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訂立血契

扶著溫予懷的桑含章不知道重山的想法,她看著懷裏的溫予懷,有些一籌莫展。

直接把人放在這裏吧,人家畢竟幫她洗清了縱火的嫌疑,但若是留在這裏照顧他,自己又無法前往秘境深處找讓自己修為提升的寶物。

察覺到了她內心的糾結,溫予懷默默地傳音給重山。

“過來,說要帶孤離開去療傷。”

接到傳音的重山立馬放下了心裏的各種猜測,從黑暗中走出,神情慌張又詫異地看著桑含章懷裏暈過去的溫予懷,“天哪!太子傷得好重!還煩請桑姑娘將太子給我帶回去,好好找一個醫師看一看!”

被他說得好像快要死過去的溫予懷:“……”

見溫予懷的下屬來了,桑含章也終於放心地將人交給了他,出發前往秘境深處。

額頭上隱隱約約有什麽發熱,桑含章抬手摸上那一塊地方,卻什麽也沒摸到。

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桑含章搖搖頭,繼續往前麵走去。

前方尖叫聲、呼喊聲接連響起。

桑含章眼睫顫了一顫,隨後身子被猛地一推,整個人跌倒在地,洶湧而來的獸潮很快便將她淹沒。

鋪天蓋地的靈獸積壓而來,逐漸形成了一座小山,將桑含章包圍在內。

火蛇妖在正中間,甩動著碩大的尾巴,一雙三角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突出蛇信子“嘶嘶”地衝她叫。

看來,其他靈獸不打算參與戰鬥,隻有火蛇妖和她。

桑含章站起身,抬手一喚,原本插在石壁中的劍“簌簌”地朝她而來,蹦到她手上。

見她起身,火蛇妖張大嘴巴,直接仰天長嘯一聲,隨即一個巨大的火球攜著滾燙的溫度,猶如流星一般衝向桑含章。

桑含章馭著劍,往上一躍,斜斜避開了火球。

火球溫度太灼熱,她衣袖處被燙出了一個口。

微微的刺痛傳來,桑含章輕輕皺了一下眉。

火蛇妖的攻擊卻更加猛烈,下一瞬,一個火球又沿著直線而來。

也許是為了報複桑含章放走了那個弟子,放走了它的獵物,火蛇妖顯得尤為憤怒,三角眼裏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火球太過巨大,桑含章避無可避,隻好將劍抵在身前,湧發出靈力,與那火球形成相抗的力量。

火蛇妖的境界畢竟遠遠在桑含章之前,沒一會兒,桑含章額頭上開始冒出細汗。

火球越逼越近,她手裏的力道不減,但卻仍然阻擋不了火球的力量。

劍開始漸漸融化,桑含章絕望地閉上雙眼。

此時,一股純粹的靈力緩緩注入她體內,像是有人輕輕柔柔地托著她的身體,體內居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股力量直直穿過火球,擊在了火蛇妖眼睛上。

火蛇妖“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碩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倒塌,發出沉悶的聲音。

怎麽回事?

桑含章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把劍蹭了蹭她的腰。

她低頭看去,原本屬於她的簡單樸素的劍經過火焰的灼燒已然變成了另一幅模樣,銀白色的劍身上光芒更甚,淩厲的劍意流轉。

是雲霓劍,她以前在爹爹的書房裏見過。

傳說中雲霓劍可斬萬物,是世間正義之劍,上至殘暴無能的君王,下至作惡多端的惡妖,都曾在雲霓劍下殞命。

上一世,她一直以為雲霓劍隨著爹爹一齊消失在了聖水河中,原來,一直都在她身邊。

“啪”一聲,將桑含章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火蛇妖碩大的尾巴微微擺動,甩在地上,留下蜿蜒難看的痕跡,一張帶有水跡的卷紙映入她的眼簾。

桑含章抬手將卷紙拿到眼前,卷紙緩緩鋪開。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

一道熟悉的身影漸漸映現在眼前。

“爹爹!”桑含章激動地叫出聲,眼眶發紅。

“囡囡,爹爹很欣慰你能走到這裏。”

畫卷中的人聽不見桑含章的話語,應該是爹爹生前留存在畫卷中的記憶。

欣喜過後,桑含章雖然失望,但也冷靜了下來。

“爹爹一生都在為了守護天下眾生而奔波,因此對你多少有所欠缺,希望你原諒爹爹。”

畫卷中,桑之山依舊是那副儒雅溫柔的模樣,誰都想不到這時他已入魔,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桑含章抬手,動作溫柔地摸上畫卷中爹爹的臉,卻隻穿過了一層空氣。

“我知道你定會為了爹爹的死亡而不甘,想要找出真相。”

“但爹爹更希望你能擔當起桑氏一族一直以來的責任,好孩子,爹爹無法繼續了,就由你來守護這天下太平吧。”

說罷,畫卷緩緩地閉合,空氣中隻餘下塵埃,再不見桑之山的蹤影。

“不!爹爹!”桑含章眼睜睜地看著爹爹消失在眼前,伸出手去卻什麽也抓不住,一場徒勞。

最終,她將畫卷抱在懷裏,蹲在地上,眼眶發紅,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睫毛上。

爹爹,你放心,我定會替你好好守護這人間,完成你的遺願。

桑含章緩緩站起身,將畫卷縮小,藏在身上的口袋中,一手微抬,用靈力喚出了千層秘境的入口。

隨後,她身影緩緩消失在旋渦之中。

門外的蔣青鬆早見她活著出來,心裏猜測她得到了星盤畫卷,內心的貪婪漸升,道貌岸然地向桑含章討要星盤畫卷。

“星盤畫卷乃是秘境之中靈力過盛的寶物,尋常弟子壓製不住,不如桑侄女交出至青蕪門中,本門主定會好好壓製一番這物件。”

也許是剛剛與獸潮搏鬥過,桑含章此時身上散發著無盡的邪氣,聽見蔣青鬆這番話,先是冷笑幾聲,極盡嘲諷之意,隨後冷淡的眉眼一壓。

“想要拿走我取得的寶物,先問問我手中的這把劍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