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打入冷宮

太後已經年長,麵上皺紋遍布,穿著暗色係的衣裳,胸口前掛了佛珠,眉目生得是慈祥之色,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留情麵:“婦人心,海底針!”

“最近陛下屢次見你,你都閉門不見。他已在哀家麵前說過幾回,你因著三個孩子的事與他生分,誰知道你與那太監是什麽心思!”

皇後大哭。

太後與元午帝乃是親生母子,關係甚好,他若有個什麽心事,偶爾也會對太後吐露。

皇後哭得沒有半點威儀姿態,隻覺撕心裂肺。

她隻是昨夜收到有人給她匿名信,說知道太子之死的真相,以及公主的下落。

那人約她早晨見麵,她愛子心切,不曾深思熟慮便去見人。

誰知一見上麵,那太監竟直接衝上來抱住她,伸手去解她衣服。

她叫破了喉嚨都不見有侍衛上前幫助,接著就見到熹貴妃過來,大喊著自己與人**。

那一刻她才明白,這一切隻是熹貴妃的詭計。

如今那太監已在太後來之前便被熹貴妃強行處死,任由她這個皇後如何說都無濟於事。

她才恍然,如今宮裏的勢力,早就已經全部是陳二錢與熹貴妃兩人。

皇後激動的掙紮,恨不能上前去撕爛熹貴妃那張精致的臉,哭嚷著道:“是你這個賤人!你與陳二錢那般不堪的關係,卻要來栽贓在本宮身上!”

太後緊緊皺眉,冷冷道:“將皇後拉下去,先關入寢宮中,等陛下來發落!”

到底她與元午帝母子情深,不願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懲罰太甚,生怕生了嫌隙。

皇後大哭大鬧,死命掙紮,就在她快要掙脫的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了趙公公的聲音:“聖旨到!”

趙公公拿著聖旨進了坤寧宮。

宮內的所有人皆其其下跪。

趙公公將聖旨展開,高聲念著內容。

皇後聽了隻覺心痛萬分,她尖聲道:“不可能,陛下怎麽會廢後!本宮要見陛下!”

聖旨中,元午帝廢黜皇後,卻立了林周為太子。

他自知自己身子已經不行了,隻怕有個萬一,將江山落入姓陳的手中。他隻恨自己年少識人不清,竟然養虎為患,如今將權利給到了林周手中,到底是他與皇後的孩子。

即便有朝一日他病逝,也有林周名正言順,能得朝中跟著自己的大臣扶持,與陳無道一決高下。

皇後被廢除,聖旨中寫明要將她打入冷宮。

她愈發瘋魔,一時之間,喪子之痛,失去丈夫寵愛和信任,甚至是六宮之主的地位都不再有。

整個人活著的希望仿佛都全部在一夜之間被人消磨。

太後麵善心狠,得了元午帝的聖旨,當即吩咐人將皇後打入冷宮。

冷宮中隻有她一人。

隻因元午帝後宮隻有她與熹貴妃兩個女人。

夜色漸深,皇後靠坐在冷宮的硬板**,心灰意冷。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她盯著那些雪花出神,隻覺得臉上一陣冰涼,抬手去摸,卻摸到滿手的眼淚。

宮女為她披上衣裳,道:“陛下心中定然還是有娘娘的,這冷宮雖然冷清,可這裏頭的東西卻是一應俱全。”

“他心中若有本宮,又怎會如此對本宮?”

皇後苦苦一笑。

她話音剛落,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以為是熹貴妃派人來殺自己,立即警惕的轉過身去。

房門被人推開,一道明黃色衣袍映入眼簾。

皇後眼睜睜看著元午帝走進。

宮女見狀,連忙行禮後退了出去。

屋子門被關上。

元午帝老了許多,麵色蒼白又虛弱,腳步無力,一步步走得艱難,他坐在椅子上,沙啞著聲音說:“皇後,你為何要這般對朕?”

皇後冷笑,“是陛下不信任臣妾。”

元午帝苦苦一笑,“朕如何不信任你?”

“陛下覺著,臣妾是那種會背叛您之人?你非但不信任,對孩子們也不管不顧!如今給我這結局也好,哪一日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兩人私底下,總是說兩句便以‘你我’相稱。

元午帝隻覺心痛,他什麽都沒說,卻對外揮揮手,趙公公端了托盤進來,那托盤中放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

皇後見狀不由得愣住,不可置信道:“你要我死?”

“為什麽?!熹貴妃與陳二錢,你都可以坐視不理,憑什麽你明明知道我是被她陷害,卻要置我於死地!”

元午帝疲憊的閉了閉眼,嗓音低沉,說:“你與她不一樣。她是我為了平衡權勢收入後宮的女人,除了她入宮的第一頁,我有哪一夜是在她身邊的?”

“可你是我的妻子,你與人有這種事,你教我如何能忍。”

他不想再說,起身離去。

走至玄關時,卻回頭深深看了皇後一眼。

他眼眸深邃,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

皇後看得一頓,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卻總覺著哪裏奇怪,可這種疑慮很快便被她的心痛給壓製了下去。

皇後心如死灰,不,她簡直是萬念俱灰,看了那酒盞一眼,便毫無留念的端起來一飲而盡。

……

宮裏的消息,是在第二天夜裏才傳入山寨的。

彼時,林見鹿等人已經回到山寨裏頭,林周與秦煥之的關押點也從小柴房轉移到了客房之中,雖然自由還是被限製,然到底環境更好了些。

陳二錢托了人來將宮中消息傳遞,林見鹿也在,聽見皇後被元午帝的毒酒賜死時,心口驟然一疼,頭腦發暈,她隻覺喉頭一陣腥甜,噗的一聲,口吐黑血。

林見鹿心胸悶堵得厲害,卻不是她的感受,而是林金枝的痛苦,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酸酸疼疼,直逼得人掉眼淚。

“母後……?”林見鹿不可置信的呢喃。

陳無道雙手握緊成拳,著急忙慌將她樓入懷中,又手忙腳亂的抬手,僅僅就著袖子便將她嘴角的血腥擦去。

腦海中不停回**著義父之前說的話:若有一日咳血,便是大限將至。

他急得臉色發白,將這一切歸咎於傳遞消息的人身上,他怒吼道:“滾!滾!”

那人屁滾料理的跑開。

林見鹿頭腦發昏,連呼吸都困難,她死死抓住陳無道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