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不敢嗎?本王瞧著你,倒真是膽大妄為呢。”

謝凜瞧了眼許傾,索性便又瞥了眼遠處的薛昭,目色在不經意間染上了一層莫名的薄怒,暗自隱忍。

許傾垂著頭,自是尋不見謝凜的眸光淩厲,她以為的是謝凜在質問自己上一次的不告而別。

“王爺,請您息怒啊。”

“息怒與否看你表現如何。本王如今在刑部新官上任,多有下派到各地的衙門巡查走訪,遇上了這個案子,你若全力協助盡快破案,尚且好說。若是案子一直不破,折了本王的麵子,你失去的可就不是麵子這麽簡單的了。”

謝凜故意將話說得狠絕,許傾為難的抬起頭來,委委屈屈的傾訴著自己的怨言:“王爺,這對我也太苛刻了點吧。”

“苛刻嗎?本王不覺得。而且你的清白,甚至是你的小命都是本王救回來的,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本王此刻對你要求多一些,也不過分吧?”

“那您下次救人之前問問我想不想死。”

“你若是想死現在也來得及,不晚。”

許傾無奈撇了撇嘴,胳膊擰不過大腿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這個謝凜與那深宅裏的怨婦沒什麽分別,妥妥兒的大冤種。

“對了,他是誰?”謝凜無意間將目光定在了薛昭身上,隨口問。

許傾錯以為他是要找薛昭的麻煩,立馬解釋道:“王爺,薛昭隻是我的一個好朋友。若是我上次的不辭而別讓王爺生怒,我願意自己一個人承擔,與薛昭無關,懇請王爺不要波及無辜。”

“看本王心情吧。”

謝凜冷不丁的嗤笑了下,藏在心底的怒氣卻隻增不減。

於謝凜而言,捉奸捉雙,頭上綠光,都是早晚的事。

“王爺,屍體已經完完全全的放了下來,接下來該怎麽辦?抬到安靜無人的地方去嗎?”江玉問道。

“先別,先別。”許傾先於謝凜阻止了江玉等人的挪屍行為,並對謝凜說道:“王爺,昨夜大雨衝刷,留存在屍體上的一些線索很有可能已經被破壞掉了,能不能先不要搬走屍體,讓我就地驗一驗,看看能不能從屍體上提取出有用的線索來?”

謝凜輕點了點頭,算得上是應允了。

許傾非常害怕謝凜借著自己驗屍的功夫而發難於薛昭,拉著薛昭一同走向了屍體。

假借驗屍的功夫,許傾拉著薛昭蹲在屍體前,開始了一心二用。

一邊檢查著屍體,一邊與薛昭小聲的嘀咕。

“我說這是什麽情況啊?你該不會是被他認出來了吧?”薛昭問道。

許傾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目光聚焦在屍體之上,且並不耽擱她與薛昭的對話。

她說:“我覺得不會,謝凜很討厭許傾這個人,如果他若是知道我是許傾,依照他的個性,早就將我拿下了。不過我因為上次的不辭而別還是得罪了他,咱們倆得小心著些。”

“該小心的是你吧?”

“你少廢話。”許傾已經想好了對策,:“謝凜這個人陰晴不定,讓人琢磨不清。我要是有事兒,你第一個跑,別管我。”

“那可不行,我還等著看熱鬧呢。”

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許傾此刻的心裏一把火接著一把火的燒啊。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要是真有事兒,你就趕緊跑就是了。你武功高,到時候想辦法撈我啊。”

“這沒問題,放心。”

許傾全心投入到了驗屍之中,雖然偶有些的私人情緒穿插心間,但這並不能影響許傾的專業技能發揮,薛昭則是也蹲在一旁陪同著,給她打打下手。

“薛昭,咱就說……你連屍體都不怕,怕鬼怪?”

“要你管!”兩人還不忘鬥嘴。

許傾驗了多久,謝凜幽暗深邃的目光就凝視了她多久。

謝凜隻看到了她與薛昭之間的親密無間。

那種感覺真的很怪異,明明心中莫名難受著,卻又沒辦法用任何的事去暫時緩解替代。

謝凜又似在此刻恍然大悟,她所摒棄所有禮法,拋棄一切的逃離究竟是為了什麽。

他遠望著她,眼神卻早已算不上純粹而清白。

許傾驗屍完畢以後便規矩的走到了謝凜的身前匯報:“王爺,屍體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天後半夜。也就是付中在客棧失蹤之後,慘遭殺害。”

“具體是幾點失蹤的?”

“大概子時。”

“那也就是說,失蹤之後沒有立馬被殺害了。”

“是的,王爺。”許傾繼續陳述了下去,“屍體存在多處傷痕,前胸後背,大腿,小腿,是匕首劃傷。而且刀口走勢從右往左,凶手是左手持刀。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傷有存在生活反應,是生前傷。可這些傷又都不是致命傷。”

謝凜領悟到了許傾的意思,適當的反問:“所以刀傷是凶手的折磨嗎?”

“回王爺的話,據我觀察,各個傷口隨意且密集,可以推測為是凶手在衝著被害人瘋狂的宣泄著恨意。將他劃得遍體鱗傷之後,再在他的心口上來上一刀,就此了結了生命。”

“是一刀斃命?”

“沒錯。”

“還有什麽別的發現嗎?”

“嗯……除了屍體被以極其殘忍的方式插成了稻草人之外,最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是田間的這條路。”

“路?”

“這條路是田間的唯一小路,昨個大雨衝刷後,濕滑泥濘。今天的土質也很鬆軟,可是發現屍體之時真的很奇怪,除了農婦的足跡以外,隻有我與薛昭的足跡。”

謝凜了解了許傾話中的意思:“那也就是說,無論怎樣凶手都應該會留下的腳印卻沒有了。”

許傾點了點頭,:“而且可以確定的是,付中昨天死的時候,已經雨停了的。基本不存在是凶手冒著大雨前進,而大雨衝恰好刷掉了足跡的可能性。”

謝凜遲遲沒有表明自己的想法和態度,走近了屍體,蹲下了身子湊近了些。

他吸了吸鼻子,抬頭皺眉問:“本王怎麽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回王爺的話,死者付中本來是客棧的住客,他的妹妹曾說,昨天夜裏失蹤之前,付中一直在客棧樓下喝著小酒。”

“本王瞧著死者的鞋底也並未粘上什麽厚厚的泥土。你們之前說付中在客棧樓下裏喝著悶酒的功夫就消失了,會不會他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客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