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婚前同居

溫冉一時內心非常複雜,特別是看見顏望舒微蹙著眉,很明顯的煩悶之色。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確實做了間諜的事實。

她想坦白,想解釋,想道歉,想補償。

好一會兒,溫冉起身。

她繞到書桌另一邊,拿起煙盒走到顏望舒身邊站定:“你抽吧。”

顏望舒側頭看了眼她手上的煙盒,視線徐徐上移,定在她柔婉的小臉上。

忽地,他笑了,伸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扯到自己腿上。

他從後麵抱著她,雙手把她環在自己胸前,下巴隔在她肩上,看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上麵一顆色澤漂亮的珍珠。

他喉結滾了滾,語氣調味:“不是不讓抽?”

溫冉整個背都是他滾燙的體溫,小聲道:“我沒說不讓。”

溫冉想,自己本來就…沒確切的說不讓抽。

她這樣無賴,引得顏望舒笑出聲,他呼吸很燙地撓著她耳廓。

溫冉心跳加快,把煙盒往他手上一塞,順手拿起桌邊的火柴盒,從裏麵掏出一根火柴。

她舉著火柴,有些好奇:“你每次都是怎麽劃燃它的?”

她見過好幾次,他單手就把火柴劃燃。

顏望舒伸手拿過來:“我教你。”

他右手抓起她手腕,手心包裹她手背,把火柴放到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最後把火柴盒放到她手心。

“小指和無名指扣住。”他音調娓娓,像秋日的暖陽。

很難聯想到,他剛才和秦霄講電話時,那種凜冽的語氣。

溫冉的手,被不少人誇過,誇它靈活,也誇它沉穩。

可現在,它卻很僵硬無措。

溫冉手指動了動,沒扣住,火柴盒直接滑落,掉在她腿上。

顏望舒撿起火柴盒再次放進溫冉手心。

這次,他覆在她右手背的手指也幫忙,火柴盒才不至於滑落。

他引導著她,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火柴轉動方向,呈90度抵住火柴盒:“中指要用力。”

溫冉極其不明白的應:“嗯。”

然後輕輕一抬,往下壓。

火柴冒了細細的一縷煙,連火花都沒見到,就…就光榮下崗了。

木調雪鬆味,第一次這麽淡。

溫冉正發愣,那根火柴已經被顏望舒放到青玉盤裏。

他非常熟練的敲出新火柴:“再試一次。”

結果,還是失敗。

溫冉在看見顏望舒再次敲出新火柴時收了手。

她想起,這火柴一根就價值100來塊的事實,於是把手抽出來,泄氣道:“你自己來吧,我學不會。”

“你手太小了。”顏望舒在她耳邊說。

順便,把她手掌打開,按在自己手心比劃了一下。

他語氣調笑:“南方小姑娘。”

溫冉心尖一顫,耳根很燙,收回手握了個小拳頭。

顏望舒骨節勻稱的手指撚著火柴在溫冉眼前晃了晃,一副意猶未盡的語氣:“不再試試?”

溫冉搖頭。

顏望舒又笑了,那笑意全部滾燙的撲向溫冉脖頸,引得她縮脖子。

然後她感覺他的唇輕輕貼了一下她脖頸,很溫柔。

他的唇很快撤離,隻留下酥麻的感覺在她心尖上蔓延開。

顏望舒熟練的劃燃火柴。

他剛教了她分解步驟,但她還是沒看清他動作。

卻依然覺得這個動作有著特殊的魅力。

顏望舒甩了甩火柴,待它滅了才放進青玉盤。

雪鬆香漸漸濃厚,壓製了煙草味,很好的消散在空氣中。

怎麽形容呢?

就像清冷的早晨,她迷路在森林裏,疲憊又絕望,突然出現一所小木屋,她不安的上前,推開虛掩的木門,還沒看清屋內陳設倏然猛的被人抱在懷裏。

就是這種感覺。

顏望舒微眯著眼睛愜意的吸了口煙,右手夾著煙蒂垂在身側,左手用勁兒把溫冉往身前攏了攏。

她身上沒有香水味,他聞不到。

溫冉回過神,小心翼翼的開口:“剛才你和秦特助說的事,很麻煩嗎?”

顏望舒朝側邊吐了口煙霧,輕輕道:“不麻煩。”

“我看你,很不高興。”

顏望舒故意揶揄:“所以,才這麽軟的讓我抱?”

???

“我是,關心你。”她故作硬氣的強調,又帶著無法言語的愧疚。

顏望舒無聲笑了一下,語氣坦然:“再周密的計劃,也不可能百分百不出披露,我得承認技不如人,也得接受山外有山。”

顏望舒連認輸,都是狂妄的。

那是種很危險,卻很吸引人的魅力。

溫冉隻在他身上瞧見過。

“冉冉。”他突然叫她。

溫冉微微側頭:“嗯?”

“問你個事,如果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溫冉第一反應是暴露了,整顆心提起來,語氣極緩:“什麽?”

“兩年前我們見過,你當時為什麽在那兒?”

“!!!”這個問題出乎溫冉預料,她正視前方,語氣鎮定的回答,“我朋友帶我去的。”

“去幹什麽?”他追問。

溫冉垂下眸,聲音變小:“去看搶她男朋友的小三。”

顏望舒:“……”

溫冉背對著顏望舒,看不見他神情,心裏打著鼓。

她咽了口口水,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事兒。”顏望舒輕吸了口煙,“好奇。”

溫冉想岔開話題,正好有個很好奇的疑問,便問了:“顏望舒,‘卡萊爾’為什麽突然要選擇下沉市場?”

沒想到溫冉還對這個感興趣,顏望舒願意給她講:“今時不同往日,國情和市場都在變化,珠寶不再是少數貴人能消費的東西,更大趨於飾品日常化,‘卡萊爾’之前的定位太高,這就失去了如今最大的市場。”

確實是這樣,但是溫冉有疑慮:“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利於維持‘卡萊爾’老客戶的觀感?”

畢竟一個高端定製品牌,變成一個大眾也能消費的品牌。

“所以‘卡萊爾’目前要做的是係列分類,普通係列和定製係列從包裝盒,到購買途徑,到服務指標,到代言人等等,要劃分很細。”

溫冉明白了,也就是說實則還是區分的。

但是也是冒險的。

畢竟‘卡萊爾’的高端定製路線走的很穩,沒必要冒險去另辟蹊徑。

顏望舒接著分析:“大環境在變,設計師行業也在變,有能力的設計師不願曲於品牌之下,他們運用多媒體途徑,更願意做獨立設計師,有自己的品牌。‘卡萊爾’一直以來,都是偏向商業運營的企業,不像…”

顏望舒頓了一下:“不像BNile,他們有當今最有名望的設計師——白先生,隻要白先生在,他們公司就能在設計行業穩住地位。可是‘卡萊爾’不行,‘卡萊爾’現如今和國際知名大師的合作都是聯名,作品並不獨屬於‘卡萊爾’。”

這是‘卡萊爾’和BNile最大的區別。

顏望舒沉了口氣:“‘卡萊爾’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一帆風順,和相關行業合作時妥協了很多。表麵看‘卡萊爾’光鮮亮麗,實則已經是掣肘束腳的地步,必須改變。”

溫冉是第一次聽到這麽透徹的分析這個時代下的這個行業。

她能明白一些暗濤洶湧。

“我爸和我姐不敢。”顏望舒哼笑一聲,傲氣道,“我敢。”

這句‘我敢’,是勇敢,是魄力,也是壓力。

溫冉不用完全了解,也知道顏望舒從中要承擔多少,要付出多少心力。

顏望舒指尖夾著煙蒂,抬手在青玉盤上抖了一下,煙灰落下,瞬間散開。

他說:“所以,‘卡萊爾’目前,真正的敵人是自己。”

溫冉為顏望舒的思維震撼。

她微微側頭,眼裏有敬慕:“顏望舒?”

“嗯?”

她認真又誠懇的表述:“你真的,很有魅力。”

她越了解,越喜歡。

她這話,讓顏望舒有半秒鍾的失神。

他拿開煙蒂,攬在她小腹的手上移,按住她臉頰掰過來,湊上去親了一口。

有煙草味。

點點巴西花梨木的煙草味,很快便消散殆盡。

溫冉抿了抿唇,柔聲道:“你的煙,還挺好聞的。”

這話落在顏望舒耳朵裏,跟邀請別無二致。

他又湊上去吻她。

不是深吻,像是逗玩的啄一口。

溫冉笑著縮緊肩膀,撇開臉,被他捏住下巴掰回來又親一下。

溫冉嗔怪的叫他名字:“顏望舒!”

她聲音嬌嬌的,還笑,哪有責怪之意。

他又湊上去。

她嘴裏咿咿呀呀的輕哼,搖頭晃腦的像是要躲避,被他捏住下巴、按住臉頰、撚住耳垂逮回來。

來來去去,他也笑了。

後來,溫冉感覺顏望舒身子顫了一下。

她回眸,看見他眉頭緊蹙。

溫冉笑意全收,抓住辦公桌桌沿,站起身,轉身:“你怎麽了?”

顏望舒輕輕抬起右手。

地上,是已經燃到煙蒂的香煙,有些星火,把地毯燙出一個洞,瞬間傳來燒焦味兒。

溫冉眼急腳快,小皮鞋踩上去,滑動兩下。

然後抬起顏望舒右手,有個白色的印跡,像是馬上就要起泡。

溫冉立馬轉身:“我去拿藥。”

溫冉找王姨拿燙傷的藥膏。

王姨聽說顏望舒被燙了,不放心,跟著溫冉到書房。

可是看著溫冉給顏望舒上藥,兩人纏纏綿綿的眼神,她又很尷尬的轉身離開。

溫冉後腰靠著書桌邊沿,擠出一點綠色的藥膏在指腹上,然後抓起顏望舒的手給他抹藥膏。

她看著那一圈白色印痕,皺著眉頭,語氣跟教訓小孩似的:“怎麽這麽不小心?”

顏望舒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看她。

書房的燈光很亮,照得她的小臉瓷白,她的睫毛又卷又翹,像小刷子一樣。

窗口有風吹進來,她耳邊掉落的發絲拂動,睫羽也顫動。

顏望舒手指勾了一下她手心:“你說我為什麽不小心?”

溫冉一頓,突然想起兩人在玩類似於親親的遊戲,然後他就…

她耳廓有些紅,沒再搭話,細致地把薄薄的綠色藥膏抹勻。

顏望舒卻沒消停,語氣抱怨的逗她:“好不容易抽到煙,也沒抽兩口,還被燙一下,這都是因為誰?”

溫冉還是不搭話,擦完藥,低頭捧著他手指輕輕吹了一下。

手指還是火辣辣的疼,並沒有被她吹了吹就緩解一些。

但顏望舒卻感覺那口氣吹到了他心裏,吹得他的心,軟到了極致。

他突然有個想法,很想很想。

溫冉支起身,把藥膏帽擰上,叮囑:“記得多擦幾次。”

說完,她把藥膏放進旁邊收納盒裏:“我去洗手,王姨說準備吃午飯了。”

她剛轉身,就被掐著腰轉回來。

溫冉看著顏望舒的手,有些急色:“不要把藥膏弄沒了!”

顏望舒沒搭理她的話,從椅子上站起身,摁著她的腰把她抵到書桌上。

極近的距離,加上他的身高,像是氣場壓製。

但溫冉更感覺曖昧。

她雙手抵住他肩膀,克製慌張:“你幹嘛?”

顏望舒垂眸看著她,語氣很輕:“我記不住擦藥。”

這話溫冉不用過腦也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她看著他,等著他的後話。

見她不接話,顏望舒壓近了些距離,放輕語調:“冉冉。”

“??嗯?”

他看著她耳垂上的珍珠,問:“你接受,婚前同居嗎?”

!!!

溫冉吃驚,唇瓣微張,眼眸也睜大不少,小刷子似的睫羽撲閃兩下。

顏望舒不急,微微拉開點距離,饒有興致的觀察她表情,耐心的等著她回答。

溫冉回神,臉頰瞬間緋紅,撇開視線:“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你,現在想。”他抬手把她耳邊的發絲勾到紅潤的耳背,語調繾綣,“好好想,細細想。”

溫冉:“……”