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執

楚瓷心下冷笑。

在容琢文心裏,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容老夫人注意到,凝眸說:“小瓷,你去問問我的中藥熬好了沒有。”

“好。”

楚瓷走後,容老夫人沉下聲來:“我還是那句話,早點生個孩子,比什麽都重要。”

容琢文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那就不要再和阮藍來往!”說到這個,容老夫人就生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你跟她一直還有聯係,別當我跟楚瓷一樣瞎。”

容琢文垂下眼皮子,心下嗬笑。

楚瓷可不瞎,她什麽都知道,隻是因為不愛,才無所謂他跟哪個女人有牽扯罷了。

容老夫人見他這樣更生氣,又不得不按捺著:“你坐下!”

容琢文坐下了。

容老夫人語重心長,繼續說:“阿文,你聽奶奶的,阮家不是什麽善茬,別跟他們走得太近。”

這點,容琢文怎麽會不知道?

當年他還沒得勢,阮家跟容琢文的叔伯們走得更近些。

“奶奶,我心裏有數。”

容老夫人清楚,這個孫子是有主見的,便退而求其次。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多說了,不過下個月是你跟楚瓷兩周年紀念日,奶奶安排你們出去放鬆放鬆,回來時給奶奶帶個好消息,成嗎?”

容琢文眼皮子微頓一下,片刻說:“依您。”

楚瓷站在廊下,無聊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聽到身後腳步聲傳來,才回頭。

容琢文走到麵前,楚瓷想了想還是開口:“我沒有跟奶奶說過阮藍的事。”

容琢文盯著她,半晌不鹹不淡嗯了一聲,說不上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不過不管信不信,楚瓷不會解釋第二遍。

兩人離開老宅,上了車,就聽容琢文開口。

“阮家回來探親掃墓,這段時間我要招待他們,奶奶那邊你費些心思,不過你放心,他們不會呆太久。”

楚瓷垂著眼皮子,喉嚨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塞住了。

許久,才擠出聲音:“不能先把手續辦了嗎?”

這樣子,他要做什麽都行,不需要顧忌容老夫人,也不需要顧忌她這個名義上的太太。

容琢文眉心皺了皺,沉下聲:“等阮家走後吧。”

哦,看來是不想讓人覺得,他們離婚是因為阮藍,不想讓阮藍背負一個“第三者”的名頭。

容琢文確實很會籌謀,也很會替人著想。

隻不過,從來都沒為她想過。

楚瓷壓住心頭的酸澀,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知道了。”

容琢文眸色深深看過去的時候,楚瓷已經偏頭看向窗外。

車子剛駛離老宅一段距離,阮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容琢文的手機就擺在那,楚瓷一眼看見。

他接了電話沒一會,就偏頭看向楚瓷:“有點急事,我給你打個車回去好嗎?”

楚瓷看了他一眼,聲音很淡:“我剛好也有事,就在這裏下車吧。”

“什麽事?”

容琢文脫口而出地反問。

楚瓷頓了一下:“你的事不急了嗎?”

四目相對,沉默片刻。

很快,車子疾馳離開。

楚瓷站在路邊,唇角掛了抹譏諷的弧度。

江苒知道容琢文放著老婆不管,要去陪伴招待阮藍一家子,氣得破口大罵,好像她才是容琢文的老婆一樣。

楚瓷遞給她一瓶汽水:“消消火,我都不氣,你氣什麽?”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江苒恨不得魂穿楚瓷,替她去戰鬥。

楚瓷抿了抿汽水吸管,生氣,談不上,隻是心裏挺不舒服的。

不過那又怎樣,她哪有資格不高興?

現在對她來說對重要的就是,有份事業,有點錢,再照顧好媽媽就行了。

“你約的那人什麽時候到啊?”楚瓷顧左右而言他,明顯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江苒氣死了,但也不想往楚瓷傷口上撒鹽,不情不願地說:“快了吧。”

說完沒一會,江苒約的人就到了。

楚瓷想開個工作室,看上了某辦公園區的一個辦公室,她幫忙約了中介公司的人。

辦公室位置挺好的,格局也不錯,楚瓷看了挺滿意的,就是合同一簽要簽五年。

三人在外麵聊,楚瓷想了想:“那我考慮兩天給你答複吧。”

“誒,行。”

不遠處,有人看見這一幕,拿出手機拍了照片。

阮藍帶著容琢文,剛把父母從機場裏接出來,便就收到好友的消息。

看完,她眉頭皺了起來。

路上,阮藍坐在副駕,跟容琢文商量著說:“阿文,我記得漢勤大道有個辦公園區是容氏旗下的吧?”

容琢文開著車,思忖了下點頭。

“我朋友相中了園區沿街一個辦公室,我能不能跟你討個人情,便宜點租給她呀?”

“我讓人辦。”

“阿文,太謝謝你了!”

阮藍說著,搭上容琢文的臂彎,很是親昵的樣子。

阮家父母在後座看著,頗是滿意,也開口說:“阿文,這次真是麻煩你。”

“伯父伯母見外了,阮爺爺是我父親最敬重的老師,我父親不在了,我替他去看阮爺爺是應該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開車,還是因為什麽,容琢文始終沒有正眼去看阮家父母和阮藍。

也因此,他沒注意到阮家一家三口微變的神色。

容琢文效率很快,不到半天時間,阮藍的朋友就簽下了那個辦公室。

第二天楚瓷想好,跟江苒過去找中介要簽合同的時候,就被告知已經租出去了。

而且當時,阮藍跟她的朋友也在場。

得知楚瓷要租這裏,阮藍很意外。

“不好意思啊楚小姐,我不知道你要這裏,早知道就不跟阿文開口了。”

楚瓷才知道,這地方是容氏旗下的。

江苒本來就看不慣阮藍的嘴臉和做派,當即指著她開罵:“阿文阿文,誰是你的阿文?!人家是有婦之夫,你整天纏著人家有婦之夫還有理了?!”

“你們阮家還自詡書香世家,書香世家能教出你這種不要臉的小三做派,你們家祖宗死了都得被氣活吧?我呸!”

大家都站在外麵,周圍也有不少人,聽見這動靜都看了過來。

阮藍當場白了臉:“你胡說什麽?”

她那朋友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要跟江苒對罵,但被阮藍拉住了。

楚瓷怕江苒吃虧,也攔住她,然後拉著她要走。

阮藍卻不依不饒起來了:“楚小姐,我自認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朋友這麽汙蔑辱罵我和我家,難道沒有個說法嗎?”

楚瓷沉默一瞬:“阮小姐,苒苒脾氣衝說話直,但有沒有汙蔑你,我們心裏都有數,你確定要在這裏跟我爭執這個話題嗎?”

“你什麽意思?”

“你說呢?”

阮藍氣笑了,走到楚瓷跟前,才小聲反問:“楚小姐,如果我就是想和你爭,你覺得阿文會幫誰?”

江苒站在楚瓷身邊聽見這話,揚聲罵道:“阮藍,你是不是賤!?”

楚瓷的眼皮子驟然跳動,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