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熟悉的心跳

“什麽？”鳳宮玄的心情很不耐煩。

小鳳弈蹬蹬地跑進屋，一眼就看到自己送來的大寶箱，從裏麵取出那隻海螺。

鳳宮玄微愣。

小鳳弈拿著海螺回到床榻邊，將海螺口緊貼雲舒槿的耳廓，輕聲說著：“小姐姐，你聽到了嗎？這是海浪的聲音！”

小姐姐雖然沒說喜歡看大海，但是他能感覺得出，她一定也想去看！

“海浪？”

鳳宮玄似乎想到了什麽，那覆在膝蓋的手掌發顫不止。

“小姐姐，你聽，聽到了嗎？不要放棄，好不好？”

小鳳弈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眶裏早已含滿眼淚。

正在烈火噩夢裏的雲舒槿真的聽到了，她的耳邊正傳來海浪聲，轟隆轟。

應該是在浪花拍打著礁石吧。

澤羨說過，他會帶她一起看大海！

即便還有兩年，她也要撐下去，活著，就是希望！

此時，一直焦急的禦醫突然驚呼：“王爺！王爺！她的呼吸好像，好像恢複正常了……”

一個月後

自從雲舒那次蘇醒後，鳳宮玄從未踏進西院。

藥倒是每天都有人送來，包括玉肌生骨的藥粉。

她的身子很虛，好在菜色比前些日子要好些，至少有肉有熱湯。

這一日正是除夕，外頭的雪很大，幾乎將整座王府覆蓋。

“吱呀！”

香嵐推開門，一手提著籃子，另一隻手拂去肩膀的落雪，笑著說：“小姐，您看，奴婢給您帶了什麽？”

她晃了晃籃子，走到桌邊將裏麵準備打開：“今天尚食房的嬤嬤居然給奴婢也分了些新鮮果脯，咱們晚上好好過個年。”

雲舒槿正在剪窗花，往籃子裏看了一眼，裏麵哪裏是果脯？

竟是一些早已腐爛的果子。

“這，怎麽會這樣？”香嵐氣得小臉蒼白。

她在王府的下人堆裏經常受白眼和欺負，她都忍著。

可今天過年，她們實在太過分了！

“奴婢去找尚食房的人去問問！您好歹也是王府裏的主子。”她提起籃子就要走。

“別去了！你將窗花貼上窗戶，將紅綢掛到咱們西院的樹上！”

雲舒槿將桌上剪好的窗花和紅綢帶遞給她，

還記得她和澤羨在一起的那年過春節。

她剪窗花，他糊燈籠。貼滿所有窗戶，包括大門，也掛滿整個院子，包括屋子周圍的樹枝。

破舊的茅草屋被他們裝扮得就像一片紅海。

“他喜歡熱鬧……”

她勾起一抹淺如春風的笑意，眼底的溫柔和思念快要溢出。

“好！”

香嵐重重點頭，也不想去追究了。

雖然不知道主子說的“他”是誰，但很久沒見主子笑了。

“小姐姐！”

小鳳弈的半個腦袋探進門口，壓低聲音細細一喚。

他穿著蘭底色紫色碎花的小鬥篷，毛茸茸的鬥篷帽將他整張小臉都要裹住，就露出一雙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

“小世子？你怎麽又來了？”

香嵐嚇了一大跳，趕緊將他從外頭帶進來。

“你身上有寒毒，不能再偷偷跑出來了！”

雲舒槿又心疼又生氣，推著輪椅上前趕緊握住他冰冷的小手。

誰知這孩子竟從鬥篷裏取出一包油紙袋塞到她的手裏。

“這是奶娘早上給我的糖果和果脯！她說早上吃這些，來年就會像它們一樣甜！我全部留給你！”

這果脯還帶著孩子的體溫，是他小心翼翼地藏著的。

“這……”

雲舒槿的清眸一怔，感動得紅了眼。

小鳳弈抬起粉嫩的小手抹去她眼角的晶瑩，用稚嫩的聲音堅定地說：“等我長大了，我帶你去看大海，好不好？”

“好！好！”

雲舒槿一把將他抱在懷裏，緊緊地。

兩顆心髒相貼，彼此都覺得這心跳特別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