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再一次重遇

“活了……活了!”農婦說話斷斷續續的,充血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呼吸急喘,死死揪住了許傾的胳膊,:“快跑啊!”

“怎麽了啊?什麽東西活了?地裏有下山的猛獸嗎?”薛昭也隨之問道。

“我家……我家農地裏的那個稻草人,往外滲血了!嚇死我了!”農婦被嚇的帶了哭腔。

“滲血?”

兩人頓感驚覺,目光齊齊的望向了遠處佇立在農地中央,俯瞰田地的稻草人。

地質比較鬆軟,許傾艱難的走了過去,站在底下伸手去夠了夠架得很高的稻草人。

枯黃的稻草包裹著草人,明顯有暗紅色的血液不斷的外滲,隨著殘留的雨滴一同滴落,捆綁的稻草人顯得粗糙而不夠規整,它背對著田地,身體前傾。

草人頭部稀疏的稻草,沒能完全掩蓋住隱藏在稻草後麵的驚悚人目,若隱若現。

當許傾第一眼看到這些的時候,她的內心不由得一顫。

“看來,不報官是不行了。”許傾輕歎了歎。

薛昭即刻便策馬前去最近的衙門報官,許傾為了保護現場,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盯著屍體。

許傾杏目微眯,雖沒有馬上進行驗屍行為,但每一寸目光都在敏銳的探知著被高高架起的屍體上尋找有用的訊息。

果不其然,死者是昨天失蹤了的付中。

死得極慘,渾身鮮血淋漓,死不瞑目,被完完全全的紮進了稻草人裏,而且……

凶手的手法,不免過於殘忍。

屍體渾身是血,目前斷不出死因。應該是死後被綁在稻草人的架子上,屍體周圍被圍起了稻草,從而被凶手偽裝成了稻草人。

而最讓許傾好奇的是,單純隻是稻草和綁繩,似乎不足以結實的支撐一具成年人的屍體,但是屍體又與支撐稻草人的細木樁無比貼合。

直到……許傾走到了屍體的背後。

許傾竟一瞬間驚目,眼前所見讓她觸目驚心。

屍體並非是被捆綁固定在了木頭之上。

屍體的兩腿稍顯閑散,但木頭從屍體後肛處插入,直接一路貫通了死者的身體。屍體與支撐的木頭合為一體,根本不需要用任何的繩子固定捆綁。

這樣的凶殘場麵,許傾當真是第一次見。

薛昭這一去,讓許傾等候了太久。

許久後,村口漸漸有了動靜。

在薛昭的帶領指引之下,一批人朝著凶案現場這邊徐徐而來。

許傾本來是因為盼到了頭兒。

當她的一雙慧眼目光精準的鎖定在了謝凜依舊優越完美的身姿之時,她的心髒更像是梗住了一下。

媽呀,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為什麽一個一個主管刑部的王爺會在如此偏僻的村子裏再一次與自己相見?

許傾的內心是極度崩潰的,再遇見謝凜,卻還是硬要裝出一副熟悉且恭敬的姿態。

謝凜走到了許傾跟前,眼中並無波瀾,淡漠如常的盯著許傾,言語間卻多了幾分的戲謔之意:“看來還真是巧得很,凡是凶案現場,都有阿青姑娘的身影。”

許傾略顯慌張失色的匆忙行禮:“民女……拜見王爺。”

謝凜未曾有過多的言語,一向冷冽的眸光稍稍停留在許傾與薛昭兩人的身上,而後轉身帶著人走去了最裏麵的屍體所在之處。

他以命令的口吻說:“都給本王過來。”

“是。”

許傾跟在後麵低著頭隨著走,連滾帶爬的慫包非她莫屬,一見到謝凜,許傾的精氣神兒全部魂飛魄散。

許傾和薛昭兩人跟在後麵,竊竊私語著。

許傾急著問:“我不是讓你報官嗎?你怎麽把這位老祖宗給請來了,你是不是故意給我添堵啊?”

“我是去了臨縣報官,結果就見了淩王帶著手下在衙門呢,人家要來,我能怎麽辦?”

“你見他在,就趕緊跑啊,報什麽官啊?這點變通能力都沒有,我早晚得“報銷”在你手裏!”

“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別慫啊!看你那丟人現眼的德行!凶我的能耐呢?”正所謂風水輪流轉,這會兒輪到薛昭嘲諷起了許傾。

許傾真想兩個巴掌扇死自己。

“在後麵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還不快點過來!”

謝凜的態度嚴厲,朝著後麵的許傾吼道,眼神不泛冒著無名之火。

許傾低著頭走了過去,安分道:“王爺,屍體沒有被任何人動過,自打發現了之後便一直都是這種狀態。我淺淺的注意了一下,土地濕軟,除了我,薛昭,還有農婦的腳印以外,沒有第四個人的腳印,也就是凶手的足跡。死因尚且不明,不過凶手手段殘忍,用於支撐稻草人的木頭從被害人的下身貫穿,固定住了屍體。”

“來人,先將屍體抬下來。”謝凜望著慘不忍睹的稻草屍體,對手下吩咐道。

“是。”

江玉帶著人,登上架子,一點點的撥弄開了屍體周身的稻草,再將屍體連同架子一起抬下來。

這是個大工程,稍有不慎就會連人帶屍從高處跌落。

此時的許傾,正規規矩矩的站在謝凜得斜後方向,安分守己。

她並未因為上一個案子的默契配合而對謝凜的態度有半點的熟絡與鬆懈。

而謝凜,似乎也不曾記得碎屍案時發生的種種。

許傾微微垂著頭,偷偷睨著斜前方的男人,不禁有些出神。

謝凜比之前那次初見還要英俊了許多。

今日的他高高束起了發,身著玄色金絲的長袍,腰帶上鑲嵌著華貴的珠玉。細腰被腰帶所緊緊的收束,腰身前傾,胯間別著佩劍,傲然挺立。

他的絕色,使得許傾一度分不清虛實。

拋開一些事不說,這個男人本來竟是她的?

就在許傾因這些瑣事而出神的時候,謝凜卻開口問向了許傾,怪氣道:“怎麽?在這裏遇見本王是讓你覺得很意外嗎?”

“回……王爺的話,並沒有。”許傾淺笑了下:“我起初隻是以為,王爺您是萬金之尊,日理萬機,並不會輕易被這些案子所叨擾影響到。不曾想……”

“不曾想還是被你撞見了鬼,對嗎?”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