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孩子,孤帶走了

雖然她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她隱約能感受到麵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的強大氣息。

他自稱孤,所以,他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他說她若是再哭,就把她丟給這群毒婦,是不是意味著,他並沒有殺她的意思?

這裏是阮府,她的父親應該是阮尚書,為什麽皇帝會出現在這裏?

還是說她穿越過來接收的零星記憶有偏差?

正胡思亂想著,女子惱怒的聲音傳來,阮星聽得清楚,這是方才要放火燒死她的那個妾室。

“你是什麽人?膽敢擅闖阮府,當真是不知死活!還不趕緊將那個小畜生放下!”

阮星:尼瑪,你才是畜生,你先人也是畜生!

妾室話音剛落,鬱寒夜緩緩轉身,嗜血的眸子看向她,毫無憐香惜玉之意,他緩緩抬手,強大的力量將她卷起,整個人便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發出淒慘的叫聲,接著,“砰”的一聲砸在圍牆上。

細軟的身子順著牆壁滑落在花叢裏,“噗”,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翻了個白眼便昏睡了過去。

一切來得太快,眾人都未反應過來,尤其是被裹在衣服裏的阮星。

她隻是聽到一聲響動接著就是那妾室一聲慘叫,也看不見外麵的情況。

但她能感覺到此刻提著她的這個男人情緒的變化,這種冰寒徹骨的殺氣令人恐懼不安。

人群裏終於有了反應,八姨娘認出了突然出現在阮府的這個男人,她瞬間跪地,渾身直哆嗦,腦袋使勁往地上磕:

“賤、賤妾參見皇上。”

其他人一聽來人是皇上,想到那可怕的傳聞,嚇得腿一軟,紛紛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生怕這位主子一不高興,就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掛在靶場當標靶。

鬱寒夜冷眸不屑掃視眾人,他薄唇輕啟,語氣冷漠至極:

“這個小東西誰生的?”

阮星聽到鬱寒夜叫她小東西,氣得翻了個白眼,頭頂數萬頭草泥馬狂奔......

想想算了,看在他救她的份上,她暫且不跟他計較這讓人不悅地稱呼了!

就在此時,中年男人渾厚又急切的聲音傳來,

“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尊駕前來府上,微臣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阮尚書剛回府就聽說阮夫人生了個怪胎。

他身上的朝服還未來得及換,便火急火燎趕來查看情況,誰承想,竟在自家後院看到了當今聖上。

皇上龍袍裏裹著的,應該就是夫人剛生出來的那個怪胎吧?

果然,皇上非凡人,他定是發現這孩子有問題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心裏不禁暗罵自己的夫人肚子不爭氣,生什麽不好,生了這麽個晦氣的玩意兒,還將皇上招來。

他若晚一步回來,不僅他的妾室們會被皇上殺光,怕是連自己的官途都可能被這個災星給毀了。

回過神,阮尚書急聲應道:

“回皇上,這孩子乃微臣的夫人所生,微臣也不知她生下來竟是個怪胎。若您覺得她不祥,惹您不高興了,您將她給微臣,微臣立馬一把火燒死她。若是您想帶走她當阿貓阿狗養著,微臣甘願雙手奉上。”

阮尚書心想,府裏的女兒夠多了,又不是兒子,死一個就當是她為阮府積福積德了。

況且,一路上全府上下都在傳這孩子出生就是個怪蛋,便是皇上不來,他今日也是要親自動手處理了這糟心玩意兒。

阮星被阮尚書的話震驚,她想不明白,她娘親當初到底是被多少噸豬油蒙了心,才會看上阮尚書這個冷血無情、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的老東西?

她才剛出生,娘親此刻在產房還生死未卜,這老東西回到家對她們母女二人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竟然為了討好皇上說出此番話來。

皇上不高興他就掐死自己的女兒?皇帝想要她當寵物,就讓她去給皇帝當貓當狗?這老東西怎麽就沒遭天譴呢?

阮尚書說完,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低著頭也不敢看鬱寒夜。

鬱寒夜心中冷笑一聲,拿出一塊玉牌丟給他,道:

“此玉牌交給阮夫人,告訴她,這個小東西孤帶走了,孤可以給她一個承諾,條件隨她提,隻要不碰觸孤的底線,孤皆可滿足。”

說完,便帶著阮星消失在眾人麵前。

阮尚書緊緊地握著那塊玉牌,嚇得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還好下人眼尖,將他扶起。

阮尚書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二姨娘,提醒下人,“還不趕緊將二姨娘攙扶下去叫大夫醫治!”

說著,又命令:“快,快扶我去產房!”

阮星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裏逃生了,被鬱寒夜帶去皇宮的途中許是因為劇烈搖晃,她頭暈的厲害,很快便昏睡了過去。

阮星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卷著褲腿,站在小河裏捉泥鰍。

好不容易捉到泥鰍,又突然內急,她在河邊到處看,尋找可以遮蔽的地方。

終於看到不遠處有一棵樹,她便趁著四下無人去解手。

舒暢了……

誰知,身體突然失重,往深淵裏墜落。

接著,耳邊傳來男人冰冷惱怒的聲音:

“該死!來人啊!”

阮星一個激靈“咻”地睜開眼。

感覺到身子濕濕的熱熱的又很快冰涼哇涼,她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好像……尿了!

這個讓人無語又尷尬的夢啊!!!!

感受到男人周身騰起的殺氣。

阮星小嘴巴一抿,眉頭一皺,說哭就哭,“哇嗚哇嗚”。

人家不是故意尿的嘛,人家就是做了個夢,夢裏抓了個泥鰍,然後又內急,就到處找地方,找到了,解決了,最後就不受控製的、莫名其妙的、毫無察覺的、不小心尿你衣服上了……

可是尿歸尿,你也不至於像是扔皮球一樣,如此粗暴的將人家扔到**吧?剛出生的嬰兒骨頭有多軟,心裏沒數嘛!

鬱寒夜哪裏知道這些,他的心在阮星開始哭的時候就揪著疼,臉色越來越難看,犀利的鳳眸看著躺在他龍榻上髒兮兮的,哭的撕心裂肺的小東西。

後槽牙緊咬,五指成爪落在阮星脖頸的位置,壓低聲音道:“不準哭!再哭,孤便……”

阮星隱約看到男人的手朝她麵前襲來,似乎想掐死她?

她不等他說完,哭聲戛然而止,烏黑的眼睛盯著麵前男人模糊的臉,咿咿呀呀哼唧著,雙腳毫無規律的不停亂蹬。

不哭就不哭,凶什麽嘛!

誰家大人哄孩子靠威脅?那不都是抱起來輕拍著她的後背,然後溫柔的聲音輕聲哄“寶寶不哭,乖乖不哭”!

算了,她跟這個瘋批暴君計較什麽,好歹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將她從那群壞人手裏救出來的。

渾身濕黏難受,肚子也餓了,阮星側著臉,小拳頭抵在嘴邊,吧唧吧唧砸吧著,奶聲奶氣地哼唧著隻有自己能聽懂的話,試圖用這種方式提醒鬱寒夜她餓了。

皇大叔,皇大哥,救娃救到底,咱能不能先叫個人幫我處理下身上的汙穢啥的?再換個尿墊喂個奶?

鬱寒夜越看**的小東西,心越煩躁。

見侍衛還沒來,他惱聲低吼:“安德盛!”

話音剛落,就見安公公帶著禦醫和幾個侍衛疾步趕來。

安公公看到**髒兮兮地小家夥時,他心中一震,忍不住頭皮發麻。

想到皇上近日總是念叨著說要弄死那個小東西......安公公眸底一抹驚恐之色閃過,他喉嚨一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皇上不會是想讓禦醫直接將這孩子活剝了吧?

正在愣神,鬱寒夜冷聲提醒:“都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快將她身上的汙穢處理了!”

安公公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原來皇上喚禦醫過來,是為了處理這孩子身上的臍帶和髒東西,揪緊的心瞬間鬆了口氣。

禦醫提著藥箱上前,看到由遠及近的人影,發現除了安公公男女不辨,寢殿裏全是男人,她頓時無語至極,急聲大哭,“哇嗚哇嗚”

這麽大的皇宮,就不能找個嬤嬤或者宮女嗎?

人家雖然是剛出生的小女寶,可是人家靈魂海裏住著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好嗎?

阮星一哭,鬱寒夜的心口又開始疼了,他眸光陰冷,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這該死的哭聲!這該死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