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識人鬼
“小姐!”知藍連連後退。
薛喬瞳孔猛的一縮,
蒼天有眼,竟真讓她重生了。
急忙坐起身,瞧清屋內情況,薛喬聲音止不住顫抖,“我昏了幾日!”
怎麽也沒想到她會醒來,知藍大慌著下跪回複,“三日,小姐你睡了三日。”
這下,薛喬立馬反應過來,今日就是母親受辱離世的日子。霎時間,眼底盡是陰翳,她跌跌撞撞的衝下床,腦海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
這次,她一定要救下母親。
“小姐,你去哪?”見薛喬要走,知藍急忙趕上前,拚命攬住她,“你身子還沒好,不能出去吹風。”
聞聲望去,麵前正是前世舍命救她的知藍,薛喬神情不由鬆緩。
聽到聲響的知晴也探頭跑來,興奮道:“小姐,你終於醒了。”
薛喬點了點頭,可時間緊迫,她解釋不了這麽多,即刻下令,“快與我回府!”
知晴虎頭虎腦的應下,正要去後院牽馬車卻被知藍再次攔下。
“小姐,你不能走!”知藍大步向前,死死擋在倆人身前。
薛喬眉頭緊皺,“什麽意思?”
向來聰慧的知藍卻有苦說不出,急得眼淚奪眶而出,隻能笨拙的重複,“禦醫說你不能吹風,會落下病根,小姐,你不能走。”
“嗬。”薛喬搖頭,“什麽也沒有母親性命重要!”說完,她就向後院掠去,知晴果斷跟上,留下知藍原地發愣。
她不理解,怎麽會和夫人有關,不是有人要算計小姐失身嗎?
後院,
“怎麽會這樣,馬車呢?”知晴不敢置信,明明昨日還看到馬車的,知藍晚來幾步,看到馬車不見,這才明白她中計了。
昨夜偷聽到的計劃統統都是假的,根本不是什麽設計主子失身,最終目的是拖延她們回到薛府。
入目盡是黃金玉佛,檀香肆溢,在最安心寧神的地方,薛喬強壓戾氣,深邃不見底的黑瞳包羅淩厲,她掀起眼皮,鏗鏘立誓。
今日即便殺人搶貨,付出百般代價,她也必須回府救母。
名寺銜接鬧市。
寺外隱隱傳來喧囂,正是不遠處的街市,其中一個布衣鋪外,白臉灰衣小廝正牽有馬繩,等著主子買好衣服。
“小哥。”小廝被拍下肩膀,回頭瞧見一清冷似霜的女子,暗自發愁,怎麽又有姑娘家纏上主子。
“我能用玉佩換你手上的馬嗎?”
與想象的措辭不同,小廝一愣,還沒回答就被一個綠襖雙髻丫鬟搶先回應,“小姐,不行!”
小廝搖頭,玉佩再值錢,馬匹也不是他的,主子等會還要騎馬回宮,於是俯身作揖,“姑娘,馬匹不做買賣。”
可就在低頭的瞬間,馬繩沒了,慌忙抬頭隻瞧見女子騎馬離去的身影,遙遙傳來聲音,“事出有急,抱歉。”
“你家姑娘怎麽還搶馬!”灰衣小廝阿禮氣衝衝看向兩個丫鬟,瞧清知藍的下一秒,耳畔乍紅。
“沒有啊,我家小姐留有玉佩。”知藍一邊說一邊拿出玉佩,眼底卻是戲弄。
小姐事先是吩咐她要將玉佩補償給對方,但她不會給任何人汙蔑小姐清白的把柄。
她是不會給這玉佩的。
見玉佩又被當麵收回,阿禮半天憋不出幾個字,隻能朝店內大喊:“主子,你的馬被搶了!”
知藍緊隨開口,“我家主子事出有急,等會回到薛府,主子一定會重重賠償,還望……”
這聲叫喊打斷裴澤與暗棋的交流,聽到薛府二字,他驚愣片刻。
與此同時,買到馬的薛喬一路快奔,可惜天公不作美,墨雲席卷而來,陰暗的天色暗示暴雨將至。
“駕!”
薛喬攥緊手中馬繩,心髒翻騰不止,她記得這場雨,上輩子,自己雨後才趕到薛府。
娘,你等等阿喬。
“轟隆——”
雷電劃破蒼穹,王府的丫鬟急忙關窗,回頭瞧見自家小姐滿臉笑意。
“小姐,怎麽這般開心。”
屋內,一個身著藕粉錦羅裙的女子對鏡描眉,“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今日不是薛夫人喪命就是薛喬沒了清白,如果那個蠢丫鬟再給力點,這兩人一個都別想逃過。”
關窗的丫鬟手捧熱湯,隨著腳步移動,鏡中的女子容貌逐漸清晰,正是王敏。
窗外下起急雨,樹枝被狂風吹得折腰,雨滴打的窗戶嘩嘩作響,一切都令薛喬睜不開眼。冰冷的雨水澆濕一身,頭頂雷鳴閃電,她騎馬疾行,心底卻止不住祈禱這場雨再久些。
她必須趕在這場雨結束前回到府中。
終於,薛喬回到了薛府,剛踏進大門就狼狽趕向薛母寢室。
薛府大門,
“薛喬竟然回來了,我去叫人,你好好看著,決不能讓她出門。”兩個仆人鬼鬼祟祟的從門後走出,低聲密謀。
“放肆,我可是平陽侯夫人,你們想幹嘛!”
“哈哈,貴府夫人,這可是我們一輩子都不能肖想的人,今天享福了。”
厚重雨簾下,萬物隻能看個大致輪廓,混亂聲忽遠忽近,薛喬鼻子頓時發酸,幸好她及時趕回。
此時,屋內三名壯漢正走向薛母,不約而同的脫下破衣。
門突然打開,眾人回首,隻見門口站有一長發白衣女子,濕噠噠的裙擺澆了一地水。
滾滾炸雷劈亮了蒼穹,薛喬緩緩抬頭,壯漢這才看清她的神情,蒼白如霜的臉上是厚重的陰沉感,漫天黑雲的壓迫力。
幾人都被嚇得後退幾步,“你...是人是鬼。”
在看到薛喬的一瞬間,薛母眼眶瞬間發紅。
聽到這話,薛喬動了動發僵的手指,嗤笑出聲。
鬼?也是,她就是從前世地獄爬出的惡鬼。
看見躲在角落的薛母,恨意與殺機迅速浮現心頭,“我是來索你們命的。”
“麻蛋,是鬼老子也玩定了!今天隻要是女的就不能放過!”其中的刀疤臉當即凶神惡煞的衝上前。
他們幾人本就是死囚,趕巧遇上宮中貴人才逃脫死罪,自然膽大包天,葷素不忌。
薛喬驟眨厲眸,手心的利刃像開了天眼般脫手飛去,一擊劃破刀疤臉的喉嚨,留有紅絲後是洶湧的鮮血噴薄而出。
刀疤臉摸了摸脖子,震驚的瞪大眼,發現嗓子漏氣般發不出聲,“撲”,很快倒地身亡。
其他兩人嚇得靈魂出竅,眼睜睜看著薛喬撿起地上血刃。
退無可退路,兩人齜牙硬拚,誰料縮在角落的薛母竟舉起瓷罐狠狠朝人後腦勺砸去,轉眼兩人隻剩一人。
趁著那人分神回頭的功夫,薛喬狠狠攥緊利刃,利索捅向男子脖頸。
刹那間,鮮血濺射一臉,溫熱的濕意自眼角緩緩滴下,薛喬蒼白的臉色瞬間噴染血意,豔麗似妖。
“阿喬,阿喬,你沒事吧!”看見血跡,薛母踉蹌的爬上前,百般擔心。
“女兒沒事,母親,你安全了。”薛喬麻木推開屍體,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一下抱過薛母悔恨流淚,“母親,阿喬對不起你。”
薛母不知道女兒重生後承擔的仇恨,自以為是幸運躲過一劫,抱著薛喬互相安慰依靠。
此時,幾位貴客來到薛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