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瓶糊咖(5)
護工端著一小籃草莓進來,放在床頭櫃上:“黎小姐,草莓已經洗幹淨了,剛才路過護士站,護士說半小時後來給你打針。”
為了讓黎姮閉嘴,老老實實在醫院治療“車禍後遺症”,公司給黎姮請了個高級護工。
不僅如此,住院期間一切費用都由公司負責。
黎姮“嗯”了一聲,抓了個草莓塞嘴裏,吃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一邊吃一邊磨指甲。
磨完指甲,黎姮打量一番,咂咂嘴,勉強還算滿意。
估摸著護士小姐一時半會兒來不了,黎姮拎著小籃子去了隔壁病房。
黎姮在門口“篤篤”敲門:“爺爺你在嗎?我給你送草莓來了。”
站在窗戶前澆花的老爺子轉過身來,一隻手背在身後,腳下踩著布鞋笑眯眯走過來:“來就來,還帶什麽草莓啊。”
黎姮把拐杖擱旁邊,跳兩下坐在了椅子上:“草莓可甜了,滿滿一籃子我也吃不完啊。”
“而且。”黎姮抓了兩個還帶著水珠的草莓塞給老爺子,“咱們不是好朋友嗎?”
老爺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吃了個草莓,甜得他眼角都堆出了褶子:“是啊,咱們是好朋友。”
和老爺子相識也是湊巧。
黎姮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即便一條腿打著石膏,也還是不顧護士小姐的勸阻拄著拐杖到處亂躥。
昨晚吃過晚飯,黎姮下樓遛彎,回來時恰好碰見老爺子盤腿坐**左右手對弈,一時好奇就進來瞅瞅。
沒想到老爺子會邀請她下棋。
黎姮是個臭棋簍子,恰好老爺子也是。
兩個臭棋簍子湊一塊兒了,幾盤棋後兩人一拍即合,便結下了愉快而又略有些塑料的友情。
黎姮把草莓連著小籃子留給老爺子:“我等會兒還要輸液,先回去啦。對了,草莓有些涼,您少吃點。”
老爺子不住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黎姮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回去。
*
半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黎姮快樂養病,吃嘛嘛香。
身體的恢複速度跟坐了火箭似的,咻一下好得賊快。
“小黎啊,昨兒我孫子給我買了好些水果,你拿去嚐嚐,可甜。”
大爺拄著拐杖叫住拄著拐在走廊上溜達的黎姮,往她手裏塞了一兜子水果。
黎姮也沒跟他客氣,把水果兜掛在拐杖上:“謝謝爺爺,回頭吃過午飯再約一盤?”
大爺笑得合不攏嘴,滿口應下。
黎姮回病房洗了個蘋果,一邊啃一邊往電梯走去。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兒頭頂大太陽,黎姮打算下樓曬曬太陽。
專家說了,多曬太陽有利於恢複。
黎姮咬一口蘋果,走進電梯。
“叮——”
電梯停在一樓。
電梯裏人挺多,門一打開一股腦往門口擠,黎姮往後退了兩步,等其他人出去了才邁開步子。
剛走出電梯,就迎麵撞上一個黑西裝壯漢。
黎姮手裏的蘋果不慎滑落,骨碌碌滾了出去,在一雙光可鑒人的皮鞋前麵停下。
黎姮還沒來得及上前去撿,壯漢伸出一隻腳,“biu”地把蘋果踢飛了。
黎姮:“......”我要說髒話了啊!
黎姮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看向被幾個黑衣壯漢護在中間的男人。
高大俊美的男人帶著墨鏡,指間夾了根煙,神情冷酷,有著目空一切的漠然。
不愧是他,手握天王係統,未來更是一手掌控京市經濟命脈的男人。
黎姮一秒變臉,麵色微微發白,驚惶無措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一腳踢飛蘋果的壯漢看了眼輪椅上的男人,見他沒說什麽,才冷冰冰地看向黎姮:“你走吧。”
黎姮吸了吸鼻子,忙不迭點頭。
繞開這群人撿起被踢到角落裏的蘋果往垃圾桶走去,將“謹小慎微”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謝峻側眸看了眼黎姮的背影。
即使穿著寬鬆的病號服,也不難看出那一把細腰。
除卻打著石膏的左腿,完好的右腿纖長筆直,露出的腳踝瑩白細膩,好似手感上乘的白玉。
最適合握在手裏把玩了。
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黎姮因為害怕瞪圓了杏眼,眼含水光的勾人模樣,謝峻眯了眯眼,喉結情不自禁地滾動了兩下。
謝峻向來霸道,看中了什麽自然要弄到手,從意動到做出決定,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他和往常一樣,呼叫天王係統:“係統,你去查......”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響。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謝峻的視角不斷轉換。
從電梯到屋頂,再到身後的繳費處。
然後在保鏢驚恐的視線中,“咣當”一聲,重重摔到地上。
後腦勺落地,謝峻有種腦仁摔出來的錯覺。
墨鏡高高飛起,“啪”一下砸到臉上,鼻梁生疼。
謝峻:“……”
“謝總!”
壯漢保鏢也沒想到輪椅會突然打滑,更沒想到謝總會毫無反抗之力地一個後仰摔到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半天不動,兩眼發直地看著屋頂的謝總,壯漢咽了口唾沫,生怕對方摔壞了什麽地方自個兒狗命不保,連忙上前把人扶起來。
結果剛碰到人,還沒把謝峻抬起來,就聽到謝峻倒吸一口氣:“都別動,找個擔架過來。”
他感覺尾椎有點不太對勁。
看向謝總手捂的地方,壯漢們也顧不上醫院裏人來人往,飛快找來擔架,扛起謝總一路狂奔。
黎姮坐在住院樓前的椅子上,身體後靠,愜意地曬著太陽。
餘光中壯漢抬著個什麽玩意兒的身影一閃而逝,黎姮眯了眯眼。
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呢。
在原主的記憶裏,她出車禍住院期間也曾遇見過謝峻。
隻是那時原主並沒有認出謝峻,隻覺得這個墨鏡男氣勢強悍,周圍的壯漢保鏢看起來也很不好惹。
正因為謝峻在原主記憶裏留下的這一抹痕跡,黎姮估算著時間,掐著點故意和謝峻的人撞上,趁道歉的時候對謝峻的輪椅動了點手腳。
黎姮一手托著下巴,漫不經心想著,摔得那麽重,尾椎應該斷了吧?
唔,挺好。
誰讓那狗男人用那麽惡心的眼神看她,斷他一截尾椎也算是收點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