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救他

“朕不管什麽蹊蹺,總之你不許再見那個陳無道!”元午帝憤怒的道,說完似又覺著自己凶,麵色柔和下來,語重心長道:“滿京城多少名門公子哥?”

“你何故要盯著那姓陳的太監?你可是朕最寵愛的公主,別做傻事。朕還有事,改日再來陪你。”

元午帝話落,沒給林見鹿再開口的機會,轉身離去。

他這般決絕,無疑是不想給她撒嬌求情的機會。

畢竟這女兒撒嬌起來,他無法拒絕。

林見鹿卻不願就範。

若真不管陳無道,他一旦在這世界掛了……想至此,她不敢耽誤,那慎刑司什麽地方她很清楚。

林見鹿掀開金絲錦被便要下榻。

水月端著藥進來,便瞧見她披上衣裳就要走,急得將藥碗放下忙拉住她勸道:“三公主!您聽一次陛下的吧!陳無道他真不是良配!就當奴婢求您了……”

她與林金枝從小一起長大,即便是奴婢,也與林金枝感情非同一般。

她說這些話,在她這裏並不算逾越。

林見鹿歎息一聲,拉住水月,裝得格外深情,配上原主那一雙水盈盈的秋水剪瞳,瞧起來便讓人心生憐愛:“可是,若沒了他,我這後半輩子都不開心呢……”她佯裝哽咽,看似愛陳無道愛得死去活來。

又說:“我的病都是因他才好,現下他出事,瞧我又生病了,水月,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難道你忍心看我纏綿病榻孤獨終老嗎?”

林見鹿一麵說,一麵眨眨眼,將眼中要掉不掉的眼淚眨下來。

淚水劃過蒼白的臉龐,瞧在眼中,如寒風中開敗的花朵惹人疼惜得緊。

她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自己,不愧是才走過一個娛樂圈世界的人!這演技哢哢上漲。

水月看得心疼的揪起,也被她情緒感染得嗚咽起來,道:“那、那奴婢就幫公主這一次,你去慎刑司見他,公主府奴婢先擔著,但你可要快些,若皇後陛下追問起來……”

林見鹿連連點頭,擦擦眼淚,披上厚實的披風,離開公主府迅速前往慎刑司。

正值隆冬季節,林金枝這副身子虛弱得很,林見鹿才走了沒兩步,便覺著又冷又累,都要喘不過氣來。

好容易來到慎刑司外,卻被人擋在外頭。

嬤嬤畢恭畢敬的行禮,態度堅決道:“三公主,陛下親自下令了,不允許您來此地的。您還是……”

“滾開。”林見鹿沒跟她廢話,伸手要將她推開,然卻發現手上使不出力氣,軟綿綿的很無力。

她無語的皺眉,這林金枝的身子也太弱了!!

那嬤嬤不明白她為何要來給自己撓癢癢,卻仍是道:“抱歉三公主,老奴真的不能……”

林見鹿看著原主這慘敗的身軀,無奈隻得拔下發間的金簪,對準自己白皙脖頸,淚水盈盈道:“你若不讓本主進去,本主今日別自盡在此地,你且看父皇會不會放過你!”

嬤嬤被嚇了一跳,下一秒她什麽也沒說,直接自個兒跌倒在地,哭著道:“哎喲,公主,真的不行……”

都是人精!

林見鹿在心底輕笑一聲,果然病美人就得使用病美人的法子,她徑直跨過嬤嬤故意跌倒的身軀,直去往慎刑司。

她找到了關押陳無道的那一間。

還沒走近,便已聽見裏頭恨恨的審問聲:“說!為何要推三公主落水?!”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

“哼,你以前仗著有三公主為你撐腰,如今三公主已經再次病倒,且陛下已明確下令不允許她來此處,你以為她還能護著你!”那審問他的人道:“你且快快說來,也好不用吃這麽多苦頭!”

彼時,林見鹿已走到關押牢房的外頭。

她清楚瞧見裏麵,陳無道被綁成了一個十字架,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往外冒著血,可見這次元午帝是真的下了狠手。

他一聲不吭,淚也不掉,一張平靜得無波瀾的臉,卻在聽說林金枝病倒時,劍眉狠狠皺起。

他看起來很虛弱,再打下去就沒命了!

林見鹿急急忙忙衝進去,知道以林金枝這小身板是推不開人的,便張開雙臂護在陳無道麵前,堅定的瞪著那人道:“本主在此,你再打一下試試?!”

明明是厲聲警告,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軟綿綿的很好聽,倒像是小奶貓發怒一般。

“……”林見鹿再一次在心中佩服這個原主。

林金枝是她見過的真正像水做的女人!

陳無道晃眼抬頭,看見眼前這小小的身軀,心動與心疼夾雜著憤恨同時升起,將他一雙漆黑的眸,映得更為深邃。

林見鹿沒去管慎刑司中的人,以權利直接逼迫宮人將陳無道放了。

隨即在宮人們擔憂的目光中,將陳無道帶走。

她找了兩個太監扶著他。一路走過風雪,直奔公主府而去。

路上風雪交加,原主身子弱,林見鹿受到影響,不受控製的咳嗽幾聲。

被攙扶著的陳無道聽見她咳,劍眉緊蹙,麵容變得有些冷。既然她已選擇要拋棄他,又如何要冒著這般大的霜雪來救他?

嗬,欲擒故縱。

他眸色愈發冰冷,將目光從林見鹿身上不動聲色移開。

未出嫁的公主都住在公主府,元午帝隻有林金枝一個女兒,所以公主府便隻住著她一個。

這也是林見鹿穿過過得最好的一個人!

公主府內,其他宮人都已被水月撤走,偌大的內殿之中,隻餘留下主仆三人。

水月見她出去一遭,麵色更加虛弱蒼白,不由得心疼,然話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又被林見鹿差遣去找太醫。

水月已經提前放好了熱水,林見鹿指了指巨大的牡丹屏風,說:“後麵有浴池,你先去沐浴,我吩咐水月放了些藥,對你的傷恢複有幫助。”

陳無道垂眸看了她良久,到底去了屏風後。

這兒他曾來過無數次。

可沒有哪一次有現在這般心疼。

他坐在溫熱的浴池中,滿腦子都是她要拋棄他的那些話。

明明是一個柔弱女子,病體纏身,為何卻能說出那麽強硬傷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