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光錦小偷

“弄丟了卷宗鑰匙?”

縣令頭皮發麻,“不瞞你,前幾日才丟的鑰匙,不是我不給,是我拿不出。”

“如果讓人知道我丟了官府鑰匙,丟了烏紗帽就算了,我是怕丟了自個腦袋,甚至連累妻女。”

“所以就苛待上門求助的百姓,換做尋常人,此刻應該在獄內被欺被磨。”

縣令不由轉開目光,“我隻是想保住自個與妻女。”

“在大晉,一個小小縣令又能改變什麽,我寒窗苦讀十餘載,辛苦爬上這官位難道是為了發財,做人上人?不,我隻是想守妻護女!”

女子低賤,士族根深蒂固,底下百姓哪有什麽出頭之日。數代百姓才供出一個書生,可小小書生放進京城,最是微不足道。

書生走不進繁華,回不去貧瘠,最後還不如百姓耕地,何其可悲!

就算人海中脫穎而出,封得一丁小官,自此不愁吃喝;可半隻腳也踏進仕途,仕途又談何容易,不主動爬到人跟前就隻能被踹回去;當你終於有了被棄的決心,安分娶妻生子,擁有一可愛女崽。

總該鬆口氣吧,不,隻是陷入另一個漩渦中。

女崽長成嬌娘,餓狼招搖過市。

士族紈絝子弟的憐愛最是廉價,光天化日下的強搶民女,蓋上一見鍾情的虛偽。

無奈委屈女兒多年偽裝,終於,熬了一年又一年,終於如願以償,闔家安康。

縣令吊在半空,回想前半生,淚意頓生。

“守妻護女?”薛喬冷沉發笑,“怎麽,就你一人有妻有女?你莫不是當大家都死絕了,還是說掩飾你的自私?”

縣令張了張嘴,“我……”

“你是誰,京城臨縣的百姓官,這不是京城,你就是這天,誰敢害你,害你妻女?”

聞言,縣令搖頭泄氣。

“怎麽你不信?”薛喬大步上前,一拳勒住縣令領口,“自己無用,一步步沒有底線後退,遭人得寸進尺,你就怨天尤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果真有人謀害你,那丟的可不是一把文庫鑰匙。”

相比謀害縣令,薛喬更相信有人故意擋她路。

說完,她就抓起剪刀。

“砰”繩子斷裂,縣令摔在地上,腦袋慢慢清明。

“如今叫魂作祟,有什麽比推給它更省事呢?”

薛喬的一聲冷嘲,震醒了縣令,他更無法反駁薛喬,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所作所為當真是糊塗。

“我要聽你說清丟鑰匙那一天做了什麽又見了什麽人。”薛喬再次開口。

上輩子可不曾出現什麽叫魂,這東西更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更是與朝中大臣惹上關聯,想到這,薛喬眉目淩厲。

縣令緊張組織起語言。

前一會,

從柴房走出來,小亞斯哈著氣,整理好儀容,很快又變回一個俏小子,摸到紅腫的脖頸時,她不由撒氣捶打懷裏衣服。

誰料,下一秒,衣服被人奪去,“大膽肖小,竟敢偷流光錦!”

“什麽小偷,你才是,快還我!”

柴房內,縣令交代清楚,薛喬心下也有了對策,門外卻炸開鍋。

打開門,瞧見對峙的兩人。

裴澤?

他不是被三皇子喊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薛喬被小衙吏拽住胳膊,“這世子好不要臉,搶你送我的衣服。”

小亞可不是傻的,瞧見自家爹爹從柴房完好無缺的出來,她就猜到兩人是達成某種共識,薛喬也不再是危險人物。

裴澤不知小亞女兒身,隻見一個俊俏白麵小生與薛喬很是親密,他躊躇不前,袖中的拳頭緊了又緊。

“你把這衣服送人了。”

還是送給一個俊俏男子。

一想到這,他心如刀絞,拽著衣服的手都僵住,小亞趁機奪回流光錦,沾沾自喜。

薛喬啞然,誰曾想隨手撈的衣服就是流光錦,明明前幾日還到處找不著的,不過自己當真沒想送人衣服。

拍下小衙吏的手,她挑了挑眉,“把衣服還我吧。”

小亞原地石化。

“你明明送我的,剛剛在柴房,你挑開了我的衣冠……”

裴澤瞳孔驟縮,他不相信小白臉的話,可有些事情他更不敢麵對,怯意滿滿的他強行偽裝冷靜,袖中的手指暗自發抖,“三皇子喊我有事,我先離開。”

他當下慌亂轉身,可沒等他說完那話,薛喬的聲音先是傳來。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像是賴上我了。”

“你瞎說什麽!”小亞大氣,在把衣服砸向地麵的前一秒,偷瞥到薛喬,轉移方向,把衣服朝薛喬砸去。

“都是壞蛋。”丟下一句,人就走了,後麵的縣令緊跟,安慰自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