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逢場作戲
話落，淡然如許嫋，一時難掩驚訝。
她輕皺眉：“為什麽？”
沈餘音：“我自有我的打算，你隻管照我說的做就是。”
許嫋想起布置得像求婚現場的酒店房間，心中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這種事，不是兒戲。”
“怎麽，你還想著找個兩情相悅的人，相濡以沫到老？”
沈餘音眉梢眼角都帶上了嘲諷。
“許嫋，你現在身負千萬巨債，還帶著個拖油瓶弟弟，真以為自己還能找到真愛？”
許嫋臉色白了白，“和你無關。”
沈餘音輕笑：“的確無關，畢竟我隻要招呼一聲，XNG就會立刻撤銷對一個背負巨債的人的青訓邀請。”
方才的謝意和思緒在沈餘音的冷嘲熱諷中一點點冷卻下來，直至完全消失不見，許嫋指甲掐進肉裏，沉默良久。
沈餘音垂下眼，看著許嫋冷若冰霜的臉。
她身處下風，眼底卻沒有半分的示弱和求饒，像揚著頭的孔雀，驕傲矜持。
見她遲遲不回應，沈餘音沒了耐心，長腿一邁，就要離開。
“我答應你。”
許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餘音轉身，卻又聽許嫋說道：“但我有三個條件。”
沈餘音眯起眼，“你認為你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
許嫋勾起唇，“不然你為什麽找我結婚？”
那間沒派上用場的求婚房間已經說明了一切，沈餘音很有可能是在別人那裏栽了跟頭，找她結婚，不過是豪門丟了顏麵後的意氣用事。
想到這，許嫋唇邊多了分諷刺，甚至有些好奇，究竟什麽樣的女人能讓沈餘音失去理智。
沈餘音沉默，眸中卻多了幾分打量。
許嫋：“第一，替我還清所有債務。”
五千萬的數目對沈氏來說，不算大。
但沈餘音沒有立刻答應，“許嫋，你胃口不小，還沒進我沈家就想著沈家的財產了。”
許嫋無所謂他的挖苦，繼續道：“第二，我和許野，都要進XNG俱樂部。”
沈餘音掃了她一眼，：“許野有打職業的天賦，可以進，你憑什麽進？”
“我聽說XNG俱樂部英雄聯盟分部最近在招經理，我就要這個位置。”許嫋頓了頓，繼續道，“由此獲得的收入，我會用於還債，分期將那五千萬償還給你。”
沈餘音雙手抱胸：“第三呢？”
許嫋抬起眼，定定地看著他道：“我需要一個期限。”
“什麽期限？”
“離婚的期限。”
許嫋淡淡道。
“我和你不可能過一輩子的。”
沈餘音冷笑：“許嫋，你真是一點沒變，和高中一樣，任何時候都以自己的利益為第一位置。”
許嫋神色不變：“多謝誇獎。”
“我會擬一份婚前協議給你，XNG俱樂部經理的位置你也可以坐，不過……”
“不過什麽？”
沈餘音眼眸狹促，說：“能不能坐的穩，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又掃過許嫋腫起來的臉頰，聲音冷了幾分：“傷口記得處理，別到了民政局被人誤會。”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三天後，許嫋一早到民政局門口時，沈餘音的卡宴已經停在了路邊。
車窗搖下，露出沈餘音線條完美的側臉。
許嫋不禁暗想，歲月在其他人身上都是一把殺豬刀，怎麽到了沈餘音這裏，倒成整容刀了。
“上車。”
許嫋剛坐進副駕駛，沈餘音就扔過來兩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是婚前協議。
許嫋仔細翻看著，沈餘音果然大方，連要還的那五千萬的債都明明白白地寫了進去。
此外，便是劃清經濟界限。
許嫋對沈家的財產不感興趣，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著婚姻期限：三年。
許嫋對這個時間很滿意。
但再往下看，秀眉不由蹙起。
協議上寫著，沈餘音有權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
許嫋指著這句話問：“這是什麽意思？”
沈餘音麵不改色：“字麵意思。”
許嫋想繼續追問，但沈餘音沉了臉色，明擺著在說：她沒資格過問。
許嫋沒惱，自顧自道：“我要再加進去一條，除了需要配合你的情況，不向他人曝光我們的關係。”
沈餘音冷笑著看向她，說：“許嫋，你就這麽不想和我搭上關係。”
許嫋發現，沈餘音在判斷別人的想法時，很喜歡用肯定句。
獨斷，霸道，偏執，不給人一丁點解釋的餘地。
“我不想節外生枝。”許嫋說。
沈餘音輕嗤一聲，撥通了一個號碼。
“劉明，按我說的，把昨天給你的文件改完送到漢城民政局。”
沈氏總裁的助理，辦事效率奇高，不到二十分鍾，就將改好的婚前協議送到了沈餘音麵前。
沈餘音飛快地簽完字，扔給許嫋。
許嫋則是仔細又看了一遍，才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抬起頭時，她注意到劉明的視線正從自己身上移開。
許嫋視若不見，獨自朝民政局內走去。
剛到門口，手卻被另一隻大手握住。
是沈餘音的，幹燥的掌心。
“各走各的，你是想讓別人以為我們是來離婚的。”
許嫋沒理會他的揶揄，默不作聲地張開手指，扣住沈餘音的。
身旁的人身體僵了一秒，卻並未掙脫。
任她牽著。
辦完手續後，許嫋和沈餘音一人拿了一個紅本本走出民政局。
結婚證上的兩人都揚著嘴角，笑意卻未到眼底。
逢場作戲，他們都是高手。
劉明此時正好將車開到民政局外，沈餘音走過去，到車門跟前時，朝許嫋冷冷道：“上車。”
許嫋下意識拒絕：“不用。”
沈餘音神色微暗，兀自上了後座。
倒是劉明很會察言觀色，看出沈餘音心情不太好，走到許嫋跟前勸道：“夫人，XNG俱樂部基地就在沈氏附近，順路。”
許嫋愣了下，垂眸思考了一秒，點了點頭。
劉明禮貌地回以微笑，正要回到駕駛位，卻聽許嫋輕聲道：“以後叫我名字就行。”
“這……”
許嫋和劉明擦肩而過，輕笑，“畢竟，我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