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孤注一擲
趙旉慢慢靠近趙構。
聲音如蚊蠅般,小的隻有兩人能聽見。
“父皇,隻有不斷進攻,皇爺、皇叔才無法南歸。若宋金和議,二帝必然回朝!”
啪!
十五年來。
趙構第一次動手。
“滾,你給官家滾回東宮去!”
“從今以後,你不許出宮,不許你進入殿前司,就在東宮反省!”
趙旉被打楞了。
完全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這還是趙構第一次動手。
既然他執意要縱容秦檜殺嶽飛。
那自己再做什麽,也就沒有任何愧疚了。
“兒臣這就走……”
深夜。
整個東宮沒有半點燈火。
密布崗哨,仿佛一張無形大網慢慢鋪開。
黑暗籠罩下,透著一絲緊張氣息。
密室裏。
趙旉身穿盔甲,手持長刀。
眾人見狀,紛紛後退了幾步,狐疑道:
“殿下,您為何這般打扮?”
招呼眾人坐下,趙旉從抽屜裏取出自己與眾多大臣簽訂的血書。
“這……”
饒是大家早有心理準備。
當血書出現的一刹那,還是禁不住一陣膽寒。
劫大理寺獄,殺宰相,無異於謀反。
觀察到眾人那種難以言表的神態,趙旉也不吃驚。
“你們都是本殿下心腹,也忠心於大宋。”
“現在我給你們選擇機會,若是不想參與的,可以立即離開東宮。”
說著。
還將一旁的箱子打開。
當著眾人的麵,裏麵白花花的銀子放出絢麗光芒。
“不想參與的,拿一千兩去他處謀個出路,本殿下絕不怪罪!”
聽到這套說辭。
大家都不自覺的相互對視一眼。
頃刻間跪拜在地。
“我等受殿下提攜,便是恩重如山。不論殿下要做何事,都肝腦塗地!”
“好!”
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
這些人可都是自己精心發展起來的心腹。
忠誠度還是可以的。
“殿下,想要誅殺秦檜,要先控製住他掌控的禁軍。”
“如今他安插在禁軍中的爪牙,都駐紮在天宋水門與錢塘門,人馬差不多三千人。”
“無妨!”
趙旉早有準備,直接將自己的太子大印放在桌上。
“鐵陽,你帶五千人,拿著本殿下的大印,馬上去收繳他們的兵權。”
“若有不從者,就地殺之,現在就去吧!”
送走鐵陽。
趙旉將視線投向殿前司管製——林虎。
“林虎,馬上帶著你的人封鎖皇宮,不許任何人進出。”
“記住,和寧門、東華門加派人手。如遇強闖者,不論身份,馬上格殺!”
“是!”
林虎看了眼其他人,迅速離開密室。
“殿下,那我們呢?”
有些人等不及了。
特別是其他幾個班的指揮使,紛紛起身。
思考許久。
趙旉從其中找出三人。
這些人手下指揮的全是馬軍。
“你們馬上回到大營,率領本部兵馬占據臨安各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至於其他人。
被分成三隊。
一隊奔大理寺獄。
一隊奔相府。
一隊封鎖沿途街道。
子時剛到。
暮鼓鍾聲嗡嗡作響之際。
無數軍兵衝上大街,順著禦街開始布防。
還沒休息的百姓都睜大了眼睛,全都被這一幕嚇到。
夜市上還未散去的人群,也都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
躲避瘟神一般,迅速躲避到遠處死死盯著前方。
夜幕下,沒有嘈雜聲。
隻有匆忙奔跑的腳步聲。
數百人在趙旉帶領下,以極快速度衝向秦檜府邸。
一路上,趙旉緊緊咬住嘴唇,心髒狂跳。
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把握住了,大事可成。
把握不住,等待自己的就是萬劫不複。
“啊!”
無比寂靜的臨安城內。
前方突兀的傳出一聲慘嚎。
接近著,前衝的無數軍兵迅速向後撤退。
“怎麽回事?”
話未出口。
前方撤下來的軍兵飛速衝到趙旉馬前。
“不好了殿下,前麵有埋伏,我們中計了!”
轟隆~
趙旉如遭雷擊。
整個人瞬間在馬上晃悠了幾下,險些摔在地上。
自己人馬太少。
一旦失敗,後果就是死。
“怎麽會這樣?”
“秦檜掌控的禁軍,不是都被自己看管起來了嗎?”
“從哪裏調來的軍兵,自己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來不及問話。
喊殺聲已經響徹天際。
火把完全照亮街道。
下一秒。
黑壓壓的一大片,鋪天蓋地般向著禦街湧來。
“哈哈!”
“太子殿下,深夜帶兵至此,欲意何為啊?”
戰馬上,赫然就是萬俟卨。
隻不過,他不在主位。
右側,一個身材健壯,麵目冷厲的漢子正死死盯住自己。
殺氣!
恍惚間,趙旉感覺頭皮發麻。
仿佛是被一頭豹子給盯住了一樣。
那種從內之外散發出的危險氣息,直接將這些禁軍震懾住。
“壞了!”
趙旉麵色一凜。
這家夥絕對是常年與金軍作戰的。
僅僅一秒鍾。
趙旉恍然大悟。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臨安城內的禁軍。
“萬俟卨,你想要做什麽?”
“你帶著軍兵斬殺殿前司禁軍,難道是想謀反嗎?”
哈哈!
既然撕破臉了,萬俟卨也沒那些顧慮。
他早就恨透了趙旉。
“趙旉,謀反的人是你吧?”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很隱秘嗎?怎能逃得過秦相的慧眼?”
萬俟卨還想多說幾句。
趙旉可不給他機會。
用長刀指向一旁武將。“你是何人?竟敢領兵刺殺本殿下?”
“哼哼!”
“某乃張俊!”
張俊!
這可是出賣嶽飛第一人。
要不是他,秦檜也不可能那麽快殺掉嶽飛。
趙旉左右看了看。
自己的軍兵都分配出去了。
對麵人數明顯占據絕對優勢。
怎麽辦?
對峙了好一會。
突然前麵一陣騷亂。
緊接著一頂轎子緩慢出現在火把之下。
“殿下,您大勢已去了。是您自己去官家麵前請罪,還是由臣護送您去呢?”
秦檜緩緩從轎子中現身。
在眾多爪牙保護下,抿嘴笑著。
怎麽看,都是一副笑裏藏刀。
“哼!”
“秦檜,你特麽還敢露麵!”
趙旉嘴上罵著,心已經跌落穀底。
對麵明顯都是常年與金人作戰的軍兵。
自己這點禁軍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就在這時。
殿前司管製——林虎,渾身是血的飛奔馬前。
“殿下,大事不好了,我們中了埋伏,皇城司的人提前進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