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地獄裏的玫瑰,也能夠盛開在地麵上

裴西洲隨意地掃了一眼,就把手機扔給了江浩,沒有再理會。

一個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有興趣,從眼神之中就能看得出來。

那個所謂的新銳畫師,對慕青瓷完全沒有任何的興趣。

江浩默默地將手機收好,在想一個問題,現實中的霸總果然冷酷無情,小說裏都是騙人的。

裴總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一如既往的冷漠。

好像夫人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其實他還是很磕裴總和太太的CP的,不過他也是看出來了,這對CP注定是要BE的。

裴總沒有心。

慕青瓷作為特別嘉賓,原本還需要上台演講的,但在看見這幅畫之後,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心情。

抱著這幅畫,視線越來越模糊,她一點一點地蹲了下來,無聲而又絕望地哭泣著。

她哭了很長的時間,她偶爾覺得自己一句快要瘋了,永無止境的思念,永無止境的承受和忍耐,永無止境的孤獨。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哭得越來越大聲。

靳承言任由她哭泣著。

有些時候,也是需要發泄的。

等她差不多哭夠了,才遞給她一方手帕,“你可是女明星,如果被人拍到哭腫了的眼睛,一定很難看。”

末了加了一句:“而且我想他一定也不會希望看見你哭的。”

她哭得都有點虛脫了,緩了很長的時間才站起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臉上多了一些似乎不應該存在於她臉上的悲涼之韻,“謝謝你還願意把這幅畫給我。”

靳承言閉了閉眼,“本就應該屬於你。”

她把這幅畫帶回了別墅。

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沒有再出來。

晚上,裴西洲回到別墅,管家看見裴西洲就好像看見了主心骨,連忙說道:“主子,夫人自從回來後,就一直關在房間裏,再也沒有出來過,連晚餐都沒有吃。”

男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不吃就不吃,難不成還要我哄著請她吃飯?”

就算是他的女兒都不可能有這個待遇。

管家還是很擔心:“可是夫人抱著那幅畫回來的時候,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甚至可以說那不僅僅是難過了,而是整個人都處於快要崩潰的邊緣了。

呢?!

裴西洲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張照片,難不成她和那個畫家還真有段過去?

他竟然看走眼了?

招惹了段佑希、沈少卿,現在又來一個男人,她究竟是有多不知廉恥?

他對此厭煩得很,但是更厭惡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腦袋上就被戴了一頂綠帽子。

直接來到書房,推門走了進去。

慕青瓷把這幅畫掛在了最中間的位置,她站在中間,看著這幅畫,一直失神著,甚至於裴西洲推門進來她都沒有察覺。

裴西洲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幅畫,他能看得出來,畫這幅畫的人是懷著怎麽樣的愛意畫了畫中的女人。

在這幅畫的最下方,有一行小字——

地獄裏的玫瑰,也能夠盛開在地麵上。

在這行小字的下麵,有一個簽名,是羅馬譯名,他依稀在什麽地方見過,一時間沒能想起來。

對著別的男人送的畫如此出神,好像這幅畫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裴西洲真的很好奇,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嗎?

在初見的時候,他就覺得慕青瓷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那種會安安分分守著一個男人的類型,她實在是美得太過張揚,美得太過肆意了,很多男人都願意做她的裙下之臣,

娶這樣一個女人,他總覺得自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戴綠帽子。

但隻要一想到真的可能會出現這個場景,他就莫名就動了幾分怒:“這幅畫就是那個新銳畫家送給你的?看見這幅畫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曾經的那些悸動?你是不是就恨不得回到過去和他纏纏綿綿?”

慕青瓷太過出神,以至於裴西洲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甚至於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恍惚了很長一會兒,在那麽一瞬間,她甚至以為她太過思念宋修言而出現的幻覺。

因為她的思念宋修言從畫中來到現實世界,來到她的身邊。

又是這種眼神。

每次慕青瓷用這種好像無比深情但卻好像深淵一般,壓根就看不見底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裴西洲就總是無比的煩躁。

就好像她好像在透過他在看什麽一般。

“慕青瓷,我有沒有說過,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冷漠的聲音響起,將慕青瓷拉回現實。

他剛剛說了什麽她什麽也沒有聽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剛剛說了什麽?”

嗬。

裴西洲冷笑了一聲,他真的懷疑,她剛剛究竟是在看著他,還是在想別的男人。

他冷冷地開口:“我說,我的別墅裏容不下別的男人送的東西,把這幅畫扔出去。”

“不可能。”

慕青瓷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要讓她把這幅畫給扔了除非把她給殺了。

裴西洲的呼吸漸沉,濃墨的眼睛裏似乎按奈著極致的怒氣。

“送你畫的人有這麽特別嗎?比沈少卿還要特別?”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是要比那天拒絕不見沈少卿還要堅決。

慕青瓷沉默著。

宋修言對她而言當然是最特別的,他不僅僅是她年少的愛人,更是撐起她整個荒蕪世界的全部勇氣。

在宋修言死去的那一刻,她一度懷疑自己也會死去。

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裴西洲,她想她會選擇在那個路口,追隨宋修言一起而去。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裏過於安靜,安靜得像是隻有彼此的存在,沒有風吹婆娑,也沒有鳥叫蟬鳴。

男人幹淨修長的手捏著她的下巴,眼神很涼,怒氣夾雜著深沉的嘲諷:“你不說話看來是承認了?”

“慕青瓷,你口口聲聲說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是我,可是你是怎麽做的?沈少卿在你心裏是特別的,現在就連前男友送的畫都要比我重要?”

慕青瓷咬了咬唇,“你也說了是前男友了,我現在已經嫁給你了,而且我也和你簽訂了協議,如果我出軌的話,我就會把我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你,你為什麽還要懷疑我?”

男人抵著她下頜骨的手指加重了力氣:“懷疑?你就算是身體沒有出軌,至少精神出軌了不是嗎?你回來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在這兩三個小時之內你都在做什麽?都在對著這幅畫追憶過去,你說在這段時間之內,你有一絲一毫想起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