算得上是安分守己的好女人。

“所以,你們以為那些村民們為什麽對此而絕口不提呢?”孟香蘭溫柔賢淑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怨氣。

“孟姨,殷秀寧在這個村子裏還有親人嗎?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在她死後沒幾年,也跟著去了。”

“可她沒和她父母葬在同一個地方啊?”

“父母不認她,怎會葬在一起呢?”

“那與她葬在同一個地方的崔德才又是……”許傾問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心中自是一番迫切與激動。

孟香蘭輕歎了歎道:“崔德才也是大概五年前從外地來的,他家境不錯的,樂於助人,為人也很正直。之前跟我們這一片的人相處得不錯,不少人得到過他的幫助的。崔德才與殷秀寧挺投緣的。五年前的殷秀寧正處在閑言碎語的風口浪尖之上,難得有人對她表示理解,不會惡言相向,甚至將她視作女兒一樣。後來殷秀寧死了之後,他更是為她置辦喪禮,讓她安心下葬,可想而知他們之間的關係。最近這些年,該搬走的村民全都搬走了,也沒人提起這些事情。

“孟姨,崔德才是怎麽死的啊?”

“崔德才因為殷秀寧的死,年紀大了,急火攻心,在四年前也就去世了。所以,你們現在明白了為何殷秀寧的墓會與崔德才的相近了吧?”

孟香蘭的言談之下是無盡淒涼的歎然。許傾問了這麽多,也沒問出希望。

崔德才是死了的……

語比之後,謝凜對於此事有了初步的了解,:“孟夫人,您還知道其他的什麽事情嗎?比如那個士兵之後有沒有回來過?”

“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回來過吧,畢竟士兵臨走時是知道殷秀寧有孕在身的。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告知你們了。”

謝凜與許傾麵麵相覷,神色淡然。似乎也沒有問到當年殷秀寧與死者付中的任何關聯。

可是凶手如此殘忍的方式殺死付中,不會這麽巧合的正對著殷秀寧的墓。

“你們若是想知道更多,要不去那個之前與殷秀寧相好的書生家中看看?”孟香蘭提出了的這個建議,讓許傾等人一下子又有了希望。

“他們還在?”謝凜問。

“在,不過要多走些路。而且……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孟香蘭的眼中忽現憂慮。

“此話怎講?”

“他家沒別人,書生是他奶奶帶大的。老太太沒了孫子已經很多年了,不知過得怎麽樣。有人說,老婆子前些年就瘋了的。”

“原來如此。”許傾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又征求謝凜的意見:“那咱們去否?”

“過去看看。”

路上。

謝凜等人在孟香蘭的好心帶領下,一同去往書生的家中。

據了解,書生的名字叫甄世如,為人憨厚老實,科舉落榜了好多次,卻一門心思的堅持,本以為能夠有了點希望,結果卻把小命斷送在了路上。

許傾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麵,一點精氣神兒都沒有。

薛昭拍了拍許傾,安慰道:“來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就算找到崔德才,也未必會有結果,現在他死了,倒也徹底斷了你的念想,總比找不到強吧?”

許傾帶著一張苦瓜臉,深深的歎了歎。

“我這到底是什麽點子啊。”

“實在不行……我回去和將軍說一下你的情況,讓他加派人手保護你。而且在我看來,你和當年的太子謀反案未必有關係,何必聽一個殺人犯的胡言亂語呢?”

“薛昭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何如此忠誠於許鬆亦?你跟我的關係不鐵?還是我對你不夠好?你怎麽總想著吃裏扒外?萬一哪天許鬆亦為了明哲保身,殺我滅口呢?”

替嫁之事,一旦捅破,就是欺君之罪。

許傾個子矮矮的,自不量力的揮起自己的臂膀,用力摟住了薛昭以示警告和壓製。

“你給我鬆手!再不鬆手咬死你!”薛昭特別不服。

兩人頻繁鬥嘴,拉拉扯扯。

這時,謝凜突然站住了腳步,不耐煩的回頭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