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她不配

燕市私人醫院,VIP急救室外。

簡心跪在冰冷的地上,已經跪了很久了。

三個小時前,洛惜和她共進一餐後,毒發進了醫院,搶救已經持續了三小時,生死未卜。

“還不想說實話嗎?”清冷迷人的嗓音響起。

謝宴行坐在深紅色沙發上,睥睨著身前的簡心,沒有一絲夫妻間的溫情。

簡心抿著嘴,倔強地看向他:“謝宴行,你要我解釋多少次,不是我下的毒!”

謝宴行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多餘的表情:“辯解沒有意義,我隻認證據。我的人剛剛發來消息,今天的廚餘垃圾裏有一瓶開封的農藥,你手機軟件裏還有對應的購買記錄。”

這句話就像一頭巨浪,一下子將她拍進深海。

簡心感到一陣溺水般的窒息。

這怎麽會……她根本沒買過什麽農藥,還有今天的廚房,除了洛惜和她兩個人下廚,沒有其他人進來過。

到底是誰在陷害她?

簡心剛張開嘴要解釋,謝宴行卻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揉了揉額角低沉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麽要下毒。身為謝家人,你竟然還做這種下作的事。”

“我說了,我沒有!”

貴為豪門頂流莫家的大小姐,簡心永遠昂著她驕傲的頭顱,從不流淚。

可是此刻,她竟紅了眼睛。

瞧啊,她的丈夫,對她的態度就好像對陌生人一般,沒有絲毫信任。

如果今天被下毒的是她,謝宴行是否也會為了她這樣質問旁人?

不會的。

謝宴行從來沒有掩飾過對她的偏見和冷淡,隻是簡心一直選擇性忽略。

簡心強忍淚水,看著他,聲音顫抖:“我在你心裏,就真的這麽卑劣?”

謝宴行靜靜地看著她,他鳳眸看似冰冷,眸底卻藏著深深的失望。

“莫簡心,你一直都很擅長給別人吃不該吃的東西,不是嗎?”

簡心知道他在暗指什麽。

一年前,在一場豪門酒會上,兩人同時被下藥,又被人在同一張**發現。

沒有任何證據,可謝宴行認定是簡心給他下的藥,甚至所有人都這麽認為。

簡心熾烈地愛著謝宴行,這在圈子裏根本不是秘密。

甚至在酒會當場,簡心還在曾當眾豪言宣誓,她一定會成為謝宴行的太太。

這都成了她的罪證,就算她根本沒做過。

她如願成了謝宴行的太太,也從此成為了豪門圈子裏私下的談資和笑柄。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路人的眼光,卻無法不在意丈夫無孔不入的刻薄。

急救室的燈突然由紅轉綠,護士們推著床走出來,醫生跟著匯報。

“……好在服毒劑量較輕,患者的命是保住了。但毒素還是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傷害。”

洛惜她沒事。

在確認了這一點後,簡心突然鬆了一口氣。

跪了太久,雙腿和膝蓋都痛得麻木了。

這塊心裏的大石落下,簡心的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向身側倒仰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後,簡心在一間純白病房中醒來。

她轉頭看,窗外已是深夜。

掀開被子起身,膝蓋上的酸澀感襲來,她咬了咬牙,忍住酸痛站起來。

看守她的人或許是太勞累,垂著頭,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簡心輕手輕腳地經過他,慢慢壓下門把手,走了出去。

走廊上內嵌燈泛著冷白光芒,簡心腳步不停,右手緊了緊大衣前襟,左手伸進口袋裏取暖。

手指突然觸碰到了一張紙。

她愣住,拿出那張紙展開。

這是她的孕檢單。

她今天剛被醫生通知,她已經懷胎六周。

而下午洛惜陪著她從醫院回來後,提議幫她親手準備晚餐,等謝宴行回家後,在燭光晚餐下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誰知謝宴行今天有個跨國會議,告訴她自己不回家吃飯了。

簡心就留了洛惜下來吃這頓精心準備的晚餐。

可誰知,後麵卻發生這種意外。

對,孩子。

宴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了,是不是會對自己好一點?

像是溺水者死死地抱住一塊浮木,她抱著這樣的信念,咬咬牙忍著身體的不適繼續向前走,一間一間地找著門口的病人名牌。

她知道謝宴行現在一定就在洛惜的病房裏。

她的腳步驀地停下,離她兩步之遙的特護病房房門虛掩,裏麵傳來洛惜虛弱的聲音。

“阿宴,是我不好……”洛惜的聲音微弱中藏著委屈。

簡心抿緊了嘴唇,唇齒之間陣陣發苦。

她怎麽可能會對洛惜下毒!可惜……連自己的閨蜜也不相信她……

男人上前安慰了洛惜,磁性動聽的聲音響起:“十年前,我們欠你一條命,她再怎麽也不該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加害你。”

“阿宴,是不是平時我和你走的太近,心心她多心了,才會這樣對我?總歸還是我不好,讓她誤會了。”

“你不要總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她殺人未遂,我會派人送她去警局自首,按法律,起碼判五年。”

“阿宴,坐牢這種苦,簡心吃不了的……”

又是幾秒空白:“那你希望怎麽樣?”

洛惜默然,歎道:“阿宴,這事兒說到底,還是我們三人的關係錯位導致的,我們為什麽不快點把這種錯誤改正回來呢?”

男人沉默著,終於開口,“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不管是三年,還是五年十年,阿宴,我會永遠等你。”

女人的聲音溫柔似水,灌入簡心耳裏卻猶如魔音。

聽聽,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閨蜜,在十年前就有過海誓山盟的承諾了。

原來,她真的是一個阻礙了真愛的惡人嗎?

她雙腿戰栗著,有些站不穩,向前一忡,扶著病房門框穩住了身體。

隨後聽得房內洛惜又問:“阿宴,如果心心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會怎麽辦?我是說如果。”

兩個女人,一個站在門外,一個躺在**,卻同時緊張等待著男人的回答。

“放心,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她還不配成為我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